第25章 意識覺醒

「不知殿下何時結束？」甫懷安貼心一問。

「一刻鐘方可。」

「是，屆時我們來尋您。」甫懷安恭敬點頭，卻一時不知道去哪裏，還是磊兒悉知附近地形，帶着甫懷安走了。

許卿蒲和藹地點了點頭，盤腿坐下。

「剛剛那是七長老？」待到了一僻靜處，磊兒突然發問。

「看那一身華服自然是七殿下無疑。」

「我記得，這長老殿下是不得及人間的呀。」

甫懷安也正納悶呢，按理說，確實不可以啊，他努力翻找記憶碎片，想要尋找自己刻苦學習的痕迹。

「我想，這七殿下應該不是真的七殿下。」甫懷安沉思許久，終於吐出一個最可能的原因。

「什麼！？他是偽裝的？偷了七長老的衣服？這，那怎能讓懷珺落到他手裏，不行，咱們快回去！」磊兒卻有着不該有的焦急，想着申懷珺落入心存不軌之人手中，是沒有好下場。

「當然不是偽裝！」甫懷安見磊兒都擼起袖子想要抱着自己跑回去了，趕忙解釋，「你個傻子，這華服哪裏是一件可以隨意擺弄的普通服裝！其存放方式又怎會如一般衣服相較，華服實與鏡心一族法器無異，是可以存放於本體，隨時召喚的，你告訴我，這得是怎樣的賊匪才能偷得啊。」

「那他是誰？」

既然衣服不是偷來的，可長老確實不可離開空鏡，那他是偷偷溜下來的？那不豈是犯了大罪過？

「這種長老事務長老們自然不會教授，但我曾記得五長老有一次無意說過一聲......」甫懷安回憶了一半，突然停住了。

「嗯？然後呢？」

甫懷安想到原因才不是因為自己學的多刻骨銘心，而是，這與五長老的八卦秘事有關。想當年，雖然五棱向來人丁興旺，可總也不見五長老有過很開心的時刻，心思細膩的甫懷安自然注意到了常常鬱鬱寡歡的長老殿下，想着趁其他鏡繭睡去后替本宗解憂，可沒想到卻看到了長老的秘密——他竟趁著所教授鏡繭吸收日月之輝的空隙，化身出另一個虛影，這虛影似乎還與鏡心修鍊之身不同，沒有鏡心支撐，自然直直墜落下去。

甫懷安不知道這對身體有損否，但他清楚的記得本宗化出的那個虛影原本是穩穩站在七棱境地的台階之上的。本宗一個揮手，那個定然經常使用的陣就出現了，伴隨着本宗的聲音：別着急，我馬上來看你了。（原本此處我想寫寫八卦定位的東西，但我研究了半天研究不出來，這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所以待我研究明白再改這段吧，這兒不能空，空了就更不了了，不知不覺又水了好多字哈哈哈，不過等我真研究出來，寫的字肯定比這多得多。）

「咳咳，反正，長老們不能下人間不是絕對的，本體不可以，化一個幻影便可以。」甫懷安咳了兩聲，籠統的概括了一下。

「幻影？那肯定有時間限制的吧。」

時間限制？這甫懷安沒注意，畢竟他只見過那一次，不過那次他倒是特意注意了一下時間，從長老化出幻影后躺下，到殿下意識恢復，大約有半小時？

「半小時左右，如此看來，這七殿下喚醒阿秋後就差不多得離開了。」甫懷安想到，看先五長老下人間的神情，應是看望故人，自是能待多久就待多久。

磊兒聽了，連連點頭，心想，這五棱倒是學識淵博，懷珺有這麼個附鏡真是好運氣。

十分鐘后，磊兒掏出手機，

「還有兩分鐘，你說咱們是兩分鐘後走呢，還是...」說完，磊兒活動身體，他實在太難了，他身高將近一米九，卻要和這小胖狗交流，屈膝彎腰還不夠，還得加一個低頭。

「現在去吧，咱們走過來用了一分鐘，再走回去不就正好？」甫懷安倒是輕鬆，只需要站在那平視前方，不像磊兒這個腰間盤突出預備患者，渾身不得勁。

回到賀若古宅門前，許卿蒲已經站在申懷珺的旁邊，笑意盈盈的看着剛回來的甫懷安和磊兒，就好像他料到了它們何時歸來似的。而申懷珺呢，眼裏的悲傷還在徘徊，可嘴角卻帶着淡淡的笑意。

「任務完成，我該回去了。」七長老滿是溝壑臉突然俏皮一笑，很是古怪，不過這七長老如今雖然已經六十，但對於沒有年齡終點的鏡心來說也算小，可外貌並不是評判鏡心年齡的標準，許卿蒲之所以看起來這麼老，是因為他剛剛墜生時遇到的人類就是個老頭子，所以無論是一歲還是六十歲，許卿蒲的容貌都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

「七長老的華服是紫羅蘭色的呢，真好看。」

原本甫懷安都準備道謝辭別了，磊兒突然開口，他是個對服裝感興趣的人嗎？莫非是個藝術生？

許卿蒲明顯是愣了一下，磊兒雖說是自言自語，但聲音卻很高，許卿蒲沒道理不予以回應，「哈哈，我也覺得，但如果有生之年可以達到頂峰，穿黑色長袍就好了。」

這下該輪到甫懷安傻眼了，他原本以為各個棱族的長老的華服是顏色不同，現在看來，是可以升級的？

「原來紫羅蘭不是七棱的專屬顏色呀。」此時的磊兒顯得十分好學，這依舊不是個問題，但許卿蒲依舊沒有不回復的道理，「對呀，長老華服的顏色是由其陣色決定的，八大長老唯我還在紫羅蘭。」

八大長老不用說，就是生而為主鏡的八大棱族。可...從最膚淺的角度看，七棱怎麼着也不應該在長老陣法等級上輸一程啊，雖然許卿蒲沒什麼大的表情變化，但甫懷安卻深深帶入了進去：七棱是奉獻最大的一個棱族，無視暴露族中秘技風險，是受傷鏡心的第一選擇。可如今的七長老雖不至於比低級鏡心長老等級差，可居然不如五棱和六棱，就算是甫懷安這種性格，也會心有不憤。

「那為什......」磊兒還想繼續問，甫懷安卻固化了尾巴，猛地拍到了磊兒的屁股上。

許卿蒲那渾濁但智慧的眼球似有看透一切的能力，赧然一笑，十分釋懷的樣子，「我本就不是本宗培養的目標，只不過本宗與前輩那晚剛好在一起，原本除我外還有許多前輩，可偏只我修得第二法器，命數使然，沒什麼可埋怨自卑的，」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自從醒來就沒再說話的申懷珺，「對嗎？」

申懷珺雖然不說話，但思想也不是放空的，她認真聽着它們的每一句話，竟與剛剛從幻境中接收的部分信息高度重合。

是命運嗎？它們鏡心也會信這個？申懷珺一直以為自己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她可笑的認為，它們鏡心無需擔心壽命，無需操勞錢幣，無需沉淪柴米油鹽。可現在看來，它們與人類又有什麼不同？鏡心一生都在追求進步，卻連善終的或者可以說壽終正寢的，都沒有，說是沒有錢幣，可那魅果迷果以及這些果子換算而成的信譽值，從某種方面來講，又何嘗不是貨幣性質的東西呢？

人類是聰明的，他們會適當麻醉自己，這個世界上，誰都不比誰輕鬆，「高端局」又何嘗不是高壓層，人類尚且能在摸魚中進步，她申懷珺為何不能苟且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