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第9章: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敵軍前部的輕騎和步兵們也誤以為中了埋伏,趕忙撤退,同時,敵營之中也衝出來一支接應的隊伍,這一下,安靜思成為了身陷重圍的孤軍。

再度勉力打殺了幾名敵軍,安靜思持着長槊和旗隊以及收攏的鎮南軍將士靠在一起,與包圍着他們的敵軍對峙,但是包圍圈越來越厚重,敵軍的嗚哇亂叫聲也越來越大,像是嘲笑這支小旗隊的不自量力。

老撾的法昂將軍撐在營牆上,端著望遠鏡看着包圍圈越來越緊密,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當他發現聯軍後部陷入混亂的時候,他力排眾議拒絕撤軍。

法昂明白,這篇戰場上縱然是鎮南軍設伏,最多也不過百人的隊伍,很難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為了抓住反擊的機會,他一直隱忍,等到營地內的火炮調整好角度,等到準備追擊的部隊整裝待發才還擊。

尤其是當他發現紊亂的點也不過是數人造成的,就更加放心,甚至增派聯軍前往圍剿,如此猛將就算是在鎮南王府內也肯定備受重視。

彼之良藥,我之砒霜,倘若能扼殺一尊如此將才,就等於剪除了鎮南王府的一根羽毛,縱然是九天鳳凰拔光了毛也不如他爪窪的野雞。

安靜思察覺到了這股冷寒殺意,遙遙望向了敵軍營牆,攥了攥長槊桿身,又掃了一圈層層敵軍,眼神中未曾流露出絲毫懼意。不知怎麼的,安靜思想起不知在哪聽來的一句話:

「縱使敵眾我寡,末將亦能於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安靜思低吟出聲,就算他今日戰死在這,他也認了,他要證明那個少年郎沒有信錯人!

就在安靜思狠下心來決一死戰,還沒等包圍圈開始消磨這幾十名鎮南軍的氣力,又是一支約莫千人的隊伍包夾過來,不是高川夜的陷陣營又是誰?

緊趕慢趕,這支原本應是埋伏的隊伍終於在危急關頭抵達了戰場,「陷陣之志,有死無生!」高川夜領着八百陷陣營騎軍,怒吼著向敵軍發起進攻,不足千人的隊伍,卻奔騰出十萬大軍的氣魄。

「每所攻擊,無不破者!」近千名陷陣營騎軍高喊著追隨高川夜發起衝鋒,每位騎軍的戰甲護具上都雕畫猙獰的猛獸圖紋,清一色的赤紅戰馬。

陷陣營騎軍在距離還有百五十步的時候,抽出馬鞍一側的赤焰火銃,六發子彈全部打空之後,聯軍包圍再度倒下不少人,然而騎軍們的攻勢還沒完,

高川夜立刻分兵:三百人攻擊敵軍左翼,三百人攻擊敵軍右翼,兩百人由他親自帶領攔截在敵營和敵軍中間,阻止敵軍支援和敵軍回撤。

最後五十步的距離,陷陣營騎軍收起火銃,俯下身子、平舉長矛,馬匹的速度也已經催發到了極致,這支縱使是在五十萬鎮南精銳中也能排得上名號的陷陣營,在這群犯邊的蠻夷面前展露出了獠牙。

聯軍們迅速變陣,藤牌步兵們迅速攔住對面前面,槍炮手居后射擊,然而收效甚微。聯軍們的彈丸紛紛被陷陣營騎軍身上的戰甲給彈開,匆忙之際炮彈也幾乎全都打到空地,幾乎沒有造成傷亡。

下一刻,高川夜的長槍就已經扎穿了聯軍前排士兵的脖頸,然而去勢不減,縱馬一躍,手中長槍一記雙環掃使出,攪出一片落腳點。

緊隨其後的陷陣營騎軍如同快刀切豆腐一般,輕而易舉地撕開了敵軍臨時構建的前排防線,高川夜策馬撞開兩名攔路的藤牌兵,長槍一挑,前方迎來的一名敵騎還沒來得及出招就已經被挑落馬下。

與此同時,安靜思也抓住了機會,眼見援兵到來,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手中鐵槊輪轉如飛,讓旗隊和幾十名鎮南軍騎兵抽刀互助他的側后,朝着高川夜的方向殺過去。

法昂自然知道這八百赤騎的厲害,陷陣營的威名是在邊境那他們數國將士的鮮血鑄就的,此時見連這支騎軍都被派上了戰場。排除那個稚嫩王爺打算直接大戰的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

那個揮舞長槊的猛將,絕對非常重要!

法昂有些興奮地舔了舔嘴唇,既然如此,那就更要把這名猛將留下來,更何況逼迫鎮南軍出城野戰本就是他們的目的。

只要是人命互換,他們就肯定是賺的,鎮南軍固然也有數十萬將士,但是卻要鎮守偌大的東南,不可能一窩蜂的跑過來跟他們決戰。

相比於野戰而言,攻城的傷亡實在太大了,四名統帥都明白這支多國聯軍一旦遭遇重大傷亡很容易就會導致軍心不齊,甚至會宣告這場沉澱了二十年的入侵以失敗告終,這是他們所不能承受的。

而此時,高棉的拉納涅親王、安南的武元甲元帥坐鎮儋州,爪窪的蘇哈托軍統率領海軍攔據海口,他法昂就是此地最高指揮官,他仍然記得二十多年前葉珩是如何耀武揚威的帶兵來到爪窪,要他們俯首稱臣。

法昂還記得當時的國王被逼的跪下來,想要親吻那鎮南王的靴子居然被他手下的軍士一腳踢開,國家的財富被冠以上供的名義給那些鎮南軍搬走。

他還記得那些人對他的漠視和稱呼,他記下來那句話的發音,後來來到聖朝求學,才知道那是「野種」的意思。

法昂作為交換生打着兩國友好交流的名號在聖朝學習了十年,他如饑似渴地學習聖朝的文化、軍事、政治、經濟各個方面的知識,隨着越了解這個國家,他感覺到越恐懼,法昂無數個睡不着的夜晚捫心自問,僅憑老撾真的能贏么?

十年的留學生涯,法昂遇見了三個志同道合的朋友:蘇哈托、武元甲、拉納涅,他們來自不同的國家,但是他們的國家都是這個龐然聖朝的屬國。

無數次的秉燭夜談,無數次的揮斥方遒,他們將二代鎮南王的所有戰事、政令拆碎了研究、分析,他們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交換是公平的,他們貢獻了財富、人口和名義上的歸屬,換來的是新進的技術、文化和來自聖朝的幫助、扶持,法昂等四人也結束了留學的經歷回去報效國家,他們並沒有因為十年的留學就喜歡上這片大陸。

恰恰相反,當他們真正了解到這片土地上的富裕,他們的野心就像是被加了催化劑一般,日益膨脹,憑什麼這片土地要養那些作威作福的聖朝人?明明百年以前,所謂的聖朝上國還是人人拿捏的存在。

十數個南番小國都在爭先恐後地納貢,派遣留學生,當時間過去了二十年,他們再次向聖朝揮舞起了刀劍。二十年的積累一朝爆發,他們將葉家永鎮東南的神話打破,甚至親手葬送了十幾萬鎮南軍和一位鎮南王。

法昂讓老撾品嘗到了戰爭的紅利,帶回去的豐富物資、人口,僅僅瓜分了一個儋州的戰利品幾乎就是老撾的半年收入,同樣的場面發生在了參戰的八個國家,而周圍那些聞着血腥味過來的傢伙們還在路上。

這就是法昂他們四人的意圖,只要他們能成功從聖朝咬下來一塊肉的時候,其他怯懦的國家也會迅速變成由狗到狼的轉變,迅速追隨血腥味過來撲咬受傷的帝國。

更何況,戰爭可不只是這裏,聖朝啊,三千年了,你已經活得太久了,該睡一會了,你的時代早就應該結束了。

法昂一揮手,告訴身旁的傳令兵:「正營門打開,派一萬步兵、兩千炮兵過去支援,三千輕騎從側門分成兩路出去,趁勢掩殺,給我將這幾千鎮南軍全部絞殺,讓我代他死去的老爹給那娃娃上一課,軍戰不是兒戲。」

「是!」傳令兵拱手應下,一路小跑過去傳達軍令。

此時的戰場開始漸漸為夜色所籠罩,安靜思和高川夜的相向衝殺,讓阻擋在兩隊路上的聯軍幾乎給殺的一乾二淨,整片大地都為血色披上了一層外衣。

聯軍步兵手上那號稱「刀砍不斷、箭射不透」的藤牌,在面對安靜思和高川夜兩人時,幾乎是毫無作用,在絕對力量面前,所謂的防禦顯得那麼的可笑。

高川夜那長槍使得真可謂是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不論敵人是騎兵還是步兵,沒有人能跟他拚鬥兩個回合,不同於安靜思的以力壓人,高川夜憑藉的是出神入化的槍法。

另一側的安靜思也不甘示弱,也不知道是從哪搶來了匹戰馬,猛將還需借馬力,長槊起處,敵軍那是衣甲平過、血如湧泉,滿地都是殘肢斷臂,安靜思殺退眾敵,直透重圍與高川夜匯合。

高川夜定眼望去,瞧見安靜思身上戰甲已經被鮮血泡透了,不時還有血滴從其下擺墜落,連忙問道:「還能再戰么?」

安靜思也不答話,長槊橫劈,打殺了兩名上前送死的敵軍,然後才問道:「現在怎麼辦?」

有詩讚之曰:血染征袍透甲紅,東南誰敢與爭鋒!

高川夜撥馬轉身,喊道:「隨我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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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朝鎮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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