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熟絡

到達聯盟的會議廳正好是約定好的時間，司徒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感覺到室內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傑拉德朝他走過來。

「嚯——瞧瞧！這是誰？」

司徒沒回應，他微微欠身，態度不冷不熱。

同時他掃視了一遍室內的人，果然伊集院並不在這裡，這次「會議」是他們瞞著他私底下組織的。

「什麼？真的來了？」

一臉狂氣笑容的喬治走來，「果然，我一提到那沒用的大顎蟻，你就來了。」

司徒沒理他，喬治識趣地哼了一聲坐回了座位上。

「為了它就跟我們鬧成這樣？」

傑拉德一副覺得可惜的樣子搖搖頭。

司徒一直都很鎮靜，他的聲音不大，但極其有穿透力，讓全部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為了它，不夠嗎？通過它的事使我明白聯盟的錯誤，我想要改變它——必須要改變它！」

大廳里安靜了一陣子，隨後響起眾人的爆笑聲。

「啊哈哈哈——你聽到他剛才說什麼了嗎？」

「不愧是冠軍，夢想真偉大——無法理解的偉大！」

喬治眼神鄙夷地看他一眼，他無視了會議廳里「禁止吸煙」的提示牌點了一根煙。

「你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它早就已經已經——」

「閉嘴，它死了，我知道。」

司徒的聲音裡帶著怒意，他的手伸進了口袋，他們知道他在拿精靈球。「所以用不著你一再強調。我明白得很。」

他不會忘記，它是被眼前的這個人殺死的。

盛也正無聊地瀏覽著電腦屏幕，房間外敲門聲響起，他沒回頭地說：「進。」

青年取下戴在頭上的耳機進來。

「外面來了個人說有事要找司徒。」

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他甩手：「找什麼找！司徒都出門了，吃飽了撐著不會挑時候。」

「不錯，我也是這樣回答的。但是那傢伙不但不走，還訓了我一頓，說我沒有風度，白長了一張這麼帥的臉。」

對方做出無奈的模樣一手撩著頭髮嘆氣，盛也挑了挑眉毛，他轉頭：「少自戀了克倫！我看最後一句話是你自己加上去的才對！那個人是誰？」

「她說她叫荒木夜鶯。」

克倫回答，盛也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他仔細想了想，忽然笑起來：「帶她來見我。」

克倫退了出去，盛也等了一會兒后他帶著一個褐色頭髮的女生進來了。

「怎麼是你？」

荒木進屋看見穿著一身黑衣、嘴裡叼著棒棒糖棍子的盛也，他就像個大街上的普通小孩。

「我要找的不是你。」

「我知道，但我們親愛的BOSS大人在幾個小時前就出門了。不過，你要找他的話現在去應該來得及。」

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這麼說，話語里故意把司徒的情況透露給了荒木，同時暗示對方趕快去。

「我可不知道他死哪去了。」

荒木沒有跟他多客氣，似乎對面的是她的老朋友一樣。

盛也見她順利被自己的話所引導，他趕緊翻開一本書，把書里夾著的紙條給她，「噯，你看看這個。」

荒木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接過紙條。

「太長不看。總之就是受到那什麼喬治他們挑釁所以去聯盟的地盤了對吧？」

荒木的聲音冰冷了起來，她抓著手中的紙條：「他去了多久？」

「大概倆小時吧。」

他回答，仔細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不厚道，他勸告她：「不過……你先想好吧，因為這不可能回頭的。」

「我不習慣在決定一件事情的時候拖拖拉拉的。」

荒木這麼說，接著掉頭走人，絲毫沒有任何多餘的話。左響關上門，他臉色認真且凝重。

「謝謝。那就靠你了。」

周圍手持槍支的幾個人將司徒與他的寶可夢包圍，對此司徒暫時沒有進行攻擊。

他在原地諷刺地開口，不知道在跟誰說話：「現在就拿出那玩意來是不是有些快了？我還以為至少你們會再多聊幾句，就像剛才那樣。」

「講真我很想與你多聊一會兒，可時間緊迫。何況比起和你聊那些無法改變的東西，我更想親手教訓你！」

傑拉德吸了一口煙。「不過我挺好奇，你知道自己來到這裡將面臨的會是什麼，那為什麼依然果斷地來了？你很自信能打敗我們嗎？」

「自信？大概只是因為跟朋友說好了我會回去。」

「那真對不住，你回不去了，不管是聯盟還是你自己的地方，你都無法回去了。最後我得告訴你，這個世界不需要弱者，沒有力量的訓練師和寶可夢沒有存在的價值——這就是大顎蟻會死的原因。」

「……」

「你能不能學著我爸說一句話？」

過了很久，又或許其實才一兩分鐘而已。

司徒的唇動了動，他聲音低沉，聲線也突然間起了變化。

平時他的聲音是好聽的男中音，雖然聲音不大，可卻極有存在感，並且從聲音里可以感受到他的自信。

而現在，他的聲音卻像是壓抑了許久、將要爆發出來的奇怪聲音——憤怒、不甘、無力，大概就是這樣的聲音。

「你……他娘的……」

喬治和傑拉德明顯是楞住了，他們雙眼驚訝地瞪大著，隨後反應過來，大笑了幾聲：「噗——以前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從沒聽你罵過髒話的，你現在變化可真是大啊！」

「嗯我想想……就說『你他娘的』。」

傑拉德把煙丟到地上踩滅，他冷哼：「呵，廢話就到此為止！」

看著幾個人正朝自己走來，他忽然壓低聲音，眼中的怒火彷彿跳了出來

「誰敢碰我？」

幾人馬上停下來，臉上帶著猶豫的表情，沒有一人敢上前。

有時候心情不好的話，發泄出來會好一些。

他見對方被自己鎮住了，對身邊的寶可夢下指令：「白海獅用『束縛』封住他們，貓鼬斬『電光一閃』！」

剎那間，幾位拿槍的人像是石化了一般沒有動彈，貓鼬斬從寶可夢球里出來，以閃電般的速度擾亂了其他幾位要拿出寶可夢的人。

「你真開了飼育屋的話我就把佐羅它們交給你。事先說好它們很能鬧的，有時候我還真有些受不了它們。」

突然有人猛地推開會議廳的大門，他大嚷著：「嘿！夥計們！有一位帶著圈圈熊的訓練師闖進來了！」

司徒的臉上還是沒有任何錶情，眼神卻像是在想別的——帶著圈圈熊的訓練師？

「對方是一個人嗎？」

喬治問，門外的人點頭，他怒不可遏地吼了起來：「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連一個訓練師都攔不住？！」

「白海獅，『水之波動』。」

完全無視了現在是在室內的狀況下，司徒讓自己的寶可夢使出了這種大範圍的技能攻擊。

荒木正走在通向會議廳的走道上，身後一隻深棕色的高大圈圈熊緊緊跟著她，它大步走著，臉上一副藐視一切的囂張表情。

「威廉，你猜明天的報紙頭條會不會很精彩？比如「訓練師大鬧聯盟會議現場」？」荒木苦澀地笑著問它，威廉疑惑地轉頭。

「沒有什麼。只是我忽然覺得……我什麼都做不了，我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幫那個傢伙。」

會議廳的大門又被推開，不同於之前的聲響，這次的門是被人輕推開的。

室內的人們都注意到了這微弱的聲音，他們看見進來的少女身旁跟著一隻圈圈熊，根據描述推斷，闖進聯盟的人大概就是她。

傑拉德皺著眉毛問：「入侵者就是你？」

「入侵？我可是走大門進來的，而且說回來……你是誰？」

被激怒的傑拉德還沒說話，司徒就已經開口：「你來幹什麼？」他的口吻近似命令：「你不該來，快點回去！」

「我不回去。」

「荒木夜鶯，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不，回，去。」

一字一字說完后荒木注意到傑拉德正拿出槍支，圈圈熊走到她前方，它的咆哮讓四周都在顫動一般。

荒木又提醒：「你覺得我會是那麼容易改變主意的人嗎？」

司徒無可奈何，她的這句話彷彿將司徒拉回了兩人初次見面的那天，大概是因為在那天她也說過這樣的話。

荒木躲開對方的一槍跳上了會議台，圈圈熊奪過傑拉德的手槍將它踩爛，喬治等人拿出了寶可夢來應付，會議廳一片混亂。

司徒回過神，他企圖再一次說服她：「我得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你最好下來。」

「是想說我這麼鬧騰了之後，我會永久被聯盟拉黑失去訓練師資格，還是擔心會給我帶來後續的麻煩？」

荒木微側著頭這麼低聲對司徒說。

「但不管是什麼，我已經在這兒了。」

「……對。你已經在這了。」

他像是無可奈何又十分生氣，荒木把頭轉回去。「威廉，『體格強化』。」

喬治不爽地拿出精靈球放出冰鬼護，他下令回擊：「『冰凍光束』！」

「『瓦割』！」

威廉大喝一聲，冰鬼護趕緊躲開它的攻擊，正準備回擊時一發『黑暗波動』命中在自己身上。

偷襲成功的佐羅奸笑著跳上荒木的肩，她看著已經破爛不堪的會議廳笑：「夥計，別瞪著我，我從來都沒說過要跟你們一對一。」

「玩夠了嗎？」

「差不多。」荒木從會議桌上跳下。

「威廉，要走了！掩護我們！」

威廉用『瓦割』對周圍橫劈幾下，障礙物擋住了千川他們的行動，兩人收回寶可夢選擇了走安全通道。

「這裡你熟，帶路的事兒交給你。」

「你怎麼會來？」

「我去過你的『秘密基地』，那個愛吃糖的傢伙告訴我你一個人來到這了。」

「噢，不過我在問的是你要這裡的理由。」

「因為你在這裡，而我在找你。」

荒木跟在他旁邊，突然發現他的胳膊上有被槍打過的痕迹，她呆了呆，反應過來那應該是自己躲過的子彈擦到了他。

「喂，你左邊的胳膊，」荒木停了一下指了指：「疼么？」

「沒感覺。」

「可憐，都疼得沒感覺了？」她從口袋裡拿出一條長形手帕，「來吧，把袖子卷上去。」

司徒看了一眼她手裡的東西，「你不覺得淡藍色的跟我這一身不搭么？」

「別啰嗦了！這時候你還挑剔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荒木把手帕綁在他的胳膊上，故意在打結時用力，司徒忍住疼痛沒哼出聲音。

在他們後方的喬治追出了會議廳，他看了看道路口對同伴們喊：「你們走電梯！我走安全通道！」

他正要拉開安全通道的門，身後卻飄來冷氣將那扇門給冰封住。

「哪個王八蛋乾的？！」

他轉頭看到一位戴著黑口罩的少年站在那，他身邊的冰精靈看了一眼喬治，抬起一爪無趣地打著呵欠。

「小子，我勸你讓開。」

他拿出精靈球，風速狗眼神凌厲地盯著眼前的藍色小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