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5 朝小樹的劍道
李渾圓被王剛整了兩次后，終於老實，王剛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讓他趕狗，他不敢攆雞。
王剛其實也沒太為難李渾圓，只是讓他過幾天貧民老百姓的生活，有勞才有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李渾圓住在王剛家裡三天，已經學會自己穿衣服，自己洗衣服，自己打掃自己的房間，他現在正在克服自己做飯吃，先從使用爐灶開始。
朝小樹和寧缺來看望王剛時，就發現一臉黢黑的李渾圓，正蹲在大灶前，艱難的點著火。
寧缺自然不認識李渾圓，還以為他是王剛府里的下人，只是覺得這個下人笨了點。
朝小樹倒是認識李渾圓，但他實在不敢相信，堂堂三王子被王剛當下人使喚。
「二弟，那個人可是三王……」
「大哥，你和三弟今天過來是有事？」朝小樹話還未說完，王剛就打斷他。
朝小樹看了一眼李渾圓，搖搖頭，沒再多管閑事。
「我就要離開長安，遊歷江湖，今天特意過來辭行。」朝小樹說道。
王剛轉頭又看向寧缺。
「我是聽說二哥成了書院教習，所以過來問問，你這有書院考核的題目嗎？」
王剛無語道:「你考個書院還想作弊？」
寧缺燦笑道:「我不是怕考不上嘛！」
王剛說道:「我雖然負責監考，但出題的人不是我。」
寧缺有些失望，但也沒強求。
王剛又對朝小樹說道:「大哥突破知命境了？」
朝小樹笑道:「放下多年心事，僥倖觀魚入道。」
王剛嚴肅道:「大哥過一段時間，再去遊歷江湖。」
朝小樹一愣道:「為何？」
「大哥初入知命，境界還不穩定，我建議你再等一等。」王剛說道:「正巧這幾天我有空，我們可以交流一下劍道。」
朝小樹聞言，倒是沒拒絕，修行之事，一味閉門造車也不行，尤其像他這樣的劍師，主殺伐之道，與對手交戰比苦修更重要。
「我想去南晉劍閣，挑戰柳白。」
王剛搖頭道:「現在的你去挑戰柳白還太早，等你什麼時候摸到五境之上的境界，才有資格挑戰柳白，否則去了也是找虐。」
「何為五境之上？」朝小樹不解道。
王剛對寧缺說道:「三弟，你去幫李渾圓燒火做飯。」
「為什麼支開我？」寧缺不滿道。
「你現在還未踏上修行路，太早接觸那些不好。」王剛解釋道。
寧缺無奈道:「那好吧！」
等寧缺走後，王剛才鄭重其事的對朝小樹道:「大哥，你信奉昊天嗎？」
朝小樹一愣，不明白王剛為何問這種問題。
「我不信昊天，我只信我自己的劍。」朝小樹拿起配劍說道。
唐國雖然定昊天道南門為國教，但因為夫子的存在，對於昊天的信奉並不狂熱。
「大哥，你知道我為何一直壓制自己境界嗎？」
「難道因為五境之上的境界？」朝小樹問道。
「是，也不是。」王剛搖頭道:「初境，感知，不惑，洞玄，知命，乃是世人皆知的修行五境，不過在五境之上，還有第六境。」
朝小樹眼熱道:「怎麼突破第六境？」
「所謂第六境，就是在昊天制定的規則裡面，建立自己的小世界，小規則。」
「規則。」朝小樹不解道。
王剛拿起一根筷子，扔到地上，說道:「筷子扔出會落地，而不是飛到天上，太陽升起會落下，有白天必然有黑夜，光暗交替，這些都是規則。」
朝小樹眼睛一亮道:「感悟規則，打破規則？就是五境之上！」
王剛嘴角一翹，點頭道:「大哥好悟性，五境之上就是要打破規則！在昊天的世界里創造自己的規則之力。」
朝小樹驚訝道:「難道二弟你已經躍五境之上。」
王剛搖頭道:「還沒有，但是已經摸到點邊，我要告訴大哥的是，柳白就是破五境的強者。」
朝小樹劍眉一簇，低頭沉思起來。
「你現在還想去挑戰柳白嗎？」
「要。」朝小樹堅定道:「事實上，我現在更想去挑戰柳白了。」
王剛搖頭道:「我給大哥的建議是，未到知命巔峰，觸摸第六境的門檻前，不要去見柳白。」
「為何？」朝小樹嚴肅道:「你覺得我不如柳白。」
王剛再次搖頭道:「不，我並不覺得大哥不如柳白，只是劍道需要一顆百折不撓的劍心，翻山躍嶺，勇於挑戰的膽魄。」
「那我不是更應該去挑戰柳白呀！」朝小樹激動道。
「明知不敵還去挑戰，那是莽夫行為，我倒建議大哥以柳白為目標，先磨鍊自己的劍氣，當劍氣練到進無可進的時候，再去挑戰柳白，進行一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劍訣！」
朝小樹仔細思考起來，一時下不定決心。
「劍道，只有先誠於劍，再誠於人，方能大成。」王剛開口道。
朝小樹聞言一震，低聲呢喃道:「誠於劍，誠於人。」
這時寧缺和李渾圓端了幾盤菜過來，王剛隨即不再說話，招呼朝小樹吃飯。
第二天，朝小樹還是走了，並未留下與王剛交流劍道，他給王剛和寧缺各留一封信。
他給寧缺的信，是讓寧缺幫忙照顧魚龍幫的老兄弟。
給王剛的信很簡單，就一個字「誠」。
王剛在這個「誠」字上面，感受到一股「劍氣」，朝小樹明悟了自己的劍道。
接下來幾天，寧缺開始準備書院的考試，很少到王剛這裡來。
王剛也開始忙碌起來，他除了教導李渾圓外，還要去書院舊書樓看書。
書院收藏了世間大部分修行法，全都收藏在舊書樓里，王剛完全暢遊在知識的海洋，樂此不疲。
王剛發現自己看書的同時，總會遇到三先生余簾，她每天都坐在二層樓東窗畔，描著簪花小楷，風雨無阻。
兩人每次見面，都會點頭招呼，但從無其他交流。
直到王剛書看的差不多，才找到余簾，開口道:「三先生，不知這書樓里可有魔宗功法？」
余簾描字的手微微一頓，白紙破了一個洞。
「你想學魔宗功法？」余簾淡然的抬起頭來。
「是想見識一下，可我翻遍書樓里的藏書，都沒看到一本魔宗功法。」王剛說道。
「魔宗被昊天厭棄，所有入魔之人皆是昊天的敵人，這樣你還要學嗎？」余簾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