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50章 無動於衷
「了塵大師謙虛了，不知接下來，您安排的還有哪些比試？」
「老衲看時日不早了，不如您和季施主稍作休息，然後下午再比試不遲。」
「也好，季妹妹你覺得如何？畢竟晚一點輸，你也還能繼續抱幾分幻想。」蘇晚嘲諷道。
季姝輸的不甘心，就算再怎麼委屈和難堪，還是一臉不服氣。
輸了比賽也不能輸氣勢，她站起身來看向蘇晚，滿眼挑釁地回懟道：「不過是贏了兩場，皆為僥倖，下午再比，我也不會繼續讓著姐姐了。」
讓著？你我都是憑藉真才實學，何來謙讓一說？」蘇晚得意地嘲笑道。
季姝臉色難看，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地說：「我是看在夜淵哥哥的面子上讓了你，就算是你贏了，也沒什麼光彩之處，你本就比我年長，見識也多一些，所以優勢自然要高，你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蘇晚覺得有些可笑，這丫頭竟然跟她扯起了年齡，真是沒品。
算了，死要面子就給她一個面子，何必計較。
想到這裏，她也不拆穿，只點點頭附和道：「哦，原來是姐姐我以大欺小了，真是不好意思了妹妹。」
「哼！」
季姝懶得再跟她廢話，只會讓所有人看笑話罷了，於是拉着臉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花容見狀小聲地問道：「主子，您這是要把她惹急了？」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是她自己輸不起罷了。」
說完，蘇晚也笑着搖了搖頭，轉而帶着花容告退，回廂房去了。
……
回到房間，蘇晚便看到季姝已經坐在裏面等着她。
剛才在外人面前沒有撕破臉是因為不方便，現在關起門來把丫鬟們支出去就再也沒有外人。
季姝生氣地雙眼通紅，委屈地質問道：「蘇晚，你到底是何居心，非要害的我連金陵城都回不去才開心是吧？」
蘇晚淡漠地坐在椅子上一邊喝水一邊寬慰道：「妹妹別心急，你怎麼可能回不去呢？放心吧。」
「什麼叫我別心急？你都贏了兩場了，還不肯承認嘛？」季姝低吼道。
「承認什麼？」蘇晚不理解。
「承認你根本就是沒安好心，你就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不如你，好名正言順把我扔在這裏不管，自己回去跟三哥哥成親！」
季姝的話惹得蘇晚忍不住笑起來：「哈哈……季妹妹你的想像力未免有些豐富了。」
「你笑什麼？你分明就是這麼想的，不然你為什麼要騙我參加比賽，然後還一個勁兒裝模作樣？」季姝越想越委屈，本以為可以相信她，結果反而栽了大跟頭。
蘇晚見她如此沉不住氣的模樣、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她嘆了口氣，無奈地問：「季姝，你覺得我若是直接輸給你，就可以留在這裏，讓你獨自活去了？」
「你遵守承諾，當然可以這樣，你不是想要擺脫三哥哥的束縛嘛？」
蘇晚勾唇淺笑，搖了搖頭：「不，我不光是想擺脫他，我還想要自由。」
「什麼自由？」季姝徹底疑惑了。
「我想趁此機會，永遠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內，重新生活。」蘇晚的語氣很淺，像是在說天氣如何一般的輕描淡寫，可眼睛裏的光芒卻無法遮掩。
她對自由充滿了渴望和期待。
「這和你贏不贏比賽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我問你，若你是夜淵，知道我輸了比賽，會是什麼心情？」
「不高興是肯定的……還會……」
「還會懷疑。」
「對，三哥哥其實生性多疑，他一定可以猜到你是故意輸掉，就想要留在這裏方便隨時逃跑！」季姝這才明白過來。
「沒錯，所以我必須用盡全力去對付你，最好是穩贏於你。」
「可是，你若贏了我，還怎麼消失啊？」
「這個我自有辦法，我已經安排好一切了，只是我在賭。」
「賭？」
「對，賭了塵大師，會用到後山。」
「後山？」季姝越來越糊塗。
「你只要記住，跟我比試的時候，依舊要用盡全力去爭取贏過我，這樣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沒有人可以查出破綻。」
「那……那我要是一直輸，多丟人啊……」季姝不開心地撇撇嘴。
「沒有面子和沒有愛情，你選哪個？」
「我……我還是要三哥哥吧，面子我不要了。」
「很好，你出去吧，記得要摔門而去！」
「哼，我懂，用不着你提醒。」
季姝負氣走到門口猛地拉開大門，然後回頭狠狠瞪了蘇晚一眼，順便抬腳踢翻了門口的小架子。
並且凶神惡煞地指著屋內的蘇晚，警告道：「賤人，你給我等著，本小姐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說完，轉身瀟灑離開，只剩下門口被摔爛的瓷器。
蘇晚笑着搖頭，嘟囔道：「這丫頭，還真是會記仇。」
罵都罵了，還不忘摔個花瓶踢個架子，若真是嫁給夜淵，也有他受的。
花容聽到動靜趕過來，看到門口地上的碎瓷片，連忙說道：「呀，怎麼把架子踹到了，花瓶都碎了，主子她沒怎麼着你吧？」
蘇晚故意提高音量回答道：「她也就只會罵我兩句出出氣，有能耐比試上見真章。」
「說的是，這季小姐技不如人就撒潑，還真是不要臉，我呸！」
花容一邊說着一邊蹲下身去收拾。
蘇晚看着那堆破碎的瓷片，眼底露出淡淡光澤，嘴角若有似無地勾了起來。
那些碎片，就好像她腦袋裏的記憶，零零散散無法再拼湊成從前。
即便她從盛凌然口中得知了一切，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回憶起愛他的感覺。
包括兩個孩子，還有她的哥哥，直到現在，她都覺得很陌生。
人的感情真得很薄弱，一旦忘記了，就變得冷漠，甚至無動於衷。
在清凈寺這幾天，她突然覺得這樣挺好的。
所以，她不想回天盛，也不想繼續待在丹納，只想去一個沒有人能約束自己的地方，好好地享受剩下的人生。
「主子，您想什麼呢？奴婢把午膳給您端過來吧？」花容的聲音，打斷了蘇晚的思緒。
「嗯？」蘇晚一愣，看着她，嘴角揚起燦爛的笑容，「好啊花容，以後我們，要好好相依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