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通天帝國

異冰世界有一對同樣大小的太陽和太陰，太陰在北發寒光，太陽在南發熱光，使異冰世界從北到南分為寒帶、暖帶和熱帶三個溫度帶。

翻開異冰世界的歷史，當東半球的異冰帝國南下消滅奇火帝國統一東大陸的時候，在西半球暖帶的通天群島興起一個奴隸制帝國——通天帝國。

通天帝國在太陽和太陰的共同滋潤下越來越強盛曾三次擊退異冰帝國的西征攻勢，甚至差點攻上東大陸，但通天帝國始終是一個奴隸制帝國，無法長期與封建制帝國拼耗國力，通天帝國在長達百年的戰爭中越來越衰弱。

十年前，異冰帝國發動第四次西征攻勢，由征西大將軍兼四大家族之一的煉家嫡長子煉風統領，聯合機關共和國、兵戎組織、星氏木宗、冰火宗、神鬼學院等多方勢力組成西征聯軍，在一年的時間內攻破長達萬米的「海上長城」——第一島鏈防線。

世紀出生於通天帝國首都柱下城的奴隸家庭，不，奴隸是沒有家庭的，他從小就與其他奴崽住在奴隸洞中，他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每天陪伴他的只有鐵鏈和皮鞭。那時他也不叫世紀，只有奴隸主的姓——無，加奴隸編號——時七。

五年的時間，生活就讓世紀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變成一個早熟的男孩，智商絕對要超過現在的星空。沒到夜晚，他都會透過天花板的縫隙看向柱下城中心的那根通天柱，它既是通天帝國鎮國之柱，也是通天帝國幾百年奴隸制度的保障。其他奴隸的願望都是獲得自由到達那裡享受榮華富貴，但世紀不這麼想，他想要推倒通天柱。

「無時七，你聽說了嗎？又要打仗了！」一個稍微年長的消息通對他說，「生產力度又要加大了，否則我們就要被拉去作軍糧！」

「這群奴隸主，遲早要被殺光！」世紀嘴上說著，還是與同伴一起去上工。

今年很幸運，他們這群奴崽沒有一個人被抓去當軍糧。等到他六歲時，海上長城被攻破的消息傳來，柱下城裡發生大規模的奴隸暴亂，連他的奴隸主也被人殺死。

「殺死奴隸主，為了自由！」柱下城蓄奴區人聲鼎沸，奴隸們砸破鐵鏈，朝著中心區闖去。

「為了自由！」僅六歲的世紀扛起比自己高的鋤頭，跟隨暴亂的人們衝破鐵門朝中心區闖去。

通天帝國皇室馬上派兵鎮壓，整齊劃一的士兵拉開弓弦，毫無感情地朝這座城市的締造者們射出帶有無盡死亡氣息的利箭。

「呼嘯」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劃過，變成世紀心中的恐怖的音樂，不停地奏響了今後的每一年。奴隸起義馬上被鎮壓，柱下城的奴隸死傷一大半，嚴重影響柱下城的經濟秩序以及對前線的補給供應。

世紀被關進了水牢中，這裡不見天日，陰暗潮濕，倒與以前的生活環境沒什麼兩樣，但是水中潛伏著寄生蟲，沒幾天他的雙腳就滿是血泡。

他被關押了兩年，即使是被強迫勞動的時候也看不到太陽，雖然條件艱苦，他還是長高了一個頭。一天，頭頂的牢門突然被打開，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他與其他奴隸都被帶到牢房外，灼烈的陽光加上之前就被泡爛的雙腳，幾乎所有奴隸都站不起來，只有世紀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願在官兵面前跪下。

「我讓你不跪！」新的奴隸主一鞭子抽打在世紀的背上，世紀疼痛不堪向前跌倒。奴隸主還要抽第二下，官兵攔下奴隸主。

「夠了！」

世紀的背上又留下一道血肉模糊的划扣，在陽光的燒烤下發出「啪啪」的聲響。世紀忍著劇痛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睜大雙眼瞪著官兵。

「從沒見過這樣的奴崽！」官兵感嘆一聲，轉身對下屬說：「把他帶到前線！」

世紀被帶到了前哨島，這裡是通天帝國第三島鏈防線的中心樞紐，西征聯軍已經攻破了第二島鏈防線，只要再攻佔前哨島就能直接威脅柱下城。

世紀被安排在前哨島後勤處作免費搬運工。一次他登上貨船卸貨時，一個老人發現了他，並說：「你體質不錯，將來一定會被拉去當兵，我教你一門武功，戰場上保命用！」

「老頭，別騙人了！」世紀出言不遜繼續搬貨，但是老頭並未生氣，下一句直接把他拿捏：「學會了它就可以推倒通天柱！」

世紀停下腳步，他動心了。老人向他展示了武功「二次擊」，用劍連續揮出兩斬，第一斬飛出十幾米遠就不碰自破，第二斬直接跨越百里將巨大的礁石擊碎。

「只要你練到鬼級，就能將通天柱擊碎！」

於是世紀空閑時便苦練二次擊，每個月老人都會乘貨輪來前哨島看看世紀。他在三年的時間內就升到人級，令老人刮目相看。

世紀的潛能也被島主看中，賜予他自由民的身份，並許諾他擊退西征聯軍就能回柱下城邀功，此時他才十一歲。為了接近通天柱，世紀主動報名參軍。

戰鬥非常激烈，遠看西征聯軍的戰船如同迴流的魚群向前哨島包圍過來。島主派出全部生還者出擊，誓要擊毀他們的戰艦。生還者們要麼乘船破浪，要麼輕功水上漂。世紀俯身蹲在一艘衝鋒舟的船延，頭剛一探出護欄就有數十支利箭射來，整艘衝鋒舟都被射成刺蝟一般。掌舵的魔法師仍然操控船帆和船槳向前衝鋒。此時天空突然烏雲密布，豆粒般大小的雨點配合海浪無情地拍打衝鋒舟。

「沖啊！」世紀揮舞單手劍，大聲高呼，衝鋒舟在他的喊聲下攀上巨人手掌般的大浪，朝這下方的一艘戰艦俯衝過去。兩船相碰時發出「轟」的一聲巨響震顫天雲海風，戰艦被衝鋒舟橫腰截斷，衝鋒舟上的其他生還者迫不及待地跳上即將沉沒的戰艦肆意屠殺艦上士兵，與上面的生還者或者魔法師戰鬥。

「還沒完，繼續衝鋒！」世紀大叫著讓舵手調整方向，衝鋒舟奪得首殺后氣勢大漲，趁勢打亂對面艦隊的陣型，在多艘巨型戰艦中來回穿梭，向指揮艦快速逼近。

指揮艦的艦長讓魔法師攔截衝鋒舟，緊接著無數光柱從天而降只為追逐這艘危險的衝鋒舟。衝鋒舟雖然速度極快但是終究快不過光，最後還是被光柱鎖定，然後在一陣如同煙花持續綻放的絢麗光芒中爆炸，海面上只剩下沉澱的屍體和漂浮的血液，以及無數戰船殘骸。

世紀死裡逃生趴在一塊浮板上，他不甘心立功復仇的機會就這麼失去，於是他站在浮板上雙腿用力蹬起，身體起飛的同時，浮板被踩入水中幾米深。世紀跳入空中揮舞單手劍，先後劈出一橫一豎兩道劍氣斬，第一擊橫斬瞬間被指揮艦的結界震碎，第二擊豎斬竟在結界上劈出一道三米寬的裂縫。

艦長正站在指揮台上觀察局勢，突然艦身劇烈晃動，他險些摔倒。世紀已經通過裂縫跳到了甲板上，周圍的生還者立刻揮舞武器將他圍住。世紀原地轉圈揮出一圓環狀的劍氣，劍氣向外迅速擴張，生還者們要麼跳開躲避要麼持武器抵擋，誰知這一擊竟如同蚊蟲叮咬一般微弱。世紀趁他們遲疑甚至驕傲之際故技重施，揮出第二次圓環氣刃。生還者們自認為他是強弩之末，不防只攻，誰知第二次氣刃不但吸收掉他們的全部攻擊，而且還治其身，將他們統統打飛。

艦長有些慌了，把身邊的生還者和魔法師也派出去。而世紀此時已經完全沉浸在戰場中，他痛紅了雙眼，揮舞鐵劍不斷劈砍衝過來的士兵和生還者，就算身受重傷也好不停歇，即使是受到魔法傷害也要強忍著劇痛奔著艦長而去，誰若阻攔立即被誅殺，世紀潛藏的恐怖力量被激發出來，周邊的人級生還者和魔法師根本不是對手，就連精級高手也不敢正面硬鋼。

「快攔住他！」艦長只是普通人，馬上被世紀的氣場所折服，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的指揮室房門被打開。與此同時一棵堅韌的樹木從世紀腳下長出纏住他，無數根毒刺扎進世紀的體內，將世紀的戰意退去，喚醒他被壓抑的痛苦和虛弱。世紀的雙眼漸漸恢復正常，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上全是刀傷、艦上，不少部位都變成了毒黑色。即便如此，他也不會丟下手中的武器。

「居然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很難相信你居然來自奴隸階層。」此時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來，此人正是星空的哥哥星辰。

「殺……殺了你們！」世紀的身體接近極限，但是他仍然不放棄。

「投降吧，你們的前哨島已經被我們攻佔了！」星辰提醒道，世紀扭頭看去，前哨島城牆上的通天柱旗已經被換成西征聯軍的旗幟。

「輸……輸了！」世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輸了，也與我無關，我要回到柱下城，推倒……通天柱！」世紀不斷掙扎，直至喪失最後的力氣暈倒。

當世紀醒來時，自己真躺在前哨島的軍營里。得知他醒來，星辰馬上趕到，見世紀還有敵意，他說：「你不用緊張或者絕望，你的國家還沒有滅亡。」

「它滅不滅亡跟我有什麼關係？」世紀反問道，表明自己不關心這個國家的存亡。

「你為什麼要參軍？」

「為了，回柱下城，推倒通天柱。」

星辰聽了他的回答后很是滿意，然後把他的武器還給他，並給了他一棵散發微弱紅光的果實，說：「你可以回去了！這顆果實可以給你提供強大的力量，幫助你推倒通天柱。」

「你為什麼要幫我？」

「通天柱是通天帝國的最後殺手鐧，我們需要你從內部摧毀它！」

「哼，原來如此。」世紀冷笑一聲，答應了星辰的條件。

「還有一點，這顆果實使用時間太久了你會暴斃而亡！」

「無所謂了！」世紀只在乎能不能摧毀通天柱。

世紀回到柱下城，被當成逃兵關進大牢，受到市民與其他奴隸的權力嘲諷。但此時柱下城都在全軍設防，哪有人看管他。夜晚他打破牢籠逃出來，趁鬼級高手都在柱下城外圍設防，偷偷潛入通天帝國的皇宮，來到通天柱底下。本以為事情會非常順利，誰知自己中了魔法師的魔法陣，一股如同五指山的壓力自上而下壓在他的身上，他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要斷裂，所有的內臟都受到前所未有的擠壓。

在這個幾乎不可能脫困的時刻，他想起星辰送的果實，於是掏出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瞬間感覺力量暴增，體內產生了超越外界壓力的壓力，整個人似乎馬上就要膨脹而亡。世紀用劍輕輕揮出一擊就破了魔法陣。

魔法陣被破令遠在城外的幾名鬼級的生還者和魔法師預感不妙，他們迅速從城外趕回來。

越來越多的士兵聚集過來，世紀自知時間不足，來到通天柱旁一劍插入通天柱內，運轉全身上下的武力通過劍傾瀉到通天柱上，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通天柱有些微微晃動，世紀也感覺自己的身體馬上就要超負荷了。此時不少高級生還者和魔法師趕到不余遺力地攻擊世紀，世紀的背部承受一番狂轟濫炸般的攻擊后已經血肉模糊露白骨。但是世紀仍然沒有放棄，他雙眼放出刺眼的紅光，渾身都被紅色的氣流包裹，他將自己的血肉都與武力融合在一起只為將它們侵入通天柱內從內部破壞它。

「快阻止他！」鬼級高手們趕到，紛紛甩出他們的最後一擊，誓要將世紀徹底粉碎。世紀的周圍匯聚了一團濃煙已經看不到人影，此時世紀心裡想：「就算是死，也要摧毀這座奴隸的標誌！」。

鬼級高手們還要繼續攻擊，突然一陣氣波席捲皇宮而來將他們全部震飛。

通天柱「轟隆」聲不斷，無數條裂縫如同一群蛇爬滿柱身，身上的石料不斷脫落，滾滾濃煙瀰漫在通天柱全身。當最後一聲「轟隆」傳到遠處的西征聯軍戰艦時，這根萬丈高的通天柱轟然倒塌，柱下城的中心區淪為一片廢墟。

通天帝國殘存的軍隊鬥志全無，紛紛繳械投降，西征聯軍順利攻佔柱下城，所有奴隸都得到解放，從通天柱倒塌的那一刻開始，奴隸制度徹底在人類社會結束。

世紀第二次醒來時是在星辰的專船，原來是星辰偷偷在他身上種下了一粒生命種子，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但也有一個副作用，就是世紀的修為被鎖在人級，很難突破。

「你的名字叫什麼？」星辰問他。

「無時七。」

「這是奴隸的名字，你改一個。」

「奴隸制度存在了幾百年，我就叫百年！」世紀肯定地說。

「還是叫世紀吧！」

世紀默認了。

「我們去哪？」

「星氏木宗。」

世紀跟隨星辰來到異冰大森林的星氏木宗，他還看見過才八歲的星空，但是因為星空太傻沒有印象，隨後他就被星辰安排到異冰城的斗獸場里歷練，可是他的等級仍然沒有突破。這期間，星辰又不止一次地幫助他，讓他打心裡認了這個大哥。

四年後，星辰找到世紀。

「辰哥，有什麼事？」

「一個月後我需要你去冰封之巔幫我照顧星空，你就在指定地點等他，我會叫他過去。」

「那你呢？」

「我還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我一定會照顧好星空！」世紀向星辰保證。

於是一個月後世紀就來到冰封之巔的一片冰原的唯一一棵樹旁，一直等到星空，並結識了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