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網管員暗地出外勤

辛巴帶和墨耘回他老家，跟非哥告別，非哥讓下了早班還在網吧玩遊戲的無花把他們送到客運站，幫他們把行李送到班車上。

到門口，辛巴依依不捨，對非哥一直以來的關照表示感謝，說返回江蘇時，一定來看望同事們。看無花和墨耘到了馬路邊了，他神秘地跟非哥說，你知道網管們有時出去一趟，回來一包好煙，是幹什麼去了嗎？你先想想，我在紅雞上了車發消息告訴你。

瞧這神秘勁。

他說的這事，非哥記得是有那麼幾回。

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暑假辛巴請假去江南，輪班少了一個網管，非哥在大廳轉悠的時間就多些，幫著當班網管盯著點。夏天下午6點半吃晚飯，這會快7點半了，太陽還沒下山，熱得很。非哥在門口把上網客人亂停的自行車擺放整齊，剛擺完準備進去擦把汗，高大帥氣的網管小李飛刀，大家都叫他飛刀，從外面回來，跟非哥打招呼。

非哥說，吃飯找不到你人，這大熱天的，往外跑不怕熱啊？去讓九叔弄點吃的。他說，剛跟朋友吃過了。

非哥掃了一眼，一隻手拎著一瓶脈動，一隻手捏著一包沒拆封的黃鶴樓煙。夏天衣服薄，沒裝衣袋裡。非哥心想，這朋友還不錯，請吃飯還發煙。因為平時抽煙都是在吧台買，這煙也超出了他們平時抽的標準。

最近的一次，那就是今天現在當班的網管香帥。

三天前，香帥跟當值的網管沙巴克，大家叫他老沙，倆人正斜靠在吧台對面休息區的沙發上不知道聊得多開心，香帥滿臉跑眉毛，給老沙又是比劃又是語氣助詞，都沒注意到從側面向他們走過來的非哥。香帥比劃時說的啥，非哥沒聽到，老沙說的，非哥聽得真真的：把你今天出外勤的煙拿出來看看唦。非哥也沒看到背對著自已的香帥，從外套內袋掏出的什麼煙給老沙晃了一下，老沙說，不錯啊兄弟！

非哥說，上班時間，都不巡查，在這侃大山呢！

兩人忙站起來，香帥說，我今天休息，剛回來。

邊說兩人邊往網吧深處跑了。

現在是早班，不是周末，上午的人不多。辛巴剛才那一弄，把非哥的八卦心給勾起來了。閑著也是閑著，早班網管有三個人呢。非哥決定不等辛巴發消息，自已先搞清楚。

於是往機房去，碰到當值的一個網管銀角大王，非哥跟他說：銀角，去把香帥叫到機房來。

機房最裡間，有辦公桌椅，非哥坐下，面朝大門，桌子前面有一把椅子，貼牆有一個三人位布藝沙發。平時非哥在這辦公。

一會香帥就敲門，非哥讓他進來，把門帶上。

香帥問，非哥找我有么吩咐？

非哥很隨和，很寬容，很風趣的人。但辦正事時，也能從笑容后看到威嚴，挺嚇人的，只是這種情況很少。現在的非哥，就一臉的輕鬆，香帥也就不緊張。

非哥說，沒什麼事，就是閑著，聊聊天唄。

非哥就從閑聊開始，越聊香帥越放鬆，在對面椅子上本來坐得挺正的身子，明顯松馳了下來，背貼著椅子的角度都斜了。非哥覺得火候到了。

「香帥，前天出外勤，收穫很不錯嘛。」

香帥猛地腰板一直，身子瞬間高了不少。「你知道了？」

「知道一點點，老沙的事知道，你的我等你自已說。」

此時的非哥笑得更可愛了，在香帥看來，這笑，不好捉摸。

其實，這時候非哥連他們說的「出外勤」是什麼都不知道，還在猜，是不是有上網的客人請他們去配電腦、調試家用網路去了。這也不叫事啊，下班了，有一技之長，幫忙也好，收點費用也好，挺正常嘛。

「老沙多些。我前天才是第三次。我以後不去了。」

「莫緊張嘛，你們下班后出外勤我不管，莫在上班往外跑啊。」

「那絕對不會當班的時候脫崗的。」

「那就行嘛。你說說，我們網吧，誰帶的這個頭呢？」

「那我不能說，那他知道了會罵人的。」

「我不是說了嗎，你們下班后的事我不管。你看，聊個天把你聊這緊張的。喝口水，不急。我保證不找你們麻煩。」

「花哥！」

「花哥？就花哥那技術，有人叫他？」

「非哥，你這就不曉得了哦，花哥那功夫，厲害得很！」這小子，又真的放鬆了，前天跟老沙在休息區聊天的那種神情一下就回到臉上了。

非哥想，莫非我想錯了？他們說的出外勤不是我想的那檔子事？

當然不能讓他知道自已不懂這行話。繼續聊他一會。

非哥說，「不是寒少的技術最好嗎？他出外勤應該最多吧？」

「寒少應該沒出過。他除了玩遊戲，就是找他的吹夢。」

「哦。那你這出一次外勤，除了飲料和一包煙，人家應該給些錢你們吧？風吹日晒的。咱不能把一身的技術作賤了啊。」

「非哥，我從不收人家錢。花哥收，他招人喜歡。」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咱幫人家，人家有煙有茶，這是禮節。但咱這技術，是能值錢的哦。」

香帥漲紅了臉，說：「各取所需的事，收錢的話，性質不一樣。我做不出來。」

非哥覺得不能再聊這話題了，這肯定不是自已理解的出外勤，再聊香帥臉上掛不住了。非哥說，那行，沒事了，你去忙吧。當班的時候不許出外勤哦。

「非哥，我以後再不去了。休息也不去。」

要不說，好奇是人的天性呢？

非哥覺得這事有點意義。找花哥，從他那裡找答案。

剛才進機房的時候，看到花哥掄著大刀在打怪，他昨晚的班，剛才交班后就上機了。非哥輕輕走到花哥旁邊，說，花哥，下班也不休息？花哥說，砍死這個怪物就準備下去睡覺的。非哥說，那好，我等你，聊會唄。

花哥跟非哥關係好多了，非哥對他很關照，也很友善，他也懂得尊重非哥。平時也有點象個小弟弟一樣在非哥面前賣個萌，痞個臉，挺皮的。批評他，虛心接受，過段時間照犯。但品質不差，不會出大錯。只是年輕人，是非觀不鮮明。

花哥砍完怪，哼著歌，進了機房。說：哥，聊么事？

「聽說這段時間出外勤，辛苦了，請我兄弟來喝杯茶，解解乏。」

「你都知道出外勤了？你這跟上年輕人的腳步了啊。以前總說你老氣橫秋的。」

「少跟我痞。來，說說，這些日子出外勤多不多？」

「冬天，蠻少出去，太冷，沒興趣。難得脫衣服。」

花哥技術好、喜歡花哥的人多、脫衣服。

非哥有點悟出道道了。

「哦，是要小心身體。夏天方便，出勤多吧？」

「夏天十天半月出一次。以前喜歡，現在不喜歡小嫂子了，誰玩誰呢！我吃虧了，我才二十二，她們都三十多了。」

還真是這事。

「跟哥說說，第一次別人是么樣找到你的呢？」

此時的花哥完全不知道，非哥10秒鐘之前，還不懂出外勤是這回事。他看非哥問，一下來勁了，屁股挪動幾次，把身體抵到辦公桌邊沿，跟非哥臉對臉。開始神采飛揚地講述他的第一次。

「去年暑假，有一天，我當早班，一個平時總在這玩的小嫂子（湖城把已婚的年輕婦女叫小嫂子）問我，可不可以到家裡幫她把電腦修一下？昨天晚上還用了的，今天就不行了。我跟她說，我水平不高，我找個網管幫你修吧。小嫂子說，跟別人不熟悉。就你去。

等我下了班，她騎個電動車帶我去她家裡，一路上拿話撩我喲。我心想，這象渴付了急的，莫把我吃了哦。進了她家，把我帶到主卧，電腦在主卧里。說，開不了機。她說，你先幫我修，我去洗個澡，天太熱了，一身汗。她切了盤西瓜放我邊上，拿了衣服就出去。

我按主機電源開關，沒反應，電源都沒反應，不能自檢，那得懷疑主板啊。就喊她找個十字起子準備開機箱，因為平時總在這玩，還蠻漂亮，就知道她的網名。她在衛生間洗澡，應該沒聽到。我就把機箱拖出來，準備等會找到起子后打開。

機箱一拖出來，就知道了，她把牆插拔掉了，插頭放在機箱上。這可不是誤碰掉的。我忙把機箱推回原位，在客廳等她出來，準備打個招呼就走。

很快就出來了，穿一件很薄的睡衣。我說，我修不好，我回去幫你叫個技術好的網管來幫你吧，我走了。她說，進來指給我看看，可能會是哪出了問題。我進去，彎下腰準備拖機箱，她從後面一把抱住我，說，你莫裝苕。不用修電腦了，這麼不主動呢！

非哥你曉得，我是見識了多少女生的人。我天天主動找女生，現在你主動逗我，那還客氣個屁！」

非哥打斷他，說：「停！停！停！要不要臉！還要點臉不！你也不怕人家老公回了，打不死你。」

「她說，老公是國際船員，每年有一半的時間在船上跑國際航線，每次上船都要三四個月。又沒孩子。出海了，家裡連個人影子都沒有，長年這樣，煩死了。」

「你少招惹結婚的，破壞家庭。你正經談個朋友，準備跟人結婚那種。象你這樣，到處跟人家小女生打著戀愛的名頭瞎混，都沒有談超過兩個月的！」

「非哥你是不了解我，我現在真不想跟一個女生處久了，久了就催婚。剛說的那個嫂子，我只去三次。後來修電腦的，管她多漂亮，多好，都不超過三次，玩出感情就不好玩了。非哥我跟你講講……」

「你滾tm滾蛋，不想聽你們這些破事。私生活老子管不了，但是，你要是把人老公招到網吧來鬧事，老子絕對不跟你們客氣。去跟那幾個被你帶壞的牛郎打個招呼，都跟老子要點臉。談朋友就好好談，別招惹結婚的女人。莫傳出去，說藝龍網吧的網管好勾引，把老子的網吧搞得跟鴨店一樣，壞了老子的名聲！人家小嫂子是怕找情況麻煩，還找不到你們這麼年輕的，找你們用完就扔，吃喝閃，兩不相欠，屁事沒有。你們還以為佔了便宜！賤不賤！」

看非哥發火了，花哥連忙跑出去，關門時扭著頭對非哥說：「我跟那幾個夥計說，以後都不許出外勤了，你莫發火。絕不給你添麻煩。」

一溜煙跑了。

剛聽完這貨講完這齷齪事，辛巴發來了簡訊。說：已發車。出外勤就是獨居少婦，借幫忙上門維修電腦之名，引誘網管滿足她們。

非哥回復：已知悉。此事在我們網吧不會再有。忘了吧。跟墨耘好好過日子，祝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