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五.

「日後,你們肯定少不了獨處的機會,」唐錦的臉上再次寫滿了嚴肅,「所以顏兒,誰都不能保證你以後是否也會對他動情,而這種東西,又是說不準的。」

顧笙歌心底不禁沉重不已,自己在機緣巧合下闖入這個時空,說不定也會在天作之合中回到現代。她本就是個感性的人,萬一到時候,她捨不得這裡了,那可就麻煩了。

再說了,萬一自己動情,掉入他們設計的陷阱,到那時,受罪遭殃的可就不止她一個了。所以,不管出於哪一條,她都不可以輕易釋放出自己的情感。

「放心吧,娘,」顧笙歌給予其堅定的回答,「我是不可能對他動情的,絕對不可能!」

這一點,並非她信口胡說,而是她深刻的明白,白銘骨真正喜歡的人,是原主而不是她!

「但願如此吧!」唐錦無奈地輕嘆一聲。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了兩人一跳,「夫人,太子殿下來了。」

母女倆看了看彼此,起身迎了出去。

——

相府正殿。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學著原主的記憶中的樣子,顧笙歌朝白銘骨施了一禮。

因著方才唐錦交代的話,這時的顧笙歌一直低垂著眼皮,故而並沒有看清白銘骨的長相。

「快快請起。」明澈爽朗的聲音,像是一汪叮咚作響的清泉,朝著她的心扉輕輕一叩。

「夫人安好。」白銘骨回身沖唐錦問安。

「殿下不必拘禮,請坐。」主位上的唐錦隨即又吩咐:「來人,為殿下上茶。」

待顧笙歌也落座后,白銘骨方才再次輕啟薄唇:「夫人身體恢復得可好?」

唐錦端起一旁的茶盞,「已無大礙,勞煩殿下掛懷。」語畢,輕抿了一口茶水。

「那就好。」白銘骨也不輕不淺地這麼說了一句。

趁著他們閑聊,顧笙歌連忙回憶與他有關的事情。

沒想到,自己居然是他的伴讀!可是,不是只有男子才可以當太子的伴讀嗎?為什麼,自己就可以越距成為他的伴讀?難道皇帝會同意?還是說,這是刻意…

正這麼想著,思路就被打斷了,「笙歌,昨日聽說你落水,可有大礙?」白銘骨將話題引到了她身上。

「笙歌」?未免叫得有些不合適吧!就算是在現代,也從未有過除了親人以外的男生,這樣親昵地稱呼過自己。

顧笙歌依舊低著頭:「我沒事,多謝殿下擔心。」

察覺出了異樣,白銘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笙歌,過幾日太傅要檢查課業,你可知曉?」

突然感覺自己白穿越過來了,怎麼到了這兒還有這檔子破事啊!

顧笙歌微微蹙了蹙眉:「臣女知道了,多謝殿下提醒。」

「夫人,」白銘骨說著起身,朝唐錦注視而去,「我有幾句話想和笙歌說一下,還請夫人應允。」

顧笙歌聽后立刻就慌了起來,自己對他的把握還不大,萬一被他看出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那豈不是…

「殿下說笑了,」唐錦鎮定地開口,「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嗎?」頓了頓,又補充說,「況且,笙歌一個女孩子,殿下這樣做,怕是不和規矩吧!」

幹得漂亮!顧笙歌心底浮出喜悅的小泡泡。

「夫人說的極是,只是——」白銘骨將尾音拖長,「此事是父皇所交代,且他還說,不宜讓他人知曉。」

白銘骨搬出皇帝回擊。

語畢,也不等唐錦反應,走過去拉起顧笙歌就往外走,「夫人,失禮了。」

顧笙歌驚得就要掙脫,他似乎已然察覺到自己的不對,一旦羊入虎口,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當她望向唐錦時,唐錦卻給了她一個不要打草驚蛇的眼神,示意她先依著他。

白銘骨眸底的懷疑更加深沉,不顧她的意願,硬是將她拉走了。

見他們走後,唐錦喚鳴鸞過去,對她低語了幾句。

顧笙歌被他拉著,一路來到了她的院子,顧笙歌見他就要到自己的閨房了,立刻警惕地甩開了他的手,「殿下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吧!」

白銘骨愣了愣,正色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對我如此疏遠?」

問完之後,看著院落中來來往往的人,想著顧笙歌此刻也不好回答,再一次不顧她的意願,拉住她進了屋內。

白銘骨進去后,遣散了屋內的眾人,待屋門再次關好,他的黑眸就一眨不眨凝視著她,被他這樣看著,顧笙歌的心,仿若懸在空中,一點著落也沒有。

見她一句話也不說,並緊張地看向自己,白銘骨也不禁緊張起來:「笙歌,你沒事吧?」

白銘骨抬起雙手,撫上她的雙肩,試圖讓她鎮定下來,「沒關係,有我在呢!」

「啊——」顧笙歌驚叫一聲,慌忙躲開他的雙手。

她微微喘著氣,腦海里一片空白,雙眸無神地看向地面,就這樣,一動也不敢動。

白銘骨也嚇了一跳,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而這一次,他也不敢貿然觸碰她了,只是低低地呼喚她的名字:「笙歌,笙歌…」

顧笙歌眨了眨眼睛,慢慢地平復心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就是一種從心裡冒出來的恐懼感,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要遠離他。

「抱歉啊,」顧笙歌僵硬地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昨天落水后,就對周圍的一切有點害怕。給殿下帶來了困擾,還請多多包涵。」

白銘骨看著這個對自己疏遠客氣的顧笙歌,一股隱隱不安的霧氣便籠上心頭,「沒關係,先坐下再說吧!」

顧笙歌頷首,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他的對面。

見她雖然坐下了,可還是一副謹慎的神情,白銘骨不放心地再次詢問:「你還好吧?」

「我沒事,冷靜一下就好了,」顧笙歌的情緒也慢慢恢復過來,「殿下不是說有事同臣女說嗎?」

白銘骨聞言,抬手指了指她的衣裳,「這是你新做的衣裳嗎?怎麼我以前沒有見過你穿呢?」

難道,這是我第一次穿這件衣服嗎?顧笙歌垂眸,悄悄打量著這身衣裳。

「沒錯,這是我的新衣裳,」顧笙歌微微抬頭,卻沒有看向他的眼睛,「怎麼了嗎?」

白銘骨儒雅淺笑:「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個花色和樣式很好看,你知道它是什麼面料做的嗎?」

顧笙歌下意識地摸了摸袖口,她對這方面一點兒都不了解,又怎麼可能說出來呢,「我不知道。」

「我看看,」說著就湊近她,抓住她的手腕,一邊撫摸一邊端詳,「看來,是南昭新進貢的織金錦無疑了。」

「織金錦?」顧笙歌脫口而問。

「嗯,是一種名貴的布料。」白銘骨放開她的手腕,接著,他從腰間取下一枚小荷包遞過去,「笙歌,你之前綉給我的這個荷包有些破損了,你能不能再給我縫製一個?」

他看向顧笙歌的衣裳,「就用你衣裳的面料,可以嗎?」

要拒絕他嗎?還是說,先不要打草驚蛇?

「殿下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嗎?」顧笙歌顧左右而言他,「怎麼好好地說起了這個?」

明白自己被婉拒了,白銘骨卻也不惱,只見他緩緩地站起身,繞到顧笙歌身後,正在顧笙歌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而準備躲開時,白銘骨已然用手臂環住了她,「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重要的事啊!」

顧笙歌已經害怕地不敢動了,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男生這樣對待過她,而白銘骨這樣親密度舉動,著實讓她害怕不已。

「不是說是皇上所交代的事情嗎?」顧笙歌努力保持清晰的思路,「你先放開我,咱們有話好好說。」

白銘骨的力道卻是越來越緊了,「你先答應為我做一個新荷包,我再告訴你啊!」

感受著他溫熱的鼻息,顧笙歌覺得十分不適,而她的心瞬間慌了神,雙手也攥緊了衣裳。

「好,我答應你便是。」到時候,讓鳴鸞她們給他縫一個應付一下差事得了,顧笙歌這樣思索著,「你能不能先放開我?這個樣子我很不舒服!」

「就知道顏兒還是在乎我的,」白銘骨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父皇答應了,等明年等我從邊關歷練回來了,就給咱們下旨賜婚。」

顧笙歌瞳孔一縮,難道,難道皇帝就這麼著急嗎?之所以要推遲到明年,難道是相府的把柄他還沒有完全掌握?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白銘骨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裡,「嚇著了?」

顧笙歌咽了一下口水,強裝鎮定,「這,這件事,爹娘遲早會知曉,為什麼不能當著娘的面說呢?」

實在受不了一個陌生人這樣親昵地靠近自己,顧笙歌開始掙扎開他,「你先放開我,我再說一遍,這樣子我很不舒服!」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白銘骨有些生氣地反問,「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何況,你我現在已然是未婚夫妻了,所以顏兒,你別害怕。」

「還有,因為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所以騙了夫人,」白銘骨緩緩地放開她,「這麼久沒見了,顏兒,」白銘骨拉起顧笙歌,像鳥翼一樣張開雙臂,將她攬入懷中,「我想你了…」

顧笙歌害怕再次遭到他的懷疑,索性像木頭一樣杵在原地,不掙扎也不順從。

「我只用你親手給我繡的荷包,」耳後再次傳來那個令她恐懼的聲音,「所以,請你也在荷包上綉下『骨』『歌』二字可好?」

「谷歌」?「顧笙歌」?她的情緒因此稍稍鬆懈,「這樣,不好吧?萬一讓別人看見了,我會害羞的…」胡亂編了個理由,想藉此搪塞這件事。

「哈哈…」白銘骨爽朗一笑,正打算說些什麼,叩門聲卻不合時宜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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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許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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