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景家晚宴

相比較凌澈的徹夜難眠，景念則一夜無夢。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就到了景念前往京都的日子。

臨行的前一天，景家準備了家庭晚宴為景念送行。

令景念沒想到的是，凌澈也赫然在列。

因着景念要照看花店，到達老宅時已是黃昏。但儘管如此，景念還是看到了站在老宅門口的凌澈，天色朦朧，唯有夕陽餘暉鋪灑在男人身上，溫柔了歲月。

景念一時看呆，男人問問勾唇，低沉的嗓音夾帶着笑。

「怎麼不進去？在等我？」

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景念有些窘迫，急忙走近男人。

「三爺快請進！」

兩人並肩走進老宅大門，透過落地窗可以看見整齊的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不知說笑着什麼。

不知是誰眼尖望見了窗外的二人，全家人都側目看着郎才女貌走進房子。

「囡囡回來啦！」景爺爺先是熱情迎接自己的小孫女，然後才將頭轉向凌澈。

「小澈啊，老頭子我真是好久不見你，上次見你還是你穿開襠褲的時候呀！」

老爺子看似很高興地與凌澈攀談，實則那似枯枝般的手拉着自家孫女，硬生生將兩人分了開。

凌澈自是知道，並未多說，也裝作未察覺的樣子與老爺子繼續攀談。

「囡囡，這邊，來，讓奶奶看看！」景念一踏進餐廳，景奶奶就笑着站起身。

景念在自己最敬重的奶奶面前向來乖巧，連忙攙扶著奶奶坐下，展露出在外不曾有的樣子。

「奶奶，囡囡想你了！」嬌滴滴的聲音像是有魔力，穿透凌澈的耳膜。見凌澈突然低頭不語，老爺子也沒放心上，指引著凌澈落座后，自己則回到主座上。

景奶奶和景念坐在老爺子右側，左側則坐着凌澈，老爺子的心思凌澈門兒清，心裏對老爺子略有不快，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

凌澈作為老爺子請來的客人，坐在老爺子旁邊自是無人敢不爽。景念作為今晚晚宴的主角，又是老爺子老太太最疼愛的孫女，自是也理所應當，但總有人看不慣。

「囡囡身為晚輩，怎麼能跟爸媽連着坐呀，這傳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嘛！」

話語雖委婉，但仍舊尖酸刻薄。景家二房與大房先來不和，聽到二嬸如是說，景念也未生氣，但並未理會。

「今晚本就是給囡囡送行的，二嬸不喜這座次，還請出去坐！」二哥景行翹著二郎腿，弔兒郎當地開口。

景念從飯碗裏抬起頭，朝二哥眨眨眼，亮晶晶的眸子閃爍著光，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在肯定二哥說的話。

這時老爺子也苦口婆心般開口「就是，老二媳婦，今天是囡囡的場子。再說，景家哪有那麼多條條框框，誰坐哪都是一樣的。」

老太太此時也不悅道「這是我家囡囡的家，她想坐哪就坐哪，就算她坐到主座上也沒人說不對，你這個外人甩什麼臉子。」

老太太的話一點也沒掩飾對景念的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