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早死晚死都得死

江小閑張了張口，半晌只是悶笑兩聲，「周寒，我喜歡過你。」

周寒猛地抬起頭，犀利地盯着他的眼睛。

江小閑喜歡他，他當然高興，甚至是難以置信。畢竟，他一直以來都以為江小閑當初在他身邊只是為了坑騙幻海石。

可是……

「為什麼說喜歡過……？」周寒心下酸澀，聲音也又干又澀偏了調子，聽到自己刺耳的聲音，他停頓了一下，仍舊不甘，「現在，現在不喜歡了嗎？」

周寒熱愛大海，遇到江小閑之前，他熱衷於釣魚和衝浪，海底潛游或是楊帆遠航。他自由自在，暢快淋漓，沒有什麼特別想得到的，也沒有什麼得不到的。

周寒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如此狼狽，如此卑微地俯首於人前。肝腸寸斷，只為討一句甜言蜜語。

「不能喜歡了。」江小閑靠着牆，眼裏的悲哀漸漸褪去，露出一雙平淡沉靜的眼睛，清澈明晰，卻如一灘死水。

「周寒，我必須說清楚，」江小閑偏頭看他，眼神明滅，「你們能夠脫位面意志進入諸天，背後一定站着一個連退休前的我也無法抗衡的人。」

「你們有的想和我舊情復燃，有的想殺了我報仇雪恥，或許還有別的什麼，但無疑，你們都被他利用了。」

周寒低吼，「那又如何，我甘願被利用！」

他紅着眼，字字含血，「我想見你，他便讓我見到你了，其他的我管他娘！」

相比周寒的歇斯底里，江小閑冷靜得可怕。他靜默地看着周寒，耐心地等他說完。

「我不想吊著你，好自為之吧。」江小閑的軟聲說。他已經盡顯溫和，語調卻不緊不慢，沒有任何起伏，反而涼薄得能將人的脊樑寸寸敲進土裏。

他站直身欲走，忽地被周寒從後面抱住。身後的人骨架很大，身上卻沒多少肉，硌人的雙臂不住顫抖。

「小閑，江小閑……」

周寒嘶啞著，半天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他無力地垂下腦袋，抵著江小閑的後頸。

他原本過得逍遙自在，是江小閑先來招惹他的！欺騙他，拋棄他！為了見江小閑一面，他付出了一切，剝離靈魂，跨越時空，等待千萬年，只換來了一句「好自為之」！

怎麼會有這樣壞的人啊，江小閑都不會愧疚的嗎……

滾燙的液體順着江小閑纖長的頸側淌下，他遲鈍地眨了下眼睛，掰了兩下沒能將周寒的手掰開，兀自嘆了口氣。

痛苦不能讓人哭，委屈才會。

江小閑淡道，「放手。」

「你不能這樣對我，」周寒一字一句，「我沒有做錯什麼，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呢？」江小閑的語氣透著漫不經心，「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我比你想像的還要薄情。」

說罷，他攤開手，精巧白色異瞳貓手辦在手裏轉了一圈，整個人就變成了手辦的模樣。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周寒沒能反應過來，一個恍惚就讓他從自己懷裏滑了下去。

高貴而萌態十足的小貓身姿敏捷，在前方停了一會兒，終究沒有回頭看，一頭扎進了黑暗中。

*★

羅慶一是在常青的「食堂」外看到江小閑的。

他靠着牆壁，懶懶散散地歪著身子，手裏搗鼓著個什麼東西，走近一看，原來是剛剛玩遊戲拿到的獎勵——一個蝴蝶結狀的粉鑽發卡。

江小閑稍稍站直，碎發下的眼眸寧靜且明亮，忽然向羅慶一伸手。

羅慶一心裏一跳，愣在原地沒動，直到江小閑伸著懶腰和他擦肩而過時，他才遲緩地低頭，粗糙的手指撫上領口夾着的粉色髮夾，臉頰發熱。

「該啟程了。」孫志濤從網吧大廳走出來，被下午的陽光晃了下眼睛，在門口點好人數，帶領眾人朝着基地城牆走去。

常青的這七人，每一個都是基地里的名人，尤其是孫志濤，作為常青除了基地長外的最強者，性格又正直溫和，更是受萬人追捧。

「常青加油！孫志濤加油！」「干翻天煌基地，拿下第一！」「一定要平安回來啊！」無數人聞風而來，奔走送別，直到兩個隊伍上了改裝車，車尾消失在大路盡頭。

車子由小型貨車改裝，車廂安裝兩排相對的座椅，沒有窗戶，天花板上陳舊的白織燈晃來晃去。

開車的還是羅慶一，他們這些大家族的真是啥都會。

「忘了問了，被關在電腦里是什麼感覺啊？」沒人說話，蘇星有心活躍活躍氛圍，以邵夢欣展開了話題。

郝蓓噗嗤一笑，「哈哈哈，倒霉蛋。」

邵夢欣低眉，「沒什麼感覺。」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

「喂——」趙開瑞看向眾人，目露警告，「有意思么？」

蘇星憨笑，「很有意思呢。」

「你……！」趙開瑞咬牙切齒，邵夢欣則扣着手指微微啜泣。

常青一行人面面相覷，「你們這是……？」

在他們看來，延世基地的這七個人成分也太複雜了。

三個三階？而且明顯地分為兩個陣營，唯一的女生和五階的猥瑣男是一幫，其他的人一幫。兩個陣營貌似具有不可調和矛盾。

延世怎麼會選派一個擁有矛盾的隊伍？

常青幾人不明所以，同時也更為輕蔑。

「yue，就知道哭！」郝蓓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也就是死胖子了，這裏誰還看你演？」

「胖子？」趙開瑞疑惑地左右看了看，「我倒是要看看還有誰敢覬覦夢欣！」

郝蓓：「……有沒有一種可能，死胖子說的就是你？」

「不可能！」趙開瑞跳起來，「我根本不胖！」

這傢伙充其量也就是微胖，但乍一在車廂里跳起來不免讓鐵皮板發出一聲巨響。蘇星用手蓋着眼睛，差點笑岔氣，常青幾人則是一臉的一言難盡，為接下來的旅程感到擔憂。

倒是江小閑他們幾個圍在一起，不知道在幹嘛，對這邊的動靜充耳不聞。

郝蓓在常青幾人的瘋狂暗示下湊過去看了看，才發現他們正在用手機看地圖。

「這就是公瑾嗎？」郝蓓盯着手機外殼，發出一聲嘆謂，「這也太精緻了。」

「公瑾？」孫志濤詫異，「皇家製造的，全球限量一百部的公瑾嗎？據說這款手機在副本外也可以使用。」

「能翻翻相冊已經是極限。」江小閑癱在靠椅上，神情倦怠，「磁場混亂，想要正常使用通訊和網絡，這個技術對這個世界來說還是太早了。」

「公瑾的特別之處在於它自帶一個空間！」郝蓓向孫志濤解釋了一下，接着道：「我們有人在前面幫羅慶一看地圖的，你們不用忙和了。」

「可是途經傳山……」劉良佑猶豫。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郝蓓不甚在意，「你們也聽說傳山的事了？現在的傳山確實兇險，但我們也沒有別的路了。」

「有的，」劉老頭面色古怪，指着地圖上的一條鐵路，「領主把這條鐵路清了，雖然繞了一些路，但不會有什麼危險。」

郝蓓摸著下巴看了一會兒，「這是繞了億點點路吧？！這不得趕個四五天？十邦朝會可是在三天後！」

「問題就在這裏，」孫志濤指着地圖上標著大紅色感嘆號的傳山市，「且不說我們能不能安全通過這個副本，在副本內會耗費多少時間也未可知。」

郝蓓態度堅決，「我不知道走傳山能不能行，但是走鐵路一定會遲到！」

「十邦朝會，我們必須參加！」常青那邊有人道：「延世要是要當縮頭烏龜的話，就此分道揚鑣好了！」

「怎麼說話的？」蘇星少年氣性，「走傳山就走傳山！」

「小閑，你怎麼看？」郝蓓緊張地看向江小閑，她總覺得決定權在江小閑手裏。

江小閑揉搓著外套上的拉鏈，低眉沉默了一陣，最後悶聲道：「隨便了……」

他知道，有人在那兒等着他。

還是個ss世界的大反派，打不贏……

江小閑閉着眼睛，「嘖」了一聲。

－－－－－－題外話－－－－－－

我已經封筆好幾個月了啊……沒想到還有小可愛在催更。我沒有遇到什麼挫折，就是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好，寫得亂七八糟的，我甚至準備放棄寫小說了。

我不理解，我不理解，為什麼你們能堅持做一件事情那麼久呢？為什麼不放棄呢？你們的心不會涼嗎？這書都斷了三個月了，你們還在。

我壓着鍵盤，躊躇不前，當我再次敲響按鍵，原來滿屏都是「羨慕」。

羨慕你們的堅持，羨慕你們的熱忱，羨慕你們都是恆星，為人指路，永懷推動着別人向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