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起京都

「啟稟陛下，陛下交代的事，微臣已經查明，是戶部下面一個專管異族登記的方主事所為，但是當微臣前去抓捕之時，方主事一家竟已全部懸樑。」

影甲半跪著啟稟道。

「哼！」小皇帝停下手中玉筆，輕哼一聲道，「私自篡改《異族入關名冊》，不可能是一個小小的主事能為之事。」

「陛下，可是現在人已死，線索已斷，接下來不知該當如何？」影甲問道。

小皇帝右手敲打著桌面，思索良久后說道:

「這背後的人，無非是想要保住被抓的妖姬，魏晨那邊既然已經找到人證，那朕就下一道旨，讓魏晨將妖姬帶去執劍府，在那由魏晨為主審，好好審一下這個妖姬。」

「這……」影甲似乎有些不解，問道，「陛下，微臣愚鈍，微臣覺得在哪由魏執劍主審不都一樣嗎？」

小皇帝並未明說，只是命令道:「明日你暗中護著魏晨即可，到時候你自會明白。」

……

翌日清晨。

寅時的一場大雨，帶來了京都難得的涼爽，連續幾日的高溫，京都百姓都未睡踏實，此時趁著天涼睡的正酣，故而街道上比往日清冷了許多。

魏晨帶著幾個京都府衙役，押著妖姬，走在離京都府一街之隔的走馬街上。

秦叔伯則是帶著昨日剛入京都府準備作證的人證丫鬟，在隊伍後面悠哉悠哉的聊著天喝著酒。

正當隊伍經過走馬街的拱辰巷時，從巷子內突然傳來一陣「嗡嗡」聲，緊接著一堆利箭便刺破巷內的黑暗，向著隊伍的末尾激射而去。

「有敵襲！」

躲在暗中的影甲最先發現敵人，大吼了一聲，剛要出手，走在後面的秦叔伯已然聽見了破空聲，瞬間朝著巷口縱身一躍，右手一揮，一股蓬勃的劍氣頓時向著巷中的利箭鋪灑而去，利箭撞上無形劍氣，紛紛失了力道散落在地。

而這股凌厲的劍氣，卻並未有半點削弱，繼續朝著暗巷最裡面噴涌過去。

隨著幾聲慘叫聲后，裡面傳來一陣口哨聲，一長兩短，自此便沒了聲響。

秦叔伯剛要循著聲音找去，隊伍後面又出現三個身影，只見三名身穿黑衣，武器各異的武者向著丫鬟奔襲而來。

影甲見秦叔伯劍境卓絕，驚訝之餘也知此處無需他照看，便朝著巷內隱去的殺手追蹤而去。

他這時算是明白了小皇帝的用意，以妖姬為餌，誘背後之人出手，從而找到破綻找出背後之人。

此時秦叔伯迎戰後來的三人，而魏晨則是警惕著囚籠中的妖姬滕雨落，沒有輕舉妄動，至於京都府的幾名衙役，早在遇襲時便四散而逃了。

就在秦叔伯剛與敵人交上手的瞬間，突然從魏晨旁邊的小樓里躍出一名手持長棍的和尚。

和尚一臉冷峻，手上的長棍通體漆黑如墨，一看便不是凡品。

和尚落地后，並未急著進攻，只是打了個佛號說道:

「阿彌陀佛，小僧不想傷人，只想為民除了這個妖人而已，請施主讓開。」

魏晨嘲笑道:「你當我是傻子嗎？在我沒有完成審訊任務之前，誰也別想殺了她。」

和尚不再廢話，全身金光乍現，一根黑棍衝破空間一般，陡然出現在魏晨身側，魏晨躲閃不及只得拔劍擋在身旁。

一股大力從劍上傳來，連人帶劍，被砸向街道邊的商鋪牆面上。

一招得勢，和尚並未有半點停息，雙腿蹬地，高高躍起，黑棍帶著威壓向滕雨落頭上狠狠砸去。

魏晨見勢不妙，將手中長劍用力甩向和尚，劍光一閃，瞬息而至。

和尚已經到了羅漢境，一身金光護體，並沒有顧及區區一個養劍境劍修的劍，仍然向著滕雨落攻去。

就在這危急之下，只一個照面便擊退三名黑衣人的秦叔伯再一次揮出無形劍氣，半個呼吸未到，劍氣便附著上了魏晨剛剛甩出去的劍身之上。

還處於半空中的和尚臉色一緊，「竟然是合一境劍修！」

他不敢託大，只得改攻為守。

因為劍氣過猛，承載著秦叔伯劍氣的劍剛碰上和尚黑棍，便應聲而斷。

而和尚也好不到哪去，雖說擋住了這劍，卻也被這摧枯拉朽般的劍氣，一下甩到了三丈開外，隨後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魏晨沒想到這個平日只知道喝酒吹牛的秦老頭竟然這麼生猛，心中一陣竊喜。

和尚見殺妖無望，沒再繼續行動，只是遠遠的用冷漠的眼神朝著妖姬看了一眼，轉身便向遠處逃去。

魏晨起身剛要追去，秦叔伯攔著說道:「這和尚的來頭我知道耶，正事要緊，我們還是先回執劍府再說咧。」

話音剛落，一股金色光芒突然從綁著妖姬的繩上傳來，妖姬是想靠著自己的法力，破開大乘佛法中的須陀恆境大和尚下的咒。

魏晨對此不以為然道:

「滕雨落，別做這種無謂的掙扎了，你再這樣會被佛咒禁錮而死的。」

滕雨落面色如霜，並未理會魏晨的提醒，繼續無畏的釋放著法力。

「不好咧，她是要自殺咧。」秦叔伯反應過來大聲提醒道。

「秦老頭，趕快出手打暈她！」魏晨急忙喊道。

沒等秦叔伯出手，一道金光從囚車上傳來，隨後便是一聲慘叫傳來，滕雨落自此道消身隕。

魏晨怔怔地看著囚車，上面只剩下一根黑白纏繞的繩子，滕雨落屍骨無存。

之前滕雨落的求生欲還挺強，為什麼被和尚刺殺后就選擇了自殺？關鍵這和尚刺殺失敗還受了不輕的傷呀，她究竟為什麼要自殺？

魏晨一時半會也想不通，現在滕雨落也死了，人證丫鬟也沒了用處，魏晨給了她一些銀錢便放了她。

「又辦砸了，這次皇帝陛下肯定會把執劍府給關了！」魏晨喪氣的說道。

「我看未必喲！」秦叔伯坐在囚車邊灌了兩口酒繼續說道，「剛才暗中有人相助哎，想必是下旨的那位叫來的，目的肯定不簡單咧。」

秦叔伯說到這，沒再繼續說下去，魏晨前前後後一想，似乎明白了些:

「難道……我只是魚餌？」

「並不是！」之前去追巷子中刺殺者的影甲，穿著一襲黑袍出現在魏晨面前說道，「滕雨落才是那魚餌。」

魏晨所處位置與小皇帝不同，自然無法想的更多，雖說心中知道這事肯定不簡單，但就是如漿糊一般，無法理清。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二位隨我入宮見陛下，屆時一切都會清楚。」影甲邀請道。

「老叟不喜歡那四四方方的宮城高牆，就不去咧，只要你幫老叟帶句話過去，陛下自會有打算的咧！」秦叔伯說道。

影甲沒有堅持相邀，對秦叔伯拱手行禮道:「還望前輩明示！」

「告訴陛下，襲擊之人中，有個人是滄州雲瀾寺的和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