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遇姚煉

鍛劍山，位於汴州最中心位置，共有四座主峰，佔地方圓數百里，傳承更是接近千年。

這裡曾經出過諸多劍仙，也出過一劍破天門的白日飛霞者，只是兩百年前那場人族同異族的戰鬥，使得鍛劍山劍仙損失殆盡，如今山門內只剩下了五位棄劍境長老坐鎮，三十年前倒是相傳鍛劍山有一位劍仙客卿長老，如今也已失蹤頗久。

魏晨三人從應家出發，一路跋山涉水走著直線，只用了十五日左右就到了鍛劍山腳下。

「過了那塊界碑便到了鍛劍山咧。」秦叔伯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塊巨大石碑說道。

魏晨抬眼望去，巨大石碑上刻著「鍛劍山」三字，字體一氣呵成，氣勢如虹，整體看去又隱約藏著些鋒芒。

光是這塊石碑就已經為鍛劍山增色不少。

三人駐足片刻正欲拾階而上，忽然從身旁的暗處出來一道身影。

「鍛劍山姚煉？！」應成仁看清來人後驚訝道。

「原來是你們！」姚煉當初在井底就懷疑他兩拿了寶物，後來魏晨憑空消失，現在又再次出現，這般神跡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如今見他們欲上鍛劍山，有意刁難道，「鍛劍山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的，想要上去必須要過我這關。」

魏晨看著姚煉身穿丈青色練功服，瞬間明白了一切，挑釁的說道:

「原來是姚大師兄啊，當初那般風光無限，如今怎的成了個看門人？」

秦叔伯見他們之間有故事，心中莫名有些看戲的興奮:

「小娃娃們，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咧，老叟在這樹下等著你們！」說完便找了個陰涼地喝起了酒。

姚煉見一直未看透的老者不參合此事，心中信心大增:

「廢話少說，今日有我在此，你們休想進山。」

魏晨第一次與他交手時，只是養劍境而已，如今不僅鞏固了御劍境，還醒了吞賊一魄，同境界下，對方的劍威和劍勢對自己猶如虛設。

姚煉不再多說，指揮著兩柄巨劍出鞘，只見一陣流光閃過，巨劍夾帶著摧枯拉朽的威勢刺向魏晨。

劍未至，勢已到，魏晨眼神一凌催動吞賊運轉體內乾坤，真氣高速運轉從體內噴涌而出，在周身形成一道無形壁壘，撲面而來的劍勢剛接觸這股壁壘，瞬間便被驅散了一半。

失了一半威勢的的巨劍離魏晨只有半寸距離時，魏晨終於拔劍，劍勢如同奔流入海的滄瀾江一般，連綿不絕。

只僵持了兩息功夫，姚煉的兩柄巨劍便被魏晨單劍挑飛了出去。

樹蔭下喝酒打呵欠的秦叔伯看了這一劍，眼中一亮呢喃道:「『拔劍四顧心』這招，剛教了這小子沒幾日竟學的有模有樣咧！」

應成仁在一邊更是激動高呼。

姚煉沒想到短短半個月，眼前這小子竟然突破到了御劍境，自己當初可是閉關了整整五年才得以突破，他收起輕敵之心，控制著巨劍慢慢環繞於周身，犀利的眼神緊盯著魏晨，像一隻伺機而動的猛獸。

魏晨見他久未進攻，運起體內乾坤提劍沖了過去。

劍勢婉若游龍，驚若翩鴻，帶著嘶嘶破風之聲呼嘯而至。

姚煉轉攻為守，一手持劍，一手控劍，護住四下。

魏晨雖有著御劍境的修為，但招式卻是粗陋無比，除了那招剛學會的「拔劍四顧心」，並無其他，就連飛劍問道這種御劍境的基礎劍招也未習得。

前些日子魏晨求著秦叔伯要學，秦叔伯卻以第一次需留給心儀的靈劍為由，拒絕了他。

好在吞賊可以抵消異力，否則魏晨早已落敗。

場上兩人有來有回打的十分熱鬧，秦叔伯看了會實在無趣的緊，便用了仙人手段對著魏晨逼音成線道:

「劍為柔，可克剛，亦可通靈神。玄至極可入妙，如虎如龍亦無窮！」

魏晨腦海中陡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先是一怔，然後迅速與姚煉拉開了距離，震驚的望向秦叔伯。

秦叔伯微微一笑漏出不多的黑牙，又自顧自的閉眼享受起了葫中佳釀。

魏晨領悟能力本身就強，此時也算是較為危急的時刻，潛能瞬間迸發了出來。

再次提劍而上時，劍路多了萬千變化，看著明明是一劍之威，姚煉卻感到無處可躲，只得雙劍護住要害受了這一劍。

眨眼間，萬千劍路匯成一劍直接刺向姚煉的左臂，長劍劃過，鮮血四濺，同時魏晨剛換沒多久的長劍，因承受不住這股劍勢也寸寸斷裂。

勝負已定，姚煉捂著左臂，驚恐的望著魏晨:「你怎麼會鍛劍山渾元劍經中的妙字訣？」

魏晨也是第一次聽見這一劍招，驚訝的望向秦叔伯，此時坐在樹蔭下的秦叔伯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姚煉運起真氣止住血，面目猙獰的擋在入山台階上繼續吼道:「魏晨，你不說清楚，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進這山門。」

姚煉也只是為了報復魏晨找個借口而已，不知道內情的人看著他這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可能還真會對他產生好感，這也許就是他能策動師弟們為他偷古籍尋寶的原由吧。

他能騙騙涉世未深的年輕師弟，而眼光毒辣的秦叔伯只需一眼便看穿了他的為人:

「鍛劍山弟子何時輸架又輸人咧？敗了就是敗了，大氣一點耶。」

姚煉見一直未說話的秦叔伯突然插了句嘴，一時急火攻心罵了一句:「老東西，此事與你無關，一旁呆著涼快去！」

話音剛落，本是慈祥面目的秦叔伯氣質陡變，殺氣頃刻間席捲了整座山腳。

「小娃娃，老叟修鍊有成以來，還未有人敢這般稱呼我咧，即使你那莽漢師父戚景豐也不敢如此對我耶！」

姚煉直面著凌厲殺氣，心中驚恐萬分。

即使魏晨在秦叔伯的身後，也震驚的感受到了這股凝練成實質的殺氣。

「秦長老，晚輩不懂事怠慢了秦長老，為師替他求個人情，望秦長老為我這一脈留個香火可好？」

劍拔弩張之時，從半山腰突然傳來一陣粗獷的求情聲，話音剛落，一條虯髯大漢從天而降，下一刻便落在了山腳的青石地面上，激起碎石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