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直球聊天

「曼…曼……」破窗而來的虎杖悠仁在看到走廊上掛著可愛零碎物件卻屏幕破碎的手機，雙眸驀然睜大，顫動著宛如火苗晃動的惶恐，然而這一切都在看到那巨大丑陋怪物肢體纏繞的少女時，都化為熊熊烈火。

「……不可原諒！！！」

——「喂！」伏黑惠額頭流血，他正處於負傷狀態，一言難盡地想要喝止少年的行為，然而明明是個普通人，攻擊勢頭銳利一往無前的少年面目猙獰——

「把曼曼還給我！」

「把曼曼還給我！！！」

勁風呼嘯，拳頭如暴雨一般一次一次重重擊打在咒靈身上。這般攻勢，竟然令咒靈無法招架，吃痛發出嚎叫，肢體也放開了少女。

虎杖悠仁如尋找到珍寶一般緊緊抱住少女。

「曼曼！」

此時那靚麗姝艷的少女臉色慘白，因為受刺激昏迷，雙眉仍舊是顰蹙。卷翹如藻的黑髮耷拉而下，彩色髮夾零零散散所剩無幾了。

她現在的樣子與生氣時的嬌憨明媚相反，白皙纖細的四肢因為束縛而留下痕迹，色澤紅艷，在那奶油色澤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那深色水手服上衣領口微斜，導致衣服下部分褶皺起來，白玉顯露，柔美妙曼的曲線沒有一絲一毫多餘。

——很奇怪。

在醫院包紮時伏黑惠腦海之中幾次都在回想當時的場景。

虎杖悠仁吞下兩面宿儺的手指，奇迹的沒有死掉，而是成為兩面宿儺的容器。五條悟到來和兩面宿儺打了一架，最終那個叫虎杖悠仁的控制切換回來。

咒術界會發生怎樣的震動他能預知到，但該死的是，他腦子裡面不由自主地會出現那個少女——

「葛…姝曼……」

伏黑惠低垂著頭，纖長眼睫輕顫著，他第一次嘗試從口中說出一個華國名字，十分磕磕巴巴。

很拗口，從翻譯之中「姝」「曼」都具有著美麗的意思，伏黑惠覺得少女父母的願景確實是現了，她長得真的很漂亮。

獨自在日本留學，卻遇到咒靈的襲擊。被咒靈纏住纖細四肢，彷彿下一秒就將吞吃入腹。衣衫不整，她閉著眼，眼睫如散開的羽毛還無意識一顫一顫，像個能夠讓人肆意擺布精緻木偶娃娃。

太可憐了。

……伏黑惠倚靠在牆邊，雙手捂住臉，鴉羽遮掩深沉目光。

明明他該是同情憐憫這個被無辜牽連進來的普通女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臟卻在強健急促地跳動著——

砰砰砰——

太奇怪了。

-

「呼……」

眼皮好重……

隱約窺見一絲光芒，眼皮拚命地睜開，雖然剛開始有些刺眼，但是過後就好了，葛姝曼醒來還有些蒙…這是在家裡嗎？

可是沒有她一睜眼就能看到的熟悉天花板。頂部變成一片雪白，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吊瓶。

——醫院？

「曼曼……」

「……悠仁。」

熟悉的聲音響起，葛姝曼看去。虎杖悠仁坐在床邊，雙手緊緊握在雙膝上，目光悲傷到彷彿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她記得她昏迷之前，是被怪物襲擊來著…

等等，怪物！？

她立馬坐起來：「悠仁！我看到怪物了！它有好多眼睛長得非常噁心！還問我幾點了……」

為什麼科學世界會出現怪物啊……等等，她穿越似乎就很魔幻……

漸漸，葛姝曼聲音低了下去，她怕虎杖悠仁理解不了她所說的，把她當做神經病。

「曼曼。」

虎杖悠仁語氣哽咽，他看著少女蒼白的臉色，頭埋的更低了。

「我相信，那不是怪物，是詛咒。」

「詛咒？」葛姝曼呢喃道，「那是什麼？」

「撿到的那個東西叫特級咒物，有吸引詛咒，加強詛咒的效果。」

雙手緊緊攥成拳，骨頭咯咯作響，虎杖悠仁顫聲說——

「都怪我把那個東西給學姐他們…讓你遭遇牽連。」

「沒事，悠仁你不要自責，我不怪你！」葛姝曼笨拙地安慰著，她依稀記得昏迷之中虎杖悠仁呼喊。

「你看我現在，還是好好的活著，渾身上下也沒有哪裡不對勁了呢，吶？」學著日本妹子說話在末尾加個語氣詞，讓氣氛稍微緩和一下，果然，虎杖悠仁慢慢放鬆身體，被葛姝曼感染，他終於展露一個微弱笑容。

艷陽天的光芒從玻璃窗外透進來，但是病房裡沒有開燈，竟發現除了窗戶之外的地方竟是陰沉的。

虎杖悠仁視線聚集在少女嬌俏臉龐，聲音輕緩：「你沒有大礙真是太好了……曼曼沒有不正確的死亡，真的太好了……」語調愈來愈低，最後說了什麼已經讓人不可聞了。

「哈哈哈，我這次很幸運呢……」葛姝曼沒在意太多，說著說著話音突兀轉了個方向，她像是想到什麼，慌張四顧，在柜子上看到自己的背包，雙眸圓睜十分慌亂——

「悠仁！快！快把包給我！」

「…嗨、嗨……」

虎杖悠仁不知所措，也跟著緊張起來，他看著少女打開背包拉鏈，翻找之間瓶瓶罐罐撞擊聲音十分明顯，能窺見其中是各式各樣的化妝品。

終於，葛姝曼從包底掏出了一面鏡子，她舉起來慌忙左瞧瞧右看看，片刻，整個人臉色宛如雷劈難看。

「啊啊啊，我脖子上這一圈紅的怎麼回事，好醜啊！」

葛姝曼鬱悶地嘟囔：「好討厭啊……難道要提前穿高領嗎？」

「曼曼真的很愛漂亮呢。」虎杖悠仁看到少女與無聲躺著病床上昏迷不同明媚動人的模樣，一直沉重的臉色也漸漸放晴，他感慨地說道。

「我就是愛漂亮。」葛姝曼點頭贊同，「幸好這一次臉沒有受傷，要是臉壞了，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說得一本正經，同時撒氣般將鏡子叩蓋住，奉行眼不見為凈。

[真可愛]

虎杖悠仁內心想道，他摸著後腦勺傻笑，但是注視少女的眼裡滿是認真：「但是對我來說，不論曼曼什麼模樣，都是世界上最可愛的！！」

葛姝曼愣了幾秒。

日本高中生，不，是虎杖悠仁和她以前是同學好不一樣啊……她知道自己好看，但是從來沒有同齡人當面，一眼就知道特別真誠的誇過她！而且還是男生。

葛姝曼不好意思地抿嘴笑起來，臉頰小小的梨窩顯現。

直球選手的真誠語言攻擊是女人拒絕不了的，特別是被誇讚的靚女曼。但是從某種方面來說，日語剛入門，種花家普通家庭土生土長能頂半邊天的妹子，對同齡人說話當然直來直去，她也是個意外的直球選手！

——「悠仁也很帥氣呢！看起來精氣神就足，有一種很迷人的魅力哦！」

「……」

「悠仁？」葛姝曼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未打理而俏皮披散的捲髮順著肩膀滑下。

「啊啊、曼曼，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那個…我先走了！」

「噢噢…」葛姝曼沒在意地擺擺手作再見。

臉好燙心跳的好快！……虎杖悠仁他似逃地飛快跑出去，不僅滿臉通紅，耳朵、脖頸都未曾倖免。胸膛之中那顆心臟「砰砰砰」似乎馬上就要炸裂。

隔著一扇門，虎杖悠仁背脊微彎，雙手捂住臉，聲音顫抖：

「曼曼…太犯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