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見公主

公主見公主

因為冬天北風的緣故,加上一路的舟車勞頓。加上最近的一件一件事的打擊下,尹公主已經憔悴不堪。

小如看出來公主的心事,於是就拉起公主尹的手道:「公主,咱們出去看看吧!」

稱心皺眉道:「這種時候,公主怎麼能拋頭露面?」

公主想了想,本來一路就已經夠悶了,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加上初來斉國,自然想四次走走看看,了解一下他國的風俗人情。

下定決心了,三人便準備了起來,換上了以前平時就胡鬧的男裝,一個個俊後生。

尹公主三人離開驛站,來小鎮。經過一算命攤子的時候,一道人看到尹公主眾人,快步跑來,趕緊打招呼道:「年輕人,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來抽一支簽,貧道幫你算上一卦,可以幫你預知吉凶福禍。」

尹公主沒有停下腳步,不過轉過頭,擺擺手。

那老道人猶不死心,上前招攬生意道:「來來來,貧道看你氣色蒼白,印堂發黑,絕非吉兆啊,不過莫怕便是,貧道有一法,可以幫你消災……」

尹公主有些驚訝,以前也有注意道士給人解簽算命,且不說準不準,總是要說些好聽的。就算說別人不好,也會比較含蓄,都會說的雲里霧裏的,說的像老道這般露骨的還是頭一次,難道這斉國的人都不信這黃道命理之說,老道眼力勝佳,看出我們是外鄉人……

公主一想事就頭疼,自然止住了發散的念頭。尹公主也本就不這麼信這命理一說,加上自己一行本來就是偷偷溜出,自然想多逛一下。自然不想再這裏浪費過多時間,而且這老道說的也確實難聽了,本就是出來散心的,聽見這些話語自然要壞許多心情。

畢竟是在它國,加上又是偷溜出來,公主就準備饒過這個不依不饒的老道。可惜這老道不知是傻,還是真的窮瘋了,還走上前來攔住公主一行人。公主自然不悅,但是還沒有說什麼。

小如見公主不悅,加上那老道確實說話難聽。然後罵道:「你的法門就是破財消災,對不對?想從我們少爺兜里騙錢,下輩子吧!」

那老道人也不惱火,對尹公主一行人喊道:「指望今年百事昌,誰知命里有禍殃。無災不肯念神仙,欲得安穩當燒香……應當燒香啊……」

小如冷不丁轉身,快步如飛跑向算命攤子,一邊動手,一邊嚷着:「燒香是吧,我先燒了你的攤子!」

因為之前在金國,小如和公主一起偷跑出來,逛街市也是這般遇見對公主有意冒犯的,也是不分青紅皂白。更何況此人,一直在胡說八道,口無遮攔,說一些不好聽的話。要是以前小如早上去掌嘴了。對於掀桌鬧事,這種情況那自然是手到擒來。

老道人顯然嚇得不輕,起身後也顧不得攤子了,抱頭鼠竄。然後求情討饒,站起身抱拳作揖。

公主站在攤子旁邊,看着老道人的狼狽身影,微微一笑,心情愉悅不少。加上路上大多看見這裏情況,大多住足看熱鬧。公主忙喝止小如,小如也注意到了,知道公主是不想多惹是非,就停止了。

然後公主對稱心點了一下頭,稱心明白,就從袖口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在了老道面前。

小如哼哼唧唧道:「公……公子。」小如差點說漏嘴。

公主用嚴厲的目光,看了小如一眼,轉身就準備走。

小如知道動手,肯定是自己理虧。然後指著老道道:「便宜你了,注意你的狗嘴,不然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老道看着準備離開的人,若有所思。然後突然好想下定決心一般開口道:「諸位切慢。」

小如不耐煩道:「你還想怎樣。」

老道與尹公主相距一尺距離,這才大量起來老道:眉長額寬,下頜削尖,一副玲瓏相,此時手裏正捋這自己的白鬍子。

之看見老道先公主一步開口道:「無功不受祿,平白無故貪墨公子的錢財,貧道不是街頭騙子,也不是乞丐,也沒有化一說,公子給了你錢財就是緣分到了,若貧道收了錢財不為公子解惑,其不是與貧道多加劫難。」

小如看着公主為難忙上前道:「你這老道好生無禮,賠你錢了還不知足。」

公主看着老道不退錢,也不讓步的表情。無奈道:「罷了,就予你算上一卦。」

老道喜笑顏開,然後回到攤子把物品收拾好。公主看老道收拾差不多,然後來到攤子旁邊落座道:「不知道,該怎麼算。」

「那看公子算什麼。」老道看着公主面相道。

「可是我沒有什麼想算的。」公主漫不經心回道。

「那老道就自做主張,予公子看看身平。」老道說着就把一紙鋪好,然後把一隻筆欲遞給公主。

公主接過筆疑惑道:「那先生覺得身平應該怎麼算?」

「水平自然是生辰來算了。」

公主準備提筆寫,旁邊小如小心說道:「公主,您的生辰這麼可以隨便予這鄉野。」

公主回道:「無事,生辰而已,如果真是別有用心的人,要查也是查的到的。」然後已小楷寫到。

老道看着公主字體問道:「北邊來的吧?」

公主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想着雖然字都是一樣,但是各國還是與口音一樣都是有差距的,比如書寫習慣,或者字體偏差。這老道看來也是走南闖北的人,不是這小鎮一直長住。公主自然懷疑,這人予岐黃本事更加平平無奇了,不然不會到處找新地方,如果有本事,人都有惰性,就算長知識,跑到他國,不明白他國忌諱,很容易出錯。就像剛才,這老道為了攔下自己,說的話,如果一個脾氣差點的紈絝子弟,可能不死也得半殘。可是老道都這年紀了,還生龍活虎,難道還……

公主想着,生辰已經寫完。老道一臉詫異驚呼,差點失態,然後懷疑,擔心因為剛才事情,以為是這少年亂寫誤導自己,然後仔細又看了公主面相道:「這年庚,這八字,實在是大富大貴之相!好八字,好八字呀!」

小如將腦袋湊將過來,小聲道:「公主,他都說你八字好呢!」

「既然是好八字,為什麼還說我們公子……」小如在旁邊不屑道。

「這有無難關,客人心裏自然清楚。」老道賭氣似的回道。

聽見這裏,公主吃了一驚。感覺不想騙子,是有些本事的。然後來了興趣。說道:「那老先生覺得有解法嗎?」

老道看了公主生辰,面相。無奈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實在看不出來,要不公子抽一簽試試。」

小如見老道蹬鼻子上臉,還要再度發作。

公主擺了擺手。

公主瞥見桌上的簽筒,然後伸手準備去抓簽筒。結果沒有注意,伸出的手將簽筒推倒了,竹籤嘩啦啦滑出簽筒,最後在桌上呈現出扇形模樣。公主無奈,正準備重新裝起簽筒,可是老道伸手打斷了公主,並且說道:「天意不可違,就這樣測。」

「簽倒似雀尾,光照如金。簽有三簽,三簽三千。公子的每個決定都關係眾大,無論怎麼選擇都是錯,也都是對。公子的名格實在太大,貧道法力低下,實在看不透,只能算到此。也實在找不到破解之法,這裏只能抱歉。」老道人抱拳作揖無奈道。

公主失魂落魄的起身,準備再跟老道錢,可是老道揮手拒絕了道:「貧道不能為公子解惑,自然不能再收公子的賞錢了。」

公主收回掏錢的手,然後向老道作揖,起身拜別離開。

旁邊一天真少年等到公主離開走遠之後,才敢落座,然後掏出一錠銀子拍在道桌上,急切的問道:「剛才那位公子算了什麼,你告訴我這就是你的啦!」

老道伸手去收起攤上銀子,然後說道:「國有國法,行有行規。」

天真少年,又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然後這次聰明了,拿在老道面前晃了晃,然後說道:「快說,本少爺沒時間和你浩,然後目光望着剛離開的一行人。」

老道還打這油說道:「我收了公子錢,行有行規,自然不能告訴你剛才的事,都是我可以為公子算上一掛。我觀公子,印堂發黑,家裏是否有親人故去,或者有親人重病蠶身。」

天真少年一聽這話,本來自己就急,加上這老道騙了自己錢,還詛咒自己家人。那能忍下這口氣,加上想起剛才一行人的情況終於知道這老道為什麼被掀攤了。然後也準備,發作掀了這老道攤子,然後打老道一頓出氣。

可是天真少年看着尹公主一行人越走越遠,快離開自己視線。伸手指了指老道人,「要不是今天小爺有要事,一定掀了你攤子。讓你滿口胡言。以後見你一次打一次!」

老道人抱拳作揖,求情討饒。

聽着少年這才罷休。

老道等到天真少年走遠,才敢重新落座,嘆了口氣,「世道艱辛,人心不古,害得貧道也餬口不易啊。」

就在此時,道人眼前一亮,趕緊閉上眼睛,朗聲道:「刺人肚腸是人心,只宜風動四方行!」

那黑衣人顯然聽到了道人的話語,只可惜沒有要停步的意思。

黑衣人只是繼續前行。

道人悠悠然念完這句詩詞后,故作瀟灑地輕輕揮袖,嘆氣道:「該是你的,都是你的。命里八尺,莫求一丈啊。」

那人毫無徵兆向道人遠遠拋來一顆銅錢,燦爛笑道:「謝仙師解惑!」。

老道人匆忙將這枚銅錢接過,輕輕放在桌上。攤開手心一看,愁眉不展,才是最小額的一文錢,而且都不是什麼老錢,就是普通市面上的斉國市錢。

「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老道士說着,抬頭望去,發現那人繼續走着。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還是聽見了,懷疑自己想多要賞錢,故做不知。

老道士看見眾人遠去唉聲嘆氣到:「唉!」視線微微向下,是一地狼藉的的風景。

老道人灰心喪氣,低聲咕噥道:「這日子沒法過了。」

他有些感慨,果然還是賺女子的錢,更容易一些。

道士咽了咽口水,說了一句神叨叨的卦語,「今日貧道給自己算了一簽,下籤,大凶啊。」

老道人輕聲道:「此地不宜久留。」

人生的境遇,真的是很難說啊……

公主一直在想着剛才老道的話,眾人一路無言,就只有小如在旁邊各種找話題,可惜公主也是偶爾簡單回應一下。三人就這般無目的走在大街上,到了一處茶樓面前。

小如拉住公主說道:「公主,都說斉國的人個個巧舌如簧,手無縛雞之力,還自詡風流儒雅。而且這說書的更勝一籌,麻子臉說成賽天仙,死的也能給說活了,你就不好奇嗎?」

公主雖覺不妥,但畢竟戰勝不了好奇心,加上這走了許多路,也有點腳酸漲,加上口渴。當即整理了自身衣冠,沒有不妥,然後直接走進去。小二眼尖,斉國國都下縣自然有眼力見,趕緊迎了上來。稱心上前跟了小二打賞,用標準斉國雅言說道:「我家公子是遠客,喜靜,可有人少些的位置,或者雅間之類。」

公主聽見稱心的斉國話語說的如此瞬隨,向她投去目光。(雖然五國基本都是用的漢字,但是各國雅言還是大不想同。但是基本都是相同的,識字的話學習起來,還是容易許多的。)但是相稱心這般瞬隨的,就好像稱心本就是斉國人似的,公主在心裏自然產生了懷疑。公主心裏這樣想着什麼……稱心注意到了公主的目光回了公主一個微笑。

「看來應該是不會向自己解釋什麼了,既然是父王的安排。不管有什麼其他目的,或者是來做其他什麼事情,既然不願意說就算了。」公主這樣想着,也本來就懶散,雖然大大咧咧,但是這並不代表不聰明。只是平時懶得動腦子,公主一想到這些就頭疼。

小二收下喜錢,開心的向尹公主道:「謝公子賞,您幾位請隨我這邊走,上二樓還有雅間。」化解了公主和稱心的尷尬。本來來客是有要吆喝客聲的,因為想起剛才這位公子手下說的客人喜靜也就止住了。

眾人來到二樓,因為來晚了,也沒有預定,視野好的幾間已經都有人了。所以公主就直接選擇了最角落的一間。房間里放着一道擋風屏,打開這樣就可以當門用,不至於外人看房間裏面一目了然。屏風打開就可以看見茶樓舞台,雖然沒有正南方視野好,也是對舞台盡收眼底。屏風是比門好,打開之後戲台不論說書人的聲音,也聽的極清晰。雅閣後面還有一個窗口,可以看見外面的街景和遠處的泉縣大泉。

稱心囑咐了之後,小二離開雅間下去準備茶點。

尹公主坐下,只見戲台上就搬上來一道屏風,公主三人都有點懵。不知道這茶樓搞什麼情況,故弄玄虛。

反而台下眾人看見戲台一上屏風,有人出去大聲呼喝,應該用的市斤方言,公主一行人剛來斉國。雖然之前禮儀也有教習,但是基本都是斉國雅言,自然聽不懂下面的呼喝。

但是公主看見沒有一會兒小街道上的小門面,樓上樓下都坐滿了人,小如剛想說話,公主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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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了,說了聲噓。

只聽案上醒木重響,垂簾后的說書先生一張口。

俄頃!那說書一開口。

公主驚訝不已,此地的說書先生,竟是個女人。

並且那女子說得聲情並茂,活靈活現,營造緊張氣氛和懸念效果一流,直把人聽得小心肝怦怦直跳。

公主正想到什麼,屏風後面忽地出來一個人,前方傳來一聲音道:「你可是金國尹公主?」

聲音先止,便見一人從半開屏風饒出,一張笑靨卿卿,湊上前來:「啊哈!果然是尹公主!你今天可是出來聽書的?怎麼事先都不知會我一聲呢?要不是正巧在這兒碰上了,我還不知道你來了呢……」

那少年語速極快,吐字如珠,大約十二三歲年紀,身形尚未長開,容貌平平,卻有一股子天真爛漫的神態,顯得好生嬌憨。雖然也和尹公主做了男裝打扮,但是細看之下就會發現端倪。

公主一行人正驚訝於自己被識破身份的恐慌,和想自己一路暗自出來有無批漏。公主三人正打量這位突如其來,十分失禮,有胡亂說話並且識破自己身份的少年。

便見青衫少年走進雅間,冬日的陽光映在那人臉上,情不自禁地「啊欠」了一聲。

來人可不就是打了老道人的第二波手拿倆顆玉珠的客人。

「小生,參見金國尹公主殿下。」少年的眼睛骨碌碌地轉個不停,笑着上來握住了尹公主的手,舉止很是輕浮。

尹公主又是害羞又是歡喜,臉頓時紅了臉。

稱心上前,保護尹公主殿下。然後反手就止住了輕浮小生,雅間里隨即充滿一聲痛呼。還好現在正在說書的高潮處尾,大廳里都是喝呼聲。然後就看見雅間旁邊瞬間出來倆人,正準備出手。尹公主視乎反應過來。

連忙屏退稱心,壓低聲音道:「斉國玉珠公主,你怎會來此?」

小如反應沒有稱心快,但小如看見此人如此輕浮,忙要出口訓斥此人。但是聽見自家公主小聲說的話,瞬間好像明白了什麼。但還是想防狼似的防備着,步子往公主這邊靠近。

玉珠公主站起身,一手摔著剛才被抓痛了的肩膀,一手拍著塵土。尹公主用手扇了扇往自己這邊飛來的塵土,玉珠公主因為剛才吃癟,現在還在氣頭。就故意把塵土都往尹公主這邊扇,小如在旁邊哼哼唧唧,但是不好發作。尹公主無奈,也不扇了,隨便滿屋塵土飛揚。

玉珠公主也覺得沒有意思,看了看雅間。然後走去搬放角落裏的椅子。因為平時身為公主,雖然調皮,經常上躥下跳,但是還是沒有怎麼做事,加上剛才手被反扣,雖然沒有受傷,但是還是這麼用不上力。門口和玉珠公主來的倆人剛準備進來,玉珠公主忙搖頭。然後看向眼光不善的小如,你過來跟我搬椅子。

小如本來剛才一肚子火,現在就更加生氣了惡狠狠回道:「你又不是我家殿下,憑什麼命令我。而且你到底是誰,也不通名,舉止輕浮,一上來就毛手毛腳。」

尹公主不想生事,就讓小如過去。小如不滿撒嬌回道:「公主!」

尹公主沒有本沒有回話,沒有想到旁邊的玉珠公主在旁邊回應道:「本宮在!」

原來,這個頭戴小帽,身形矮小的少年郎,不是別個,果然如公主猜的一樣。正是女扮男裝的斉國玉珠公主,之前眾人還只是懷疑,而且發現此人也沒有惡意,就是舉止誇張了些。而且外面好像還有高手保護,現在她這一回答,就更加確定了。

小如剛開始有點懵,然後轉為了被調戲的惱怒。

旁邊的尹公主,聽見這一聲,也頗為覺得有趣。嘴角上揚,微笑起來。

玉珠公主雖然調侃著小如,但是目光一直在注視着尹公主,本來今天就是想來鬧出點動靜。好跟面前這位自己未來的嫂嫂一個下馬威。

但是玉珠公主看見了,尹公主這可謂傾國傾城的微笑,不免也有些淪陷。也沒有了繼續找麻煩下去的心情。

斉國的地痞流氓,京城裏的達官顯貴子弟們,那次不是被脾氣古怪的公主活活打死,這玉珠公主,哪次出宮偷玩,不折騰死一打一打的膏粱子弟,地痞流氓。這次卻在這小小茶樓吃癟。

來到尹公主旁邊蹲下,雙手托頭,一臉天真爛漫,又羨慕嫉妒喜歡說道:「姐姐真漂亮,要是笑着更加漂亮了,我好喜歡姐姐的臉。讓我摸摸……」玉珠公主說着,又伸手。

尹公主打掉了,又來,樂此不疲。

公主對稱心招了手,玉珠公主顫抖了一下。結果稱心走向了角落的椅子搬了過來,放在了尹公主旁邊。

玉珠公主坐下,用色鬼加上天真無邪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尹公主道:「嫂嫂這麼剛才這麼這麼快就猜出來了,一點都不好玩。」

尹公主好不容易,看見這小妮子不作妖了,放下介備。正端起茶喝,沒有想到來了這麼一句,直接一口茶噴了出來。

玉珠公主來這麼久,沒有想到一句無心之語,瞬間就搬回來了,今天我失禮了,還落的滿地打滾,想着她今天也口吐芳芳,也算搬回一局。瞬間更加開心起來,之前的不快也煙消雲散。

「玉珠公主慎言。」尹公主着急回道。用手帕檫侍著嘴角和身上,臉上也紅了起來。

「你本來就是我嫂嫂啊,馬上開春就要舉行大禮的。」玉珠公主開心的回道,想着反正一直進行這個話題下去就肯定不是自己吃虧。

「現在還不是,不是嗎?」尹公主無奈回道。

玉珠公主裝的一臉天真無邪的回道:「可是倆國婚書都是擬定好了的,誰都沒有能力改變的,不是嗎?就算是皇兄也不行,你說是吧。這就是上天註定的良緣,送我一個這麼好看的嫂嫂……」公主俏皮的回道,然後還把後面倆字拉長。

尹公主本來還想反駁什麼,可是聽見後面的話,瞬間心情低落到谷底,想着:「是啊,誰都改變不了,是上天註定了的,今生有緣無份。」

尹公主知道自己越解釋,這小妮子肯定越來勁,所以就轉過頭去,閉上眼繼續聽說。順便平復一下心情。

「玉珠公主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但是感覺到了自己未來嫂嫂的臉色有變,以為是自己今天做的這許多事情,惹了未來嫂嫂生氣。忙住了嘴,害怕這未來嫂嫂討厭自己,而且以前還要進宮,都是一家人,而且嫂嫂長這麼漂亮,自己皇兄,肯定會被迷的五迷三道的。到時候要是在皇兄面前吹什麼枕頭風,本來現在皇兄就對自己非常嚴厲了。要是再加上得罪了一個未來嫂嫂,那以後還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啊……一定得討好未來嫂嫂,而且自己今天過來本來就是要求自己的未來嫂嫂一事的,現在更加要討好,未來也要討好,但是怎麼討好呢。」

尹公主可不知道旁邊的小妮子已經了這許多的心理活動。

「姐姐要吃糕點嗎?」玉珠公主說着就伸手準備去碟子裏拿。因為玉珠公主知道自己未來嫂嫂,因為害羞現在還不喜歡這個稱呼。自己又要討好他,就還是叫姐姐了。

尹公主回道:「不吃,你吃吧。」

玉珠公主自然照辦,隨手丟進自己嘴裏,一口吞下,都擔心吃慢了。因為是未來嫂嫂的吩咐不是。不過也是剛才鬧了一波,肚子有點餓了。

然後玉珠公主就是嗆著了,尹公主嚇一跳,忙倒了一杯茶遞過去。順便拍著玉珠公主的背。玉珠公主喝玩,尹公主又倒了一杯過去。

過一會,玉珠公主終於好了,門口準備進來的倆人又退了回去。對這位救了自家公主的異國和親公主,未來斉國的皇后大有改觀。

玉珠公主:「謝謝嫂嫂。」

尹公主聽見這話,感覺玉珠公主好的差不多了,放下茶具,又轉過頭去,閉眼繼續聽戲。

玉珠公主因為剛才嗆著,情急之下又說錯話正懊惱不已。就安靜下來盯着尹公主看,越看越好看,臉上也笑嘻嘻的。然後還再心裏想着怎麼討好未來嫂嫂。

尹公主被看看的發毛了,轉過來疑惑的問道:「玉珠公主怎麼想着出宮了?還出了國都,來到這小縣城?」

玉珠公主說着,搖了搖她的手道:「你也是公主,我也是公主。不必那麼客氣,就叫我名字姜玉珠或者妹妹,而且馬上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本來就是我未來……」玉珠公主看見自己未來嫂嫂的嚴厲目光立刻住嘴。

尹公主也知道了,這小妮子不知道為什麼就轉性了,但是知道小妮子現在是在準備討好自己。所以知道怎麼治這刁蠻公主了。

玉珠公主搖著倆條小斷腿嘟噥道:「在宮裏待得無聊死了,剛和母后請安之後,本來準備去皇兄哪裏,結果就在門口聽見……」嫂嫂倆字還沒有說完,玉珠公主忙又改口道:「聽見姐姐已經到泉縣了,所以正好偷溜出宮來玩兒,順便來看姐姐。」玉珠公主覺得不對又改口道:「是想來拜會姐姐,出宮是順路。」

「來到了驛站,本來我是準備去驛站找姐姐的,可是那個「討厭鬼」也在驛站。」玉珠公主繼續說道。尹公主:「討厭鬼。」玉珠公主本來本來想撒謊的,但是看着未來嫂嫂的臉什麼謊言都沒有了,只能老老實實的都交代了。

玉珠公主惡狠狠道:「我也沒有想到,我那二皇兄不過討厭鬼也在驛站哪裏。本來我都準備打道回宮了的,可是後面我就看見了姐姐出驛站來了,我一猜肯定是你,所以就一路跟你們過來了。」

尹公主嚇了一跳:「公主是偷跑出宮的?不過想想自己以前小的時候也經常做這種偷跑出宮的勾當,這玉珠公主比自己還活潑,刁蠻,自然肯定不會樂意在宮裏待着。現在許多事都明白了,可是又多出來許多疑問。本來是準備嘆聽清楚,理清今天這許多事情的。結果又多出許多疑問,唉真是自找麻煩。」

本來尹公主以為這是什麼算記,所以才有今天這一出,看來是這位刁蠻公主自作主張的事,害的自己白費這許多腦筋。不過這公主說看見了自己二皇兄,應該不是作偽。但是今天來迎接自己好像也沒有發現有什麼與眾不同之人啊,而且這斉國有小叔子來接嫂嫂的風俗習慣不成,好像沒有聽說啊。雖然皇帝不宜出宮,倆人雖然有婚約在,成婚在即,不宜見面。接人之事要派人不也因是長輩,而且不是應該姑姑這些來接。兄弟這麼都該要避閑?重點誰是二皇子勒,自己居然沒有注意。看來還是要多留心注意,尹公主這麼都想不通各種關節啊。

公主身後的稱心也表現的一臉優心沖沖。

「算是吧,不過,以前也跑出來玩過,皇兄其實是知道的,但睜隻眼閉隻眼假做不曉罷了。只要不傳到太后耳朵里,就什麼都好說。」玉珠公主說着,搖了搖她的手道,「好姐姐,借我點錢吧,回頭我還你。」

尹公主想,這刁蠻公主已經找上門來,再想置身事外已經不可能,為今之計只得一邊穩住她,再想辦法:「外頭人雜事多,有什麼好玩兒的?既然玉珠公主來這裏,不如就一路吧……」

尹公主話還沒說完,玉珠公主已嬌聲叫了起來:「哎呀,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玉珠公主得寸進尺道「茶樓有什麼好玩兒的,要的就是外頭的刺激新鮮嘛,好……姐姐,不如你跟我一起出去玩兒?」

對於這改不了口的停頓,尹公主十分無奈啊,但是又毫無辦法。

「我帶你去幾個好玩的地方,保管你大開眼界!」玉珠公主又着急的勸道。

尹公主看玉珠雀躍模樣,這茶樓里是決計留不住了。也罷,讓她出去一個人胡鬧,還不如跟着自己,起碼能看着她不闖出亂子來。一念至此,是跟着自己,自己這身份還是太敏感了。出了事更加麻煩,現在倆國關係因為和親剛緩和,日後很可能更近一步。如此肯定不是其他三國願意看見的,自然有可能在這期間不定鬧出什麼么蛾子。可是如果真的就這樣放任其離開,始終和自己見過面,追查起來肯定也是麻煩,而且雖然心中不喜這婚事,但是倆國,國書已定,日後如她所說將來也是一家人。好麻煩啊……隨即又想着,不如就在這裏拖着,這說書不定還講多久,果然講的晚了,就有借口。

玉珠還想催促,尹公主忙搶先說道:「等這位女先生說完這書了在出去逛。」

玉珠公主猶豫道:「這!」

那玉珠公主請便,玉珠公主為難起來,雖然也想出去玩,可是不能讓自己在未來嫂嫂心裏的留下不好印象,(確實也沒有留下好印象不是,但是我們玉珠公主,沒有自知之明不是。)再加上自己出來的急,確實沒有帶錢出來。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雖然尹公主是為了留下玉珠公主才在茶樓聽書,是一個原因。但是還是因為,昔日宴請時也曾請過鉞城最有名的先生來宮裏說過書,以為那已是口技的極致了,而今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小公主在旁邊無精打采,看着自己未來嫂嫂對這女先生敢興趣,忙在旁解釋道:「這位說書的郭氏是個寡婦,本來她家相公才是這裏的說書先生,但不幸三年前身染惡疾去了。如今郭氏在此說書,倒也不是為賺家用拋頭露面,而是她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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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紀念她家相公。她曾說過:『每當我站在我相公站過的地方,拍著相公他用過的醒木,並說着相公說過的書時,我就覺得他並沒有離我而去,一直一直陪在我身邊。』當時聽了,真真箇連眼淚都快掉下來。」

尹公主咀嚼著那兩句話,不禁也有幾分痴了。

看着自己未來嫂嫂暗自神傷,玉珠公主忽然撲哧一笑,湊到她耳邊道:「……姐姐你往那邊看!」

尹公主順着她的指尖望過去,見一男子立在茶館的窗外,望着裏面一動不動。男子約摸三十歲,身形魁梧,相貌堂堂,這麼冷的冬天,只穿了件破舊皮襖,敞着大半個赤裸的胸膛,也不怕凍,肩上扛着一條豬腿,腰間別了把刀。看打扮,是個屠夫。

玉珠公主見自己嫂嫂不解,忙解釋道:「這個屠夫名叫趙縉,喜歡秦娘很久了,經常站外頭偷看她說書。」

「你連這個都知道?」尹公主疑惑問道。

玉珠公主得意:「那是,這京城附近還有我想知道卻不知道的事么!」玉珠公主也反應過來自己炫耀過頭了,忙解釋道:「之前這郭氏剛開始說書的時候各種口誅筆伐,也有支持的,也有好奇的……茶樓覺得是個好點子,可以宣傳自家招牌自然樂意,所以當時鬧的滿城風雨。我也是好奇,所以經常出宮時間來得及多是要來捧場的,所以多打聽了一些。不過我也是支持的一方,而且他說書的本事現在也越加成熟,所以大家都適應了。」

尹公主肌諷道:「還說支持,小公主這心變的可不只一時半刻,這三年都不到,就是連一卷書都聽不進去了。」

玉珠公主聽見嫂嫂這樣說自己,一臉委屈道:「我只是因為今天發現了許多事,浪費了許多時間,還有其他的地方沒有去,好吃的沒有吃。人家不是嫂嫂這樣口中這樣的人。」說着眼淚都要止不住的下來。

尹公主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句無心的話傷了小公主的心。雖然自己又贏了,但是感覺還是自己輸更加多,而且連剛才的稱呼都沒有計較了,忙安慰。

玉珠公主見自己成功又搬回一局,心裏暗自高興。就趴在自己為了嫂嫂身上這種蹭,貪婪的聞着尹公主身上的體香。尹公主雖然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看見那委屈的小臉,也沒有多想,讓她在自己身上順便撒嬌。而且就像小時候自己弟弟受了委屈,也是這樣,尹公主在玉珠公主這裏感受到了曾經失去的溫暖,然後就這顆最近一直受傷的心,在這他國找到了一絲慰藉。

突然玉珠公主發現樓下的趙縉被來人叫走,玉珠公主莫名其妙,因為以前只要郭氏沒有說完書,就算說完了書也是目送對方遠去了,才離開,今天這事反常。

於是拉起公主就往外面追去,準備探究一下趙縉的秘密。

「怎麼了?」尹公主疑惑問道,並且一路來到茶樓外。尹公主就明白了,剛才這個小機靈鬼,肯定是騙自己的。

舉目看見街外一切如故,行人三三兩兩,攤位稀稀落落,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一對人馬在拐角處。

玉珠公主緊張道:「怎麼這麼倒霉,泉縣不小也那麼大,偏在這裏撞上呢!他現在不是應該在驛站嗎?難道……」

尹公主微笑着說道:「你還有怕的人啊!」

「哎呀,……姐姐不要笑,那穿黑衣的就從小欺負我的「討厭鬼」!」小公主因為看見自己皇兄,肯定沒有玩了。本來是要發脾氣的,可是一轉頭就看見尹公主的笑臉,又痴了。

「什麼」

一語如雷,震得尹公主渾身一顫,再凝目細望過去。玉珠公主害怕的「討厭鬼」,也就是說他是……斉國的侯爺?(因為現在五國亂戰,誰也不敢先稱皇帝,所以各國都是稱王或者國主,但是五國沒有誰是不想統一的,自然各種陰謀詭計。所以斉國的弟弟在哥哥繼位后自然只能是侯。)斉國當今國主的二弟。

他怎會來此地?尹公主下意識地揪住自己的前襟,想着最近的事,心裏就是不舒服,既然害怕起來。只見那車隊近了,緩緩停下,正好停在那名叫趙縉的屠夫身邊。

只見那人跳下馬來,對趙縉拱手行了個一禮。

玉珠公主低聲道:「啊,原來他是來找趙縉的,瞬間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是抓我們倆的。奇怪,他們兩個認識?」

「要抓也是抓你,和我有什麼關係。」

玉珠公主又委屈起來:「好……姐姐你等會一定要記得跟我打好掩護。」

……

那人和趙縉開始交談起來。

趙縉道:「趙某一介莽夫,已無心仕途,侯爺又何必強人所難?」

那人微微一笑:「趙兄真是過謙了。這世上千里獨騎追流寇,萬軍單槍擒敵首的能有幾人?你自幼隨父從軍,熟讀兵法,擅使長槍,十六歲時力挫西夏國大將淮泗,十九歲時受封輕車將軍……如此榮光,又豈是莽夫二字所能概括?」

玉珠「哇」了一聲,湊在自己未來嫂嫂耳邊道:「沒想到這個屠夫原來這麼厲害啊!」

尹公主心裏也震驚不已,這斉國難道遍地是人才,可是為什麼都說斉國武力在五國裏面倒數第二個。除了南沐國,其他的幾國都是只能被動防禦。而且這樣的人才爭會在此做屠夫,斉國難道真的重文輕武到了這成度。願意一個立下赫赫戰功的明珠蒙塵。對玉珠公主豎起一指,示意她繼續聽。

趙縉有些動容,但最後卻凄涼一笑,沉聲道:「侯爺果然詳知趙某的過去,那麼更應知曉,趙某是因何丟了官職被逐還鄉的。一個罪(醉)軍之將,怎有顏面再上戰場?這樣的人又怎麼配與侯爺稱兄道弟,侯爺折煞趙某了。而且你知道想殺我的人有多少嗎?你知道我有多不想第二天醒不來嗎?」

那人凝望着他,目光中露出了幾分悲哀之色道:「沒想到啊……」

「是啊,誰也沒想到,當年那個最該死的人卻苟活着……」趙縉一臉痛苦的懊悔道。

「不為國儘力,就是不忠。不為父報仇,就是不孝,不為兄弟袍澤,就是不義。你這般不忠不孝不義的人還活在世上幹嘛。」那人恨鐵不成鋼怒罵道。

「是啊,我這樣的人還活着幹嘛。」說着趙縉就搶過那人手裏的劍。

衛隊剛準備上前,這邊玉珠公主也着急,馬上要衝出去,尹公主及時拉住了。可是玉珠公主還是怒力掙扎著,公主旁邊倆人也立刻走上前。拉住了玉珠公主,雖然那人,經常欺負自己,不像大哥一樣保護自己,看見但是又危險還是想衝出去救人。

只看見那人,揚了揚右手。可是趙縉這邊已經舉劍道自己脖子面前,準備引咎自盡。

只看見那人,用左手抓住了趙縉準備自盡的劍。然後劍上就滿是那人的鮮血,趙縉錯愕。本來像趙縉這樣的名將,那人雖然也身材魁梧,肯定是打不過的。可是趙縉心裏已經破防,加上眼前情節,怕加深侯爺的傷口。自己已經犯了許多錯誤,不可一錯再錯了。

「我沒想到的是你。」那人大聲呵斥道。那人的目光格外明亮,盯着他,盯緊他,須臾不離,「我沒想到的是,你既然這般不自信,還跟着人云亦云,黑白不分,自甘墮落……

趙縉一把抓住他的手,急聲道:「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我說——難道你真的認為是你醉酒泄露軍情?導致戰爭失力,你真的以為是你泄露軍情?導致你父身死?你真的以為是你泄露軍情?導致袍澤被殺?如果真的是這樣,你這麼可能還會好端端站在這裏。」

趙縉的表情已不是「震驚」二字可以形容,他瞪着銅鈴般的眼睛,顫聲道:「你說……我是被冤枉的?可是當時在斥候身上分明就有搜到敵信,還有兩個下屬也都那麼說……」

那人冷笑:「枉你熟讀兵法,難道不知『借刀殺人』與『無中生有』二計么?」

趙縉獃滯了半天,最後慢慢地鬆開手中的長劍,長劍掉落在地上。發出咣當的聲響,十分刺耳。

玉珠公主忙跑上前去,用自己的手帕跟自己的二哥包紮起來。之前的衛隊,本來要上前攔人,看見來人也止住了步子。

玉珠公主拉着自己二哥的手就眼淚止不住的說道:「我們去找醫生包紮,流了好多血。」

那人摸了摸玉珠公主的頭,溫柔說道:「二哥沒事,不用擔心。哥哥還有事要說,不然你趙縉哥哥突然知道這許多事,要是突然瘋了,就浪費了你父親一翻苦心。」

「我才不要,那死老頭,從來不管我們,那死老頭死都死了還要嚯嚯你。」玉珠公主胡亂說着。

「來人,把玉珠公主拉下去。」和玉珠公主來的倆人走上前來。

喃喃道:「難道是假的……難道當年的一切都是假的?」

「信可以假,人證亦可做假,但是……先國主對你信任不是假的,兵部對你的信任不是假的,你父親對你的信任不是假的,你袍澤對你的信任也不是假的。難道連你,也不信任自己么?」

「那為什麼之前一直不告訴我。」趙縉哭的像一個孩子,眼淚鼻涕都止不住,流的滿臉都是。

「我們裏面出了姦細,那場戰爭,已經輸了。我們已經失去了趙老將軍,而且我們還不知道姦細是誰,姦細和敵國是為了讓我們還要把你也除了,讓我們斉國沒有統兵的將領。這是借刀殺人,你父親帶着最後的隊伍。讓我們斉國的損失降到了最低。而我們為了糾出姦細,所以瞞着你。而且你父親和先皇也說了你還不成熟,要順便磨鍊你。可是們到死都沒有看見你成長起來。」

趙縉怔怔地站了好一會兒,忽地一拳捶向牆壁,紅着眼睛道:「我錯了!國主,父親,我錯了!兄弟們,我真是錯大了!」

那人悠悠道:「前塵已逝,來者可追,現在悔悟還不晚。」

趙縉轉身砰地向那人跪倒,叩首道:「罪人趙縉,跪求侯爺,讓罪人自證清白,能為父親洗刷冤區,為我袍澤平凡。讓我甘腦塗地,在所不辭!」

那人將趙縉扶起開心笑道:「趙兄多禮了,我本就慕才而來,趙兄肯允,是斉國的榮幸。而且我本就不情願忠臣被萬夫所指,明珠蒙塵,只不過……」

「不過什麼?」趙縉目光疑惑。

那人的目光穿過窗子看向茶館中垂簾后的人影:「仕途兇險,我有與子同仇的決心,就不知趙兄是否真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趙縉的臉色頓時變了,慘白一片。他凝望着那道人影,目光閃爍不定,顯見猶豫和痛苦到了極點。

從尹公主的目光看過去,可以看見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指關節都開始發白。最後,那手驀然一松,抬起頭道:「罪人明白了!」

尹公主的心沉了一沉,他這麼說,也就是要放棄郭氏了?

不止如此,只見趙縉揀起地上長劍。

誰知侯爺聽了卻哈地一笑道:「趙兄誤會了。」

「呃?」趙縉一臉疑惑。

侯爺從袖中取出一小匣子,遞了過去:「人生苦短,光陰似箭,我斉國怎麼捨得忠良絕後,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趙兄難道讓老將軍在九泉之下也閉不上眼。趙兄你已在館前凝望三年,還有多少三年可再蹉跎?」侯爺邊說着邊推了趙縉一把,趙縉踉踉蹌蹌地跨過了門檻,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卻見茶館里人人轉頭朝他望來,一片詭異的安靜。

趙縉緊緊抓着手中的匣子,指節由紅變白,又由白變紅。而茶館里的人,似乎成心要把這齣戲看到底,全都屏住了呼吸默不作聲。

趙縉在那樣的眾目睽睽下,一步步異常緩慢卻又十分堅定地走到說書的枱子前,將匣子打開,單膝跪了下去:「寒戶潘方,求娶秦娘為妻。」

茶館里沉寂了片刻,繼而,爆發出雷鳴般的喝呼聲。

玉珠公主伸長了脖子去看,雀躍道:「原來匣子裏裝的是聘書耶!真不愧是老狐狸,把什麼都給準備好了啊!」

低垂的竹簾搖晃着,簾後人幽幽一嘆:「妾之所願。」

喝呼聲再起,館中人人起身恭賀,為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而喜,而館外,黑衣人靠在馬車上,望着他們微微而笑。

玉珠公主嘆道:「沒想到原來秦娘對趙傻瓜也有情啊……兜來轉去,兩個人還能在一起,真應了『緣分』二字呢。」

尹公主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瀰漫起一片柔情。連帶這幾日的鬱氣也散了許多。

趙縉求親成功,將匣子往簾后一遞,又看了簾后的人影幾眼,轉身喜滋滋地跑出來,對着斉侯彎腰行大禮:「若非侯爺當頭棒喝,小人至今都在醉生夢死,更無勇氣向秦娘求親……多謝侯爺大恩!」

斉侯受了他這一禮。趙縉又道:「從今往後唯公子馬首是瞻,任憑差遣!」

斉侯道:「不急。你先忙你的婚事,好好當新郎。他日戰起,自有用你之處。」

趙縉連聲應是。

聽見這裏,尹公主心裏又起疑問。旁邊的稱心也深思起來。

斉侯又是一笑,便見他朝尹公主的藏身之處轉了過來:「熱鬧完了,兩位還不回家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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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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