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夢起

1.夢起

「阿偉起床啦」,陳偉母親拿著一件泛灰的襯衫輕輕地走了進來,以至於嘎吱的木門聲就能掩蓋住陳母的腳步聲。

「媽,讓我睡會,昨天累一天了都。」陳偉心裡有些埋怨母親(也許是起床氣吧,家裡的木門時常會被風吹的嘎吱響,所以很難入睡。)

陳母聽出了不滿但還是笑著說「你小子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陳母臉上的堆滿了皺紋,使她的笑容很僵硬。兩鬢斑白,卻顯得格外精神。

陳母名叫王萍,今年有47歲了,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不亞於刀割后的疤痕——難以癒合,不!根本癒合不了!

一聽這話陳偉猛地驚起,掀開被子從床頭邊熟練的扯過一件舊衣服就往身上套。「你小子,沒看見我去把你二爺家的灰襯衫借來了呀,趕緊換上去村門口等你大姐。」「對了可別把你二爺這襯衫給弄髒了,這可是他的寶貝兒傢伙」陳母叮囑著兒子,眉間藏不住的歡喜。因為年邁的她沒進過幾次城,卻一生都對大城市有著嚮往。

現在,家裡唯一的兒子考上了市重點高中。還有一個在大城市裡工作的女兒「陳小雨」——當年上初一就輟學去打工……現在一晃也有二十七八了。

這日子眼看越來越有盼頭……

「阿偉,這錢你拿著……可別亂花錢,這錢啊,一定要……」陳母再三叮囑。

村口,陳偉站在桃樹下四處張望著,過了一會桃花的香氣已經充斥著鼻道,那個她還沒有身影,又過了「許久,終於等來了那個「心中人」,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陳偉眼裡,一張俏臉蚨麗動人,凹凸有致的誘人曲線,純黑色的雙眸中帶著一股妖艷的感覺,伴以絲縷嗔怒皺眉的表情,又離奇的帶著些許精怪可愛,與她的年紀格格不入

「走吧小偉,到了姐還得去給你置辦東西呢,嗯(???_??)?這個背包你背上,姐特地給你買的,趕快把重要的東西裝裡面。」陳小雨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半年沒見的弟弟「姐給你說,等會上車這背包可得看好啊!路途長,路上……」

「感謝姐哇!,姐你最美。」「你小子跟誰學的,油嘴滑舌的。」陳小雨笑著用手推了推這個不正經的弟弟。「姐我說真的,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我們班些女生沒一個有你漂亮。」陳偉用手拍著胸膛自豪的說道。

在一陣子的閑聊中姐弟倆笑得十分燦爛。過一會車來了,陳小雨滿帶笑容上車,十分動人,她衷心為自己弟弟考上重點高中高興。所以在車上毫不吝嗇自己的稱讚陳偉。車漸漸遠離了村口消失在了茫茫塵土中。

(風塵來,風塵去,來去不過一念間)

車上的陳偉,在一頓稱讚下渾然不知以後…

過了一會車上的小雨累了,固定好身旁的小包,對陳偉說「小偉,姐姐先睡會你把東西看好,過一會姐姐替你,車大概明天下午才能到。」

陳偉滿是負責的說,「姐你放心睡好啦,弟弟定不辱使命。」說著用手拽緊背包在姐姐面前揚了揚。

車上不一會就安靜了,陳偉眼睛盯著窗外,頭靠在背包上看著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楊樹,他不知所措,轉頭看見熟睡的姐姐又望向窗外。途中,他看見高樓大廈聽見了那個地方傳來的豪言壯語,他以為那就是終點,汽車卻用行動回答了他,車還在前進!無盡的遠方都還與他有關……

到了晚上,旁邊傳來了動靜。陳小雨醒了,她的雙眼正仔細打量著弟弟陳偉。

「姐,你醒啦,解放了,我也能睡會啦。」說著就要靠著窗戶睡去。陳小雨看著雙眼迷糊的弟弟,從包里拿出一些零食和兩盒牛奶,又拍了拍旁邊的陳偉示意他吃些再睡。她一直看著陳偉吃完,臉上才露出了些許笑容。然後一個人望著窗外,欣賞著潔白的月色,臉上笑容更盛了!

夜深人靜,陳小雨也扛不住睡意睡了去。到了第二天早上,睜開眼就看見一臉嫌棄的陳偉,臉上帶著淺淺的黑眼圈。「姐,你知道你昨天晚上幹嘛了嗎?你後半夜可把弟弟坑慘了。」陳偉打著哈欠說道。陳小雨也一臉尷尬,她知道自己有亂動的毛病。由於理虧更多的是心疼,衝動的她一下把陳偉抱在了懷裡。「姐,你這是?」陳偉一臉疑惑「別說話!先睡會兒!到站了姐再叫你。」「啊、啊啊,這是要……姐,你大腿當枕頭真軟!」陳偉實話實說。聽見弟弟的老實話,陳小雨一臉緋紅,甚至有些生氣,「你還睡不睡啦,不睡就起來看包!……姐給你說,到了學校可得使勁學啊,姐沒文化你就是家裡最優秀的秧苗……」「睡!睡!睡!姐你別生氣嘛!我一定……」睡了一會陳偉就不安分了,頭這兒移一下那兒挪一下……

這時車後面也走出動靜。

「嘿,小兄弟,艷福不淺啊!我這有葯,你整點不?對女人身體有好處!你看…?!」一個衣衫襤褸的糟老頭路過陳偉,瞥了一眼說道。老頭面容蒼老但此時眼睛卻閃著光。兩個眼珠子都快跳出來了。

陳偉面紅,但還是對著老人說「老人家,你這葯正經嗎?多少錢?」老姐一回來就帶著我趕路,應該累壞了吧?!但是這老頭應該不靠譜,嗯,絕對不靠譜!陳偉心裡想著。

我這葯好得不得了哦!想當年,隔壁村的張二狗得了重病,整天不吃不喝,瘦的那叫一個不是人哦。十里八鄉的醫生都看了,給不出辦法來!那給張家人急的……你猜咋的?連著吃了一個月的這種葯,就馬上生龍活虎的了,現在還能到處溜達呢!老頭邊說邊比劃著,唾沫橫飛,一身爛灰布衣肆意妄為。

「能嘗嘗嗎?」「你這什麼話,葯能嘗嗎!給你個實惠價20!20可不貴啦。」「買不起我只有5塊!……」

老人咧了咧嘴,轉頭回去了。

下午,車到站了。小雨終於可以叫這傻弟弟起來了。下車時哐當一聲,陳小雨腳一滑。陳偉趕忙扶住,這才沒事。抬起頭剛想問問就看見姐姐一臉不善的看著他,又憋了回去。接著急忙扶著姐姐坐上了不遠處的計程車。車上陳小雨不停埋怨他。

「腿都麻了,路可真長啊!」

到了小雨家,陳偉先跟姐姐給母親王萍打了個電話報平安。陳母懸著的心也平靜下來。

家裡的嘎吱響的木門也歇停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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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行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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