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罌粟
趙誠信端葯走到趙悅涵床前,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先起來吃藥了,吃完葯再接著睡。」
趙悅涵聽出是爹爹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拿掉頭上的濕毛巾,準備坐起。
趙誠信將葯湯放在一旁,攙扶著她的胳膊將趙悅涵扶坐起來:「瞧瞧,是不是感了風寒?叫你嘚瑟!」
趙悅涵唏噓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趙誠信無奈的搖了搖頭,將葯湯從一旁拿起,舀了一勺湯藥,放在嘴邊吹了吹,送入趙悅涵口中。
「呸呸呸!」趙悅涵將入嘴的葯湯吐出,一個勁的咳嗽,臉上的五官扭曲成了一團。
「爹爹,這個好苦啊!」
趙誠信拿起手帕在趙悅涵嘴角擦了擦,灑落的葯湯悉數被手帕吸收:「良藥苦口利於病,誰讓你昨日出去嘚瑟,自己惹罪遭。」
趙悅涵低了低頭,原本漲紅的臉頰更加紅潤。
趙誠信又將一勺藥湯送到她嘴邊:「乖,好好吃了,吃完睡一覺就好了。這次不準在吐了!」
趙悅涵只好皺著眉頭將葯湯喝進嘴中,嫌棄一勺一勺太慢,要遭受的苦味太多,索性一把搶過手中的一碗葯湯,咕咚咕咚的一口全落入腹中。
「快刀斬亂麻,不愧是我趙誠信的女兒!」趙誠信在一旁豎起了大拇指。
「咳咳咳刻!」趙悅涵又是一陣咳嗽,幾次乾嘔都未果,眼角被嗆出淚花。趙誠信眼疾手快,將事先握在手中的冰糖塞入趙悅涵嘴中,又為她輕輕捶背,後者這才面色見好些。
「慢點喝,著什麼急,瞧,嗆著了吧!」
趙悅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將先前丟在一旁的濕毛巾重新放回頭上,把被角蓋到臉上。
趙誠信為她整理了一下濕毛巾的形狀,又將被濕毛巾打濕的鬢角秀髮放在耳後。
「見過林步行了?」
「嗯」趙悅涵在被子里沉悶的嗯了一聲。
趙誠信笑笑:「還備禮了?」
「一點」
「我看是一車吧。」
趙悅涵掀開被角,疑惑的盯著趙誠信:「爹爹怎麼知道的?」
「我說了,你是爹爹生的,你肚子里的那點小九九,爹爹都懂。」
趙悅涵擺正頭顱,盯著天花板看去:「祭酒爺爺喜歡的東西挺多,就多買了點。」
「去哪買的?」
「集市」
「昨日你一出去的時候就下雨了,哪來的時間買?」
趙悅涵眨眨眼,將臉藏回被中,支支吾吾的說道:「就是那個什麼時候買的。」
趙誠信哈哈大笑:「爹爹昨日說了,你不是第一日入長安,可還記得?」
趙悅涵沒有回答,將臉使勁藏於被中。
趙誠信接著說道:「你在昨日大張旗鼓的回長安之前,就已經偷偷潛入長安了,並且待了四五日,私底下大肆收購罌粟,那一車藏的都是罌粟吧!」
趙悅涵將整張臉都藏於被中,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經被趙誠信發現了,現在羞愧的無地自容。
趙誠信又是一陣大笑,將被子拉下,語重心長的說道:「罌粟可是官服禁止販賣與收購的,並且對人體有極大的損傷,你就這麼送給林步行,不是在害他?」
趙悅涵小聲回道:「祭酒爺爺很久之前就吸食罌粟了,不差我這一些。」
「你不去勸勸他?」
「祭酒爺爺喜歡就行,反正最終吸毒而死的又不是我。」
趙誠信眯眼看著自己的女兒,四年未見,她的心性已經磨鍊成如此地步了?心狠手辣,自身利益至上,這是做官從商必要的心理素質。
趙誠信想到此處,頓時喜笑顏開,女兒如今表現出的城府很像自己,如若當初趙誠信是個老實軟弱的人,根本不會有著現在如此龐大的趙府。
趙誠信摸了摸她發燙的額頭:「趙府後繼有人了!」
「睡吧,睡一覺風寒就好了。」
趙誠信起身離開,走到大門處時不忘回頭叮囑一句:「還有四日就是陛下壽宴了,為了防止你再出去亂跑,這幾日就讓你禁足好了!」
趙悅涵立即從床上坐起:「爹爹!」
可是大門已經關閉,只能聽到趙誠信在門外告誡下人不準放自己出來。
趙悅涵翻了個白眼,鬱悶的躺了回去。
「無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