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糖葫蘆

「老闆，來串糖葫蘆！」

雨後的長安街道上重新充斥起了喧囂，商人們不放棄一絲機會，瞬間佔滿了街道兩旁。

從老闆手中接過一串糖葫蘆，交錢過後遞給了滿眼期待的長歡，後者神情一喜，張大嘴一口咬了下去，弄的嘴角都是糖粒。

幾陣微風拂面，將髮絲饒在糖葫蘆上，急著下口的長歡一口將糖葫蘆與髮絲都咬入嘴中，只好呸呸呸個不停，訕訕的吐了吐舌頭。

春季的長安還是冰冷的，身上雨跡未乾的長歡經過風這麼一吹，打了個冷顫，手腕處一抖，剛被吃了兩口的糖葫蘆「啪嗒」一聲掉落在地。

長歡楞楞的望著沾著雨水的糖葫蘆，嘴中咀嚼的動作也隨之停止。

走在前方的趙悅涵見長歡久未跟上，回頭望見了此幕，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從口中脫出，惹得四周的百姓無不駐足觀望。

「小姐！」長歡指著掉在街上的糖葫蘆對趙悅涵喊到，「我只吃了兩口！」

此話又惹得趙悅涵一陣啼笑，緩緩向長歡身邊移去，見她一臉委屈的表情，好不容易止住的笑聲又攛掇出來。

雨後的太陽逐漸顯現出來，陽光刺過薄雲，筆直的照在掉落的糖葫蘆上。

「長歡，」趙悅涵呼喚了一聲長歡的名字，「你瞧，你剛剛吃過的糖葫蘆上有小蟲！」

聽聞此話的長歡收起了委屈的表情，定睛向那串糖葫蘆望去，仔細一瞧，還真有一條指甲大小的蟲子在底端的糖葫蘆上爬來爬去。

「啊！」長歡看清楚蟲子后付急忙後退，慌亂的指著糖葫蘆說道：「小姐，如果我剛剛沒有手滑將她弄掉的話，那我現在是不是...」說到這裡，長歡捂住了自己的嘴。

趙悅涵點頭，確實，如果剛剛繼續吃下去的話，以長歡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恐怕真的會將蟲子吃入肚中。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或許一切都是天意。」趙悅涵說道。

長歡似懂非懂的點頭，心裡還在憐惜自己的糖葫蘆。

天空已經放晴，百姓們開始走出家門，走親戚逛集市，好番熱鬧。

兩女在街道上停留，吸引了大批的男子圍觀。大晉男兒喜觀美女，光是長安城裡青樓的數量就達到了驚人的九十九座。

兩女一個俏皮可愛，一個天真無邪，一直憋在家裡的男子們早就饑渴難耐，現在急需大飽眼福。

「這不是剛剛歸京的趙家千金小姐嗎？」

「是哩是哩，我今早還望見她了，錯不了！」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趙悅涵，隨後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形成一陣騷亂，巡查至此的左巡使王思望維持秩序，人群這才稀散少許。

趙悅涵望了眼一旁的日冕，拉起長歡的胳膊離去：「天色不早了，我們得走快些了。」

長歡問道：「去哪?回府嗎？」

趙悅涵搖頭：「見人！」

「誰?」

「到了就知道了！」

周圍的人群見兩女離去，皆唏噓一聲，悻悻離去，王思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裡祈禱著不要再見到此女了，每次見到都沒好事。

眾人散去后的街道恢復如初，那串糖葫蘆依舊安靜的躺在街上，無人清理。

從拐角竄出一名乞丐飛速的將糖葫蘆握入手中，也不顧是否長蟲，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就連木簽也用嘴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木簽上的倒刺扎爛了乞丐那滿是裂痕的嘴唇適才罷休。

小乞丐意猶未盡的咂吧嘴，見遠處有百姓過來，慌亂的將木簽丟在一旁，再次消失在拐角的陰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