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蔣氏

第一章 蔣氏

略去一路的顛簸蔣澤濤一行人終於到了洛陽,來到下榻的酒店歇息。快要凌晨一點的時候,空氣里還是有軟軟的涼,雖不怎麼蝕骨但還是讓舟車勞頓的人們感到不適。大家便一個個安靜的進了提前預定好的各自的房間。

蔣澤濤喜歡這種涼涼的溫度,說不出為什麼,只是覺得這種溫度很適合自己,好像也不是適合,他自顧自的矛盾了一會兒便拖着疲累的身子鑽進了被窩裏。可越是累,腦子卻越是清醒,清醒到來之前家裏老頭子跟自己的談話。

「你怎麼回事啊!好好的女朋友你為什麼要欺負他!」老頭子一臉憤怒的看着蔣澤濤,雖然躺在躺椅上,蔣澤濤是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並且還主動把頭低了下來,結果,老頭子的口水很不科學的沒有按照萬有引力的原則噴到了蔣澤濤的臉上。

把被老頭子噴了一臉的口水擦掉,蔣澤濤很無奈的看着已經到了耄耋之年的爺爺,這個老頭子現在每天都在催蔣澤濤早點結婚,可是蔣澤濤總是以沒有事業談何成家來敷衍老頭子,氣的老頭子每次都噴他一臉口水,說要讓這一脈斷後,對不起列祖列宗啥的。

「爺爺,不要急,澤鵬跟澤勇他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嘛,讓他們先生不就行了?」蔣澤濤笑嘻嘻的看着老頭子。

「放你娘個狗臭屁!那一樣嗎?不一樣!」老頭子口水又噴了上來「先別說你是長房長孫,澤鵬、澤勇他們是你小爺爺他們家的,雖然都是嫡出,可是,又不是我親孫子!所以,必須你給我生!馬上結婚!」

「爺爺啊,現在nai粉、房子那麼貴,結婚結不起啊。」蔣澤濤一臉的哀怨。

「你個細活生又在瞎講!我們家三百多畝地還養不活我重孫?別廢話了,再唧唧歪歪我就找洪亮收拾你去!」

「我靠!不帶這樣的!哪有當爺爺的逼着自己的孫子結婚的啊!還讓市委書記出面,果然是越老越不要臉。」

老頭子嘿嘿一笑,露出一絲狡黠「能治你小子不就行了,反正你們公司好幾個工程都是跟市zhèngfǔ接的,我跟洪亮說一聲,又不是只有你們一家公司,再換一家不是更好?」

「哎呀,爺爺,不要這樣啦,我好不容易到了要升職的關鍵時刻,你要是讓我這時候掉鏈子,那我副經理的位置就懸了,我結,我結還不成嘛。」蔣澤濤立馬拿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你早這樣不是很好。」老頭子摸了摸下頜的鬍子,又從躺椅的另一邊的茶几上拿起一個紫砂壺喝了一口宜興本地的毛尖茶,然後說道「你知道你那洪亮叔叔為什麼這麼巴着我們家嗎?」

蔣澤濤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你不知道就對了,其實,不管他蔣洪亮做官做的多大,他只是宜興蔣家分家的,而不是宗家的,所以,他巴着我們是想把他們家那一支遷進族譜裏面罷了。」

「宗家分家有什麼區別嗎?」對於這個,蔣澤濤是一點分寸都沒有的,因為整個村子上面都是姓蔣的,原則上都是自己的親戚,所以蔣澤濤才會有此一問。

「宗家就是嫡傳子弟,分家就是庶齣子弟,在早先,只要是妾生的都算是庶出,庶出只能做宗家的依附,並且還不能計入族譜,進入祖墳,所以有些庶出的分家子弟在宗家子弟面前連頭都抬不起。想當初逃亡台灣的那一位出逃之前還特意回宜興都山祭祖,承認他們奉化蔣氏一族是從我們宜興蔣氏這一脈遷出去的,其實,他們那一脈雖然不是長房長孫,但是也是屬於嫡傳,所以,他將奉化那一脈歸入也就算是認祖歸宗了。」

雖然蔣澤濤在去應聘的時候說起自己的姓別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蔣介石的蔣?」好吧,沒想到今天真的知道蔣介石跟自己是一脈的,要是按照族譜排的話那豈不是自己要叫蔣介石太爺爺?如果是在民國時期那自己豈不是也不是可以混個皇親國戚玩玩?想着想着,蔣澤濤的口水竟然流下來了。

一看自己孫子這幅不成器的樣子,老頭子就氣不打一出來,拿起躺放在躺椅邊的拐杖對着蔣澤濤的腦袋就是一下「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我們蔣氏祖先的光輝嗎?」

蔣澤濤搖搖頭,表示自己忘記了,並且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煙盒點了一個煙,還給老頭子點了一根。

「那我就再告訴你一次吧!這次要記住了哦!」說起自家的歷史,老頭子也是一臉的嚴肅「要知道宜興乃至無錫的歷史上第一位狀元、第一位榜眼都出在我們宜興蔣家。縱觀宜興歷史,我們蔣氏可以說是僅次於周氏的一流望族,而且是典型的文化大族。宜興蔣氏自漢代鄉亭侯蔣澄先祖遷居至宜興開始,到唐代繁衍至極盛,三百年間出了五位進士,而整個宜興在唐代也只出了七個進士而已。在這五人中,蔣渙、蔣洌二位先祖都先後擔任從二品吏部尚書,蔣伸先祖則是兩朝為相。」

眾所周知,自隋開始,國家開科取士選拔人才,從此有了「進士」。但就錄取人數而言,唐代的進士最為金貴,每榜只錄取四五人,最多時也不過十餘人,和明清時期每榜動輒二三百人的錄取量相比那是值錢得多了。而且在關隴集團把持zhongyang政權的唐代,這些少得可憐的進士名額也常常分給關隴貴族和山東士族,江南人除了南朝舊士族之外,庶人能取得進士確實不易。

喝了一口水,老頭子繼續說道「到了大宋,國家實行文人政治,關隴貴族和山東士族失勢,政權向民眾開放,進士錄取量大幅增加。歷大宋三百餘年,我們宜興蔣氏共出了十七名進士。其中大中祥符五年中進士的蔣堂先祖是第一位,官至從三品禮部侍郎。四十五年後的嘉祐二年,他的小侄子蔣之奇先祖也進士及第,官至知樞密院事。蔣之奇先祖與蘇軾,以及後來的無錫知縣焦千之都是同榜,三人在瓊林宴上結為莫逆。此後在官場數十年,三人始終關係親密。熙寧六年,蔣之奇先祖之弟蔣之美先祖中進士,元祐三年,蔣之奇先祖之子蔣鍇先祖中進士。政和二年、宣和二年,蔣之奇先祖之孫蔣寧祖、蔣及祖、蔣榮祖三位先祖中進士。紹興二十一年,蔣之奇先祖曾孫蔣芾先祖高中榜眼,蔣堂先祖一門此時達到極盛。而到了嘉定十六年,蔣芾先祖之之孫蔣重珍先祖更是成為了我們宜興蔣氏出的第一個狀元!書香世家有此可見一斑啊。」

「我cao!我家祖宗這麼牛逼!不行,趕明要去百度,把他們的資料都查出來,哈哈,哥把妹子又學到了啊!」

想着想着,蔣澤濤睡著了,原本應該睡的死沉的他竟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鬧鈴毫無預jǐng的響了起來,這都要『歸功於』他女朋友平時幫他養成的好習慣,鬧鐘定在七點鐘,無論是周末還是旅行。

看了一眼還在叫的手機,非常不情願的從被窩裏伸出手來關上想要再睡一會兒,卻現臉上有已經冰涼的淚水慢慢的滑落下來。「我這是怎麼了?」蔣澤濤在心裏想着。昨晚夢境裏的一幕又慢慢的席捲了他的思緒,看了看窗帘外面已經大亮的天瞬間沒了再睡下去的意識。那樣紛亂的夢境,那樣真實的感覺,那是他生命中一次又一次關於血流成河的體驗,每每在夢境裏他總是看到那種場面,而那些血就好像chao水一樣湮沒他的意識,也湮沒他的掙扎。

早飯過後一大幫人就開始一天的旅行了,老城區東瞅瞅西逛逛,洛陽的小吃也真是地道,真想回家的時候給老頭子打包一些,如果不會變質的話。蔣澤濤這樣想着又幸福的微笑了起來,他很少有如此幸福的時候。

「蔣澤濤笑什麼呢!」一旁年輕的經理話了,看着自己的助理笑了那麼久禁不住心裏麻麻的。

「我在想能不能把這些小吃打包回去給我爺爺呢!呵呵!」蔣澤濤開心的回答著卻並沒有看向經理,他的思緒早飄飛到了各種小吃上面了,作為一個吃貨,吃各種好吃的地方小吃成為了他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去做的事情。

「還真沒現你這麼孝順啊!」這個經理又開始嘲笑他了。

「你現在現的還不算是太晚。」蔣澤濤安靜的回了經理一句,他總是這個樣子,不夠幽默,就連別人的小幽默到他這裏也變成了中規中矩的談話。也許這就是選他做助理的原因吧!心思細膩、認真、思維縝密。就是有時候有點冷漠、無動於衷了。

「牡丹宮到了。」前面一個旅遊團的導遊說道,緊跟在他們團後面的鄭蔣澤濤這一幫人也都不約而同的向前面看去。

這牡丹宮保留了中原一貫的建築風格,給蔣澤濤的第一感覺就是正式的有點過分了反而顯得有一些死板,現代人仿造的東西終究是少了那麼點韻味。雖然他並沒有見過真正的古代中原的建築,但是那些在他心裏還是相當美的,幾朝舊都,就算是郊區的亭台軒榭那也是比別處有味道的吧!

由於他們是公司組織來的,所以並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導遊,蔣澤濤一路上都在認真的聽着前面一個團里年輕姑娘的講解。『現在恰逢四月,是牡丹開的正艷的時候,今年的雖然天氣比較異常,前一段時間一直很寒冷,但是這並沒有阻擋了牡丹枝頭俏的氣勢。這幾rì天氣漸暖了,牡丹也慢慢的迎來了真正適宜它的氣候條件,最近兩天的牡丹會是今年牡丹的頭牌時期。這所謂頭牌就是這裏的牡丹要領先開了,大家真的很有福氣呢,能在這個時候來到牡丹宮。」導遊小姐滿口的溢美之詞。

「是開的不錯,看清晨的露珠還在上面呢!搖搖yù墜的,真漂亮。說初開,那是牡丹最青澀的時候呢!前段時間的寒冷卻也讓它們有積蓄了很久的力量,看來都在這一刻爆了,這定是牡丹開的最艷的時刻了」另一個導遊在遠一點的地方說着。

公司里的人開始三三兩兩的散開了,大家自有各自喜愛的風景,蔣澤濤也一個人慢慢的向前面走去。前面一條很小的甬道,大家好像都沒有看到似的,沒有什麼人往那條路上走。蔣澤濤怕極了吵鬧便自顧自的走上了那條安靜的小路。

早晨的太陽已經越升越高了,可這條甬道似乎還瀰漫着霧氣,沉浸在這種靜謐氛圍里的蔣澤濤並沒有覺得詭異,反而更加享受這種安靜了,他一步一步的往更深處的牡丹花叢走去,可是他覺得自己聞到的好像根本不是牡丹花的香,具體是什麼香味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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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手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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