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年級第一

他其實不怎麼加好友，微信裡面就那麼零零散散幾個親戚和于濤那幫朋友。

蘇媽和蘇博宇走後，顏澤沖完澡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隨手拿起手機，點開新朋友。

【海底蘇請求添加你為好友。】

顏澤撇撇嘴按了同意，隨後看了看他的朋友圈。

「阿布又肥了。」配圖則是蘇博宇手扒拉著一隻富態的短尾貓。

顏澤又往下翻了翻，發現蘇博宇更新朋友圈倒是很少，一兩個月發不了幾條。

而顏澤不同，他有時廢話很多，有時很久不發。

【海底蘇：明天一起上下學吧】

【海底蘇：我還不清楚路，前幾天都是打車去的，其實我看這到學校並不遠，咱們明兒走路去？】

【海底蘇：你平時怎麼去學校的呀？】

顏澤看著最後一句話只覺得像是初中生每天早上背的英語課文，Howdoyougotoschool？

【我開直升飛機去。】

顏澤把手機甩到一邊便睡過去。

所以第二天顏澤出門的時候看到蘇博宇站在自己家小區樓底下，很是無語。

多大的人了還邀著一起去上學，這跟男生課間邀著去上廁所有什麼區別。

蘇博宇站在草叢的石墩子旁，書包還是搖搖欲墜掛在他的肩上，他手裡拿著手機上下滑動著。

估計是來了一會了。

顏澤看著蘇博宇，突然眯眼起來，蘇博宇雖說第一天就成為了自己的同桌，但顏澤並沒有仔細地看過他。

蘇博宇站在那裡個子出挑，一身普普通通的一中校服倒被他穿的與眾不同起來，他一手揣兜一手拿著手機低頭划拉著界面，從顏澤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頭髮很濃密，劉海很長，長到快遮住了眼睛。

就光顏澤這麼盯著他一會，已經有不少人的目光紛紛沖蘇博宇看去。

看著蘇博宇一直低頭看手機，顏澤突然走路變得輕了些，他儘力凝住呼吸想要從他面前悄悄走過。

一步，兩步，很好，他還在低頭看手機。

「這是幹什麼呢。」

顏澤剛要呼出一口氣就聽到後面蘇博宇對著自己說。

蘇博宇走了幾步跟上來：「還想從我面前溜走？」

「你不低頭看手機呢嗎？」

蘇博宇笑了，說：「我是沒抬頭看手機，但我注意著呢，有幾個人從我身邊路過我都清楚的很。」蘇博宇指了指顏澤的鞋，「你這雙鞋從這走過去的時候要多慢有多慢，先腳掌後腳尖，生怕我抬頭髮現你似的。」

顏澤一時語塞，舉了個大拇指。

蘇博宇也舉大拇指跟他碰了碰，又想起來什麼說：「今天可要出成績了哦？」

顏澤點點頭，說：「是，一中判卷子倒是積極，熬夜加班也得給你判出成績。」

「可能老師們迫切知道自己的勞動成果唄。」

兩個人走到學校前紅綠燈門口，蘇博宇趁著紅燈看著顏澤：「緊張嗎，一會兒會看到自己的成績。」

顏澤目視前方，說：「有屁緊張的，以前考試都遊刃有餘。」

綠燈亮起，蘇博宇「嘖」了一聲：「那是以前，這回看看還游刃不游刃，還有餘沒有餘。」

顏澤看了蘇博宇一眼，加快腳步進了校門。

「誒誒。」蘇博宇攔住他，剛要開口但他很快發現了周遭的不對勁。

若說是平常，蘇博宇和顏澤哪個單拎出來走，周圍人看著都不會意外，但是今天是兩個人一起進的學校，不少探究的目光透過來。

蘇博宇依稀聽見她們說的什麼，他扭過頭去看了幾眼。

「什麼情況，怎麼對手還開始成為朋友了？」

「人家倆本來就是同桌啊。」

「同桌歸同桌，怎麼還一起上下學，在家也當同桌嗎？」

「人家可能是路上碰著啦唄，我跟你說，我已經開始嚴重偏向蘇博宇了，他真的好寵粉，我剛剛看他的時候他對我笑啦！」

顏澤聽到這句話不禁腹誹：難道我平時沒笑過嗎！

好像的確是。

顏澤回過神來一想，但凡平時有一些膽子大的女生來打著問題的幌子要他聯繫方式或者閑聊，他都是一副懶洋洋態度，心情好了說句答案，心情不好便是一句「不會」敷衍過去。

「嘖。」顏澤課前又想了想這件事，越覺得不行。

怎麼還對比起來了？

平時他可是連對比選手都不存在的。

蘇博宇也不知道顏澤想到了什麼，他看著顏澤一會皺眉一會不耐煩的就笑了好幾聲。

顏澤冷眼瞪他他才作罷。

上課鈴響起班主任抱著卷子走過來的時候，班裡哀嚎連連。

「成績怎麼出這老快！」于濤抱著頭說。

班主任看著他淡淡開口：「不僅成績出來了，班排年排都出來了。」

「啊——」班裡不少人嘆氣。

班主任敲敲講台，說：「行了，安靜點。前十名念成績，後面的叫誰誰上來拿。」她拿起最上面的一張分數條，「咱們班第一也是年級第一。」

顏澤準備上去，在他已經把一隻腳從桌子底下挪出來的時候，他聽到班主任說：「蘇博宇！」

蘇博宇神態自若的上台領成績單，向老師道謝后回到座位。

班裡其實是有幾秒安靜的，班裡不老實的人開始好奇的看著蘇博宇又看著原來的第一戰神顏澤。

他們雖然是知道蘇博宇學習好，但沒想到蘇博宇這才來沒幾天就直接把顏澤秒殺了。

班主任咳嗽了幾聲帶著鼓起了掌，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也跟著鼓掌，難免交雜著「真牛逼」「神了」這類辭彙。

班主任朗聲說道：「其實在蘇博宇數學考試最後一道大題上我們數學組是專門討論過的，他的解題方法不僅構思巧妙，步驟也簡單明了，經過我們幾個老師的討論，給了他滿分，蘇博宇也是全校唯一一個數學滿分的人，大家都知道，這次數學很難。」說罷，班主任看著蘇博宇，「以後班裡有同學不會你可要幫著解答了。」

蘇博宇點點頭應下。

此時此刻的顏澤表面上是風輕雲淡的，甚至還跟著鼓了幾下手。

但是顏澤內心是完完全全不服的，他生來當慣了第一名突然殺出來個程咬金讓他猝不及防。

「而年級第二也在咱們班。」班主任把目光看向最後一排，甚是欣慰，「顏澤跟蘇博宇在數學最後一道大題上差了三分。但年級第三卻跟顏澤拉出了三四十分的差距。」

于濤這會兒帶聲鼓掌起來了，說了句：「斷層了昂！」其他人稀稀拉拉地也跟著鼓掌。

可顏澤心裡依舊五味雜陳，他腦子裡還停留在無法接受自己不是第一這個事實上。

班主任把剩下的卷子發下去，之前聊七聊八的人現在都支支吾吾起來，個個無精打采。

林梓發到顏澤前桌卷子的時候看了顏澤一眼，她猶豫了一會，說：「再接再厲，我們相信你！」

顏澤言不由衷地說了聲謝謝，趴在桌子上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