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不好，真的

荀羽之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特意打聽了《無蹤》劇組的江孟平導演最近有沒有安排，在得知他要來象山這邊取景的時候，讓人聯繫引薦，說尋宇集團想要投資《無蹤》。

多一個贊助商自然是好事，但江導也知道那天在《無蹤》的海選試鏡現場，就是荀羽之的人跟他們劇組的女主歐寧婭直接發生了些不愉快。

歐寧婭和霍氏娛樂老總之間的關係屬於公開的秘密，江導雖然樂意拉投資，但也有自己的藝術追求，肯定不能讓荀羽之對劇組的女演員下手，也不能隨便往戲里塞人。

荀羽之連連擺手，「我就是想江導到時候室內戲取景能多用尋宇的地方，這也算個宣傳。」

但荀羽之的想法怎麼可能這麼單純呢？

模擬劇情中，歐寧婭會為秦瀚玉引薦江孟平導演，然後促成他在《無蹤》劇組擔綱男三。

事實上，《無蹤》這部劇的男三最一開始定下的是天星娛樂的一位轉型期藝人，只可惜這人覺得自己今後要火了，行為也開始變得高調不檢點。

於是就被狗仔拍到了出入夜店、劈腿等，甚至玩弄女生感情的行為。

一個半月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就比如，一個正在上升期的轉型偶像，就這麼直接涼透了。

如果只是出入夜店，那隻能說私生活不檢點，但最重要的問題是這位小明星的尿檢呈陽性。

一瞬間連替他發生反駁都不敢了。

《無蹤》是準備上星的力推劇，怎麼可能被這樣一顆老鼠屎壞掉。

主投資霍氏娛樂直接讓江導將這個小明星除名，然後另尋人選。

江孟平這次來象山影視基地也是抱著尋找合適演員的目的來的。

所以，提前和秦瀚玉的助理小趙溝通好拍戲時間的荀羽之，就在這個時候帶著江孟平來了。

《約定》劇組的蘇導和江孟平是熟識，兩個人還是師兄弟關係。

江孟平進來之後就蹲在監視器旁邊看人演戲，越看越入神。

等到場務喊卡的時候，直接一拍巴掌就要秦瀚玉去劇組試一下男三的戲。

秦瀚玉本來正準備下場休息，喝點水然後接著拍，就聽到工棚那邊起了一陣喧嘩。

打眼一望，就是荀羽之小白楊似的身影站在人群之中。

沒什麼是比剛剛還在想的人現在就出現在自己面前更讓人驚喜的了。

他正想走過去，就看到荀羽之大笑起來的樣子。

像是在發光的太陽。

荀羽之從沒對他這樣笑過，帶著點討好，或者是虛偽、客套，雖然對他的要求予取予求，但又總像是在防著什麼。

【007：警告！警告！監測到秦瀚玉心理狀態不穩定，黑化值增長，狗血病毒侵入速度陡增，請宿主注意！】

【007：狗血病毒增長45%、46%、47%、48%——】

荀羽之氣得都要罵娘了，誰知道秦瀚玉這傢伙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被病毒侵入這麼厲害！

本來都已經下降到42%了！

荀羽之也顧不得跟這些老油條們打太極，一邊問007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一邊飛奔來找秦瀚玉。

遲早有一天，等任務完成了，他要讓秦瀚玉抱著他的大腿求他！

某種程度上來說，在很久以後的某一天，揉著腰哭天喊地的荀羽之確實實現了自己曾經的理想。

【007：最快速的方法就是宿主用自身特性親自殺毒，眼淚、口水！】

只聽「哇」的一聲，荀羽之哭著撲進了秦瀚玉懷裡。

一邊哭一邊亂抹眼淚，蹭的秦瀚玉臉上手上到處都是。

【007：哇哦，竟然真的停了誒。】

【007：宿主再接再厲，想點想哭的事，沒準能讓病毒的影響程度降下去呢。】

一想自己還要被迫哭出來，荀羽之的眼淚頓時決堤，「天啊，秦瀚玉你怎麼這麼瘦了，是不是吃苦了？」

圍觀者，「……」

他們是不是礙事了，不應該在這裡？

007看熱鬧不嫌事大，秦瀚玉卡在自己理智的邊緣反覆橫跳，唯有荀羽之一個人越哭越委屈，想他堂堂一個大少爺，怎麼可以有這麼憋屈的一天！

終於，秦瀚玉的病毒影響程度退了下去，重新回到42%的位置，連黑化值都降下去了。

他舉著手，任由荀羽之把眼淚往他身上蹭，像是在哄人一樣，不知所措地說道：「你怎麼了？別哭了。」

從來都說女人的眼淚不好惹，怎麼荀羽之一個大男人哭起來也這麼不好惹。

眼見脫離風險，荀羽之立馬從秦瀚玉懷裡滾出來，一抹眼睛說道：「沒事，就是突然想媽媽了。」

生龍活虎的，除了眼圈鼻尖有點泛紅，一點也看不出來傷心難過。

秦瀚玉臉色有點陰沉，「我不是你媽。」

【007：宿主宿主！秦瀚玉的黑化值又開始波動了！】

荀羽之冷靜微笑，不知道剛剛抹過眼淚還是什麼的手直接握住秦瀚玉，目光一點也不真切地說道：「你辛苦了。」

秦瀚玉的視線落到兩人相握的雙手，濕乎乎的感覺傳來，覺得拳頭有點痒痒。

荀羽之相當有眼裡見的鬆開手，再三確認秦瀚玉的情緒穩定下來，這才再次送上他的招牌穿心蓮咖啡，讓秦瀚玉好好冷靜一下。

秦瀚玉冷不防被荀羽之灌了一口咖啡，苦得整個人臉都皺起來了。

等苦味過去，冷靜下來的秦瀚玉才偏頭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荀羽之，「你怎麼來了？」

大概是秦瀚玉忽上忽下的黑化值讓荀羽之有點心力交瘁，他點點秦瀚玉的肩膀，「對老闆的態度稍微好一點。我跟江孟平導演談合作，來象山就正好看看你。」

秦瀚玉現在整個人的反應有些遲鈍，他點點頭，後知後覺地問道：「你剛剛怎麼了？」

荀羽之忍不住捂臉，他二十二年的面子在剛剛算是丟盡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以後還怎麼在這個圈裡混啊。

他語氣沉痛地說道：「我很好，真的。」

【作話】

荀羽之：我很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