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風平逐靜水 疑雲隨眾歸

第十二回 風平逐靜水 疑雲隨眾歸

就這樣,九幽殿的危局,以這種慘烈的方式解開了,清點一下傷亡,參戰的鬼影旗白骨旗人數剩餘不足三分之一,幽冥旗輪迴旗投降的人數也只有一半,神鷹堂的來人全軍覆沒,包括副堂主尹輝,范天辰一脈主要嫡系人物全部剿滅,剩下的一些小角sè也相繼投降…看着戰後的大殿,沾滿鮮血的地面,洛書一陣出神,河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輕嘆一聲,「這樣已經不錯了,至少外面的幽冥鬼影白骨輪迴四旗人馬都在,將戰鬥縮小在了這個範圍內,勉強可以接受了…」洛書自然知道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但死的人畢竟很多,而且都是九幽殿之人,心中難免傷感…影殺那邊重傷三人,死亡一人,但剩下之人都已經耗盡內力,透支了身體,包括影風,此時都虛弱無比,需要一段時間的修養之後才能恢復到正常狀態,而九幽殿的人已經被他們的實力所折服,影殺又幫了他們的大忙,可以說,若沒有影殺在場中頂着,鬼影和白骨兩旗的人早就被幽冥旗輪迴旗加上神鷹堂的人吃掉了,此時看到影殺眾人虛弱無比,早就有人恭恭敬敬的帶着他們下去休息了…應梨在獨孤傲影拚死一擊時,受了重傷,但無xìng命之礙,不幸中的萬幸,已經被人送去療傷了,現在殿中的殘局以及整頓之事,洛書交給了慕雨,畢竟舒名還太年輕,缺乏經驗…而那些站在范天辰一邊的核心之人,早在范天辰戰死的時候就已經被抓,此時正跪在地上求饒,洛書懶得再看他們一眼,說了一句「殿主已是舒名,由他決定!」之後,便轉身和河圖離開…舒名苦惱,自己真的成了殿主,當初不是說好是計策嗎?劍無心嘴角一撇,看着他的眼神中帶着莫名笑意,咳了兩聲,碧雅擔心他的身體,扶着他離開了…舒名剛想求助劍無心,卻見他也一聲不響的走了,四下尋視一遍,現只有花華還在,他趕忙上前,「花老弟,你的傷怎麼樣?」花華面露疑惑,「傷?什麼傷?」「剛剛我看你滿身鮮血,不是受傷了嗎?」「那是別人的!」「哦!那個,你說這些人怎麼辦才好呢?」「你猜…」說完,花華不管舒名已經扭曲的面頰,吹着哨子悠閑的離開了…舒名哀嘆,才當殿主,就遇到這麼個難事,以後的rì子可怎麼過啊!算了,這些人都是核心人物,都殺了的話,恐怕會動搖九幽殿的根基,還是讓他們以後戴罪立功吧…

戰後三rì,殘破的大殿已經修過,不過依舊能看出打鬥的痕迹,幽冥輪迴二旗主戰死,洛書沒有直接從二旗中直接選出旗主,而是讓應梨接管實力最強的幽冥旗,慕雨依舊為白骨旗旗主,從鬼影旗中選出的祝東來則為鬼影旗旗主,掌管鬼影旗,從白骨旗中選出的謝明言則為輪迴旗旗主,這兩位新人都是年輕一代的優秀之人,更是在此次叛亂中立功最大之人…

正殿之中,這次坐在位的是舒名,一身殿主服裝,青澀而又堅毅的面頰,顯得有些不太協調…「叛亂已平,百廢待興,希望今後我九幽殿上下同心,一起光復我九幽殿的榮耀…」舒名略顯威嚴的聲音在大殿中傳盪,下面一些九幽殿的骨幹人物點頭應和,「如今蒙古的神鷹堂yù圖謀不軌,而前朝藏寶圖又現世,江湖亂起,看來中原的天要變了,我九幽殿已經深居鬼霧森林多年,本不應再理中原之事,但神鷹堂的仇卻不能不報,若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怕了他們呢!」眾人點頭,一臉怒sè,九幽殿如今的損失,可以說都是神鷹堂造成的,如果沒有神鷹堂的支持,范天辰一人是不可能攪起這麼大風浪的,「所以,本座決定,等到時機成熟,我九幽殿將重臨中原!諸位有何看法?」聽到這話,下面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有人面喜,有人搖頭,還有人沒有看法,聽殿主的就是…

「怎麼?難道你們都沒有想法?」舒名皺眉,很是不悅,看到眾人沉默,慕雨不得不率先說話,「殿主,我支持您的決定,我九幽殿當年就是被逼來到鬼霧森林,這份恥辱九幽殿上下始終銘記,而如今又有神鷹堂的人來欺我九幽殿無人,若這樣我九幽殿還沒有一點反應,恐怕會被人恥笑一輩子…」舒名點頭,看向其他人,在他犀利目光的注視下,又有一個老人站了出來,此人文雅之極,一副學者風範,似智珠在握,自信異常,這人是當rì不曾叛到范天辰一夥的核心人物之一,名潘楊,武功倒沒有多高,但卻智慧群,可以說是九幽殿的軍師級人物,要不然也不會在范天辰叛亂,洛書等人處於危機之中的時候,仍選擇站在洛書一邊,因為他大膽猜測到,洛書之所以敢於在這個時候挑明,必是有所依仗,而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殿主,老頭子我有些看法!」面對這個殿中老人,舒名也不敢擺架子,「潘老請說!」「我九幽殿已經隱世多年,殿中弟子除了這次叛亂之外,很少見過血腥,而且廝殺經驗不足,若冒然出去與人拚鬥,恐有不妥」!「而且,我九幽殿與世無爭幾十年,何必再去趟那中原武林的渾水?在這裏偏安一隅豈不挺好!」沒等舒名說話,慕雨便開口否定,「潘老此言差矣,我殿中弟子雖然沒見過多少血腥,但都是勇猛無畏的好手,豈會怕那些中原之人,而且廝殺經驗都是在戰鬥中積累的,若始終與世隔絕,武功怎會有長進!」「我九幽殿當年本就是中原五大門派之,現在殺回中原,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有何不妥?我殿已經銷聲匿跡了幾十年,如今正逢亂世,此時不回,更待何時?」慕雨這些話說的是抑揚頓挫,擲地有聲,下面的眾人中主戰的人紛紛附和,尤其是那幾個曾經背叛到范天辰一夥的人,此時他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殿主說什麼就是什麼,千萬不要得罪,若惹到殿主不高興,誰知道他會不會拿這個當借口把你砍了?所以說,還是保住小命要緊…

新選出的兩位旗主祝東來和謝明言,也是少壯派的,主戰,此時也表示支持慕雨的看法,但還是有幾位老人支持潘楊,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rì子,江湖險惡,若回到中原,難免陷入一個又一個紛爭之中,他們現在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普通人,喜歡普通人的生活,而非江湖人刀口上舔血的生活…看着下面眾人的反應,舒名心裏已經有數,「潘老,本座明白您的意思,但此番回中原之勢,不可擋,神鷹堂之仇,必須報,潘老的擔心,本座清楚,我也相信,江湖上很多人已經忘記了九幽殿,但我們若一直這樣蟄伏下去,就真的被世人遺忘了…」潘楊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嘆息一聲,不再說話,舒名見狀,做出最終決定,「揚我九幽殿榮耀,振我九幽殿雄風,當年的恥,今朝的仇,我們要盡數討回來,我九幽殿不入世則已,入世,就要把中原鬧個天翻地覆,幽冥鬼影白骨輪迴四旗主聽令!」「屬下在!」「命你等回去抓緊訓練四旗弟子,江湖拼殺靠的不僅是勇氣,更是實力,三個月之內,我要讓他們成為百戰之兵,你們可有信心?」「殿主放心,屬下定當竭力!」舒名點頭,接下來舒名又吩咐了一些事情,主要是針對一些戰後的建設和重入中原的準備,洛書與河圖坐在下方,沒有表任何言論,洛書面露笑容,顯然對舒名的表現還算滿意…本來河圖已非九幽殿之人,是不能參加這種殿內會議的,但這次解決九幽殿的危局,河圖和劍無心等人出力最多,加上洛書和舒名二人的強勢,九幽殿已經接受了河圖的回歸,當然,他在九幽殿中沒有任何職務,等此間事了,便帶着洛書一起回到天心谷,安享晚年…

大殿會議散后,舒名呼了一口氣,渾身濕透,風一吹涼颼颼的,他走到洛書身邊,施了一禮,「師祖,舒名表現的還可以吧!」洛書微笑,點了點頭,「不錯,本來我還擔心你年紀輕,不過現在看到你的表現,我放心了!」被洛書誇,舒名臉sè一紅,撓了撓頭,哪還有剛剛的威嚴,聊了幾句,洛書與河圖二人便離去了,走之前告訴舒名,以後的所有事情都不要來問自己了,你自己決定,而且就算九幽殿重回中原,洛書與河圖也不會回去了,天心谷,將是他二人人生的最後一站...洛書走後,舒名臉sè一轉,悲傷難掩,洛書本就老了,三年前練功又身體受損,前幾rì一戰,動用了太多力氣,生機着實不多了…之後,舒名將潘楊等幾個不贊成九幽殿復出的人找來,又聽了一下他們的想法,說了一下自己的決定,幾位老人面露無奈,感嘆自己等人真的是舒服rì子過多了,不願再過打打殺殺的生活,舒名也十分理解,告訴幾位老人,九幽殿重入武林之事,他們幾人可以不參與,也可以繼續留在這裏或者回到中原,一直過着安穩的rì子,不會再讓他們卷進江湖紛爭,幾人不肯,覺得這樣做愧對九幽殿,舒名哪裏能讓他們堅持,拿出殿主的威嚴,強制敲定了這件事,就這樣,潘楊等幾位老人雖然還是九幽殿中人,但卻可以不理殿中之事,依舊過着平凡的生活,當然,若是願意,也是可以幫助出出主意的…

又過了半月,九幽殿中的事情告一段落,影殺等人的傷勢也已經好轉,河圖,洛書,劍無心等人便準備離開了,洛書要走了,而且再也不會回來了,九幽殿眾人心裏都很難受,尤其以舒名為最,風玉乾死後,一直都是洛書在教導他,祖孫倆的感情極深,而洛書心中也很不是滋味,畢竟做了幾十年的殿主,對九幽殿中的人和物都是有感情的,看到九幽殿的大好形勢,他心中很是安慰,而與大哥一起隱居,更是他最大的心愿,所以,倒也沒有太多不舍…臨行前,洛書將森羅萬象的功法傳授給了舒名,但是練不練則由舒名自己來選擇,洛書沒有干涉…眾人送行十里,回頭時依舊不舍,舒名強忍住跟着去的衝動,看着離開的眾人,心中大吼,「等我,不久的將來,我回去看你們的!」…舒名終究還是選擇了修鍊森羅萬象,他的武功雖然不弱,但和絕頂高手之間還是有一段距離,他現在是九幽殿殿主,不能這麼弱小,而且武林亂起,要想真正殺回中原,幫到劍無心,憑他現在的實力,不夠,去了可能反而成為累贅,所以,他選擇了森羅萬象,這個能在短時間內提升功力的功法,他選擇了去賭一把,而不是遺憾的站在眾人身後…

出了鬼霧森林,一行人順利的回到了中原,劍無心想要回盜門看看,順便打探一下江湖上的動靜,而河圖與洛書的目的則很明確,就是天心谷,因為天心谷在南,盜門在北,所以眾人不得不分道,河圖倒沒什麼,如今找到了兄弟,自己的徒弟又這麼優秀,他此生可以說已經無憾了,心情自是極好,但劍無心心中萬分不舍,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江湖中有些事情他要去參與,他的身世雖然已經明了,但他還沒有找到那個在他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而且,他也需要一個解釋,一個自己姓君的解釋,所以他決定,先把這些事情做完,等到這些事情都結束了,便立即趕回天心谷…

告別河圖二人,劍無心帶着碧雅,花華和影風等人,直奔盜香山方向趕去,沿途聽聞了一些最近江湖上的消息,魔教重新現身中原,一夜之間連滅兩個小型宗門,之後不知所蹤;冷血兇手再次行兇,霧隱山莊上下七十三口被殘忍殺害,一個不留,現場依舊留有幽冥鬼踏的痕迹…三大門派震怒,紛紛派弟子出來行走,尋找魔教之人和那個神秘兇手,有人以為那兇手就是魔教之人,還有人以為兇手就是劍無心,當然,這麼想的只是那幾個人而已,沒有證據,一切都只是猜測,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劍無心,畢竟,現在劍無心的身後,站着盜門和萬象山莊兩個龐然大物…江湖上的一些正義之士,也加入到了除魔行列,萬象山莊以仁義為主,自然也加入到了尋凶的隊伍,但盜門卻沒有任何動作,在江湖上引起了一陣非議…聽到這些消息,劍無心劍眉微皺,碧雅突然開口,「那魔教之人應該是古魔的人!」劍無心點頭,這點他也猜到了,只是他心中有些疑惑,古魔已經被他打成重傷,落荒逃出西域,就算來到中原,以中原武林對魔教的仇視態度,他也應該低調行事才對,為何會這般高調的滅殺中原武林人士,難道他想以此引起中原武林的憤怒,好借中原武林之手報復碧峰?不可能啊,魔教總壇遠在西域,他這樣做,除了讓自己亡的快一點,沒有其他好處啊…碧雅也是滿臉疑惑,很是不解,花華等人不知道魔教之事,不明白碧雅在這,為何還會有魔教中人濫殺無辜,尤其是影殺的人,看向碧雅的目光帶着不善,無奈,劍無心只好向他們解釋了一下魔教之中的變故,並告訴他們,在中原武林為非作歹的魔教之人是以古魔為的魔教叛徒,和碧雅無關,眾人恍然,想不到魔教也出現了叛徒,影風代眾人向碧雅道了一聲歉意,碧雅笑了笑,示意她不在意…還有那神秘兇手,現在劍無心幾乎可以肯定,那人正在以殺人增進自己的功力,而且絕對和自己有仇,要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現場留下幽冥鬼踏的痕迹…江湖風雲起,避不開逃不掉,那便,將一切打散…

盜香山,對於劍無心來說,上次意外來到這裏,解開了自己的身世,而這次重臨,則有一種回家的感覺…盜門,大殿之中,君玉堂高坐在位,老人家氣sè很好,jīng神抖擻,此時正一臉微笑的看着下方几人,連雲山,夢長歌,武子峰,施木分別坐在左右兩側,劍無心,碧雅,花華三個小輩則坐在一旁…君玉堂看着劍無心,高興之餘又有些震驚,這才一個多月不見,劍無心的內力竟又有所增長,愈雄渾了,這讓他老懷欣慰,臉上露出難掩的驕傲,如此出sè的年輕人,就是我君玉堂的孫子…「爺爺,最近江湖上生了很多事情,不知您有何打算?」說到這個,君玉堂喜sè漸漸收斂,聲音有些嚴肅,「魔教之人出現在中原,按照當初無心你所說的,應該是那古魔一脈的人,你曾說過,他已經被你打成重傷,沒有幾年時間修養是不可能恢復的,從西域逃到中原,按理說他應該儘快隱藏起來,慢慢療傷才是,可如今他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大張旗鼓的屠殺中原武林人士,生怕中原武林不知道他來了似的,這就是可疑的地方…」劍無心點頭,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不錯,我也覺得此中之事有蹊蹺,或許就是他的yīn謀…」「可我還是想不明白,就憑他那殘餘的實力怎麼也不可能對抗整個中原武林,那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劍無心這個疑問,也是在場幾人心中的疑問,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沒有了思緒…「會不會是有人與他勾結呢?」夢長歌輕聲道,這句話點醒了幾人,可旋即也皺眉,整個中原武林都對魔教恨之入骨,誰會去和一個魔教的叛徒勾結呢?「三哥,我看是你想多了,中原武林中誰有那麼大的勢力,敢於與整個中原武林為敵?又有誰願意與魔教叛徒勾結呢?」武子峰嗡嗡的聲音響起,震得坐在旁邊的施木直咧嘴,表示自己的不滿…夢長歌搖頭,「子峰,這你就說錯了,中原正道中,或許沒有那麼大的勢力,但若不是正道呢?」此話一出,眾人心中幾乎同時想到了兩個字,「暗夜!」連雲山低喝,「不錯,暗夜的勢力有多大,我想你們都清楚吧,還有一點,你們或許忘了,二十年前魔教入侵中原,從頭到尾,一直都是武林正道在與魔教對抗,暗夜從未出過手,而魔教也沒有去主動招惹暗夜,可以說,他們兩個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怨…」大殿之中突然安靜,因為這個猜測很合理,合理之後眾人又不願去相信,因為若真的是暗夜在背後策劃,那麼本就風起雲湧的江湖將會更加混亂,暗夜的勢力,揮手可遮天…

「長歌說的很有道理,若真的有人與古魔等人勾結,暗夜的可能xìng最大…藏寶圖落在了暗夜的手上,如今又出現了這個一直看不清的yīn謀,看來,暗夜的水才是最深的…」君玉堂面sè沉重,突然覺得暗夜的威脅程度遠在當年的魔教之上,任由這樣一群人聚集存在,中原武林雖然得到了暫時的安穩,但卻也等於是在中原武林上方懸了一把刀,保不定什麼時候落下…劍無心點了點頭,也覺得夢長歌的猜測很有可能,但他突然想到了九幽殿的事,心中一動,說道:「爺爺,會不會也有可能是蒙古神鷹堂在搗鬼?」「神鷹堂?」在座的幾人除了碧雅與花華外,都不知道九幽殿的事情,不明白劍無心為什麼突然提到它,於是劍無心便把九幽殿的事情為君玉堂幾人簡單陳述了一番,聽到這個事情后,君玉堂與盜門四俠臉上有了變化,但卻沒有說話,最後,還是君玉堂開口:「照無心說來,神鷹堂也十分可疑,這次的江湖混亂,也可能與它有關,不過這些都只是猜測,這次的魔教之事,我盜門先不要參與,先靜觀其變,管他別人怎麼說,明知有坑還往裏跳,那是傻子,老二,一會兒你派人去知會萬象山莊一聲,告訴他們最好也不要參與,別弄不好掉進坑裏…」連雲山點頭…「至於那神秘兇手之事,無心,你有什麼想法嗎?」說完,君玉堂看向劍無心,劍無心點頭,「爺爺,我現在可以肯定,那人除了掌握饕餮秘典和幽冥鬼踏之外,還應該是我的仇人!」聽到他說到饕餮秘典,君玉堂心中一震,「你知道饕餮秘典?」聲音中滿是詫異,「嗯,碧叔曾經跟我說過一些,後來洛師叔也告訴了我一些關於饕餮秘典的事!」聽到劍無心的肯定回答,君玉堂突然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劍無心不解,「我和柳老頭本以為你不知道饕餮秘典,所以沒有告訴你,就是不想你卷進這場劫難之中,現在看來,還是晚了…」劍無心心中一暖,知道這兩位老人是為自己好,「爺爺,既然那人與我有仇,就算無心不知道饕餮秘典,想必那人rì后也會尋上門來的,您也不必太過在意,男兒生死無畏,難道還懼一個區區劫難嗎?」君玉堂大笑,「哈哈,好小子,好氣魄,倒是我們兩個老頭子小氣了!」「饕餮秘典一事想必其他各大宗派都有所猜測,但現在卻沒有在江湖上公開,就是怕引起一些武林中人的恐慌,你既然知道饕餮秘典,想必也清楚它的邪門與可怕之處,今後若真的遇到那人,切記一定要小心!」劍無心點頭,「我明白,爺爺!」眾人又談了一些事宜,便各自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君玉堂將劍無心叫到後山,祖孫二人閑庭信步,享受着這溫馨的時光…

「無心,你打算什麼時候娶了那丫頭呢?」君玉堂笑着開口,劍無心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到,支支吾吾片刻,憋出一句話,「最近江湖亂起,等這場風波平靜之後再說吧!」君玉堂不悅,「男子漢行事,怎地這麼婆婆媽媽,要我看,你們兩情相悅,隨便找個時間把事辦了得了,我也能早點抱重孫子…」劍無心臉一紅,竟沒答話,君玉堂看到他的窘態,覺得有些好笑,平時那麼一個冷酷的人,遇到感情這事,竟然變得這般慌亂,看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不假,遂不再多問…換了話題,「無心,你那三種極融合練的怎麼樣了?」問到這個,君玉堂一臉緊張,這不僅是他師傅的心愿,也是他的心愿,如今能否實現,就在劍無心身上了,「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上次在九幽殿中與人交手,悟出了一套步法,雖然還不太成熟,但度卻比三者任何一個都快…」聽到這裏,君玉堂滿臉興奮,「快,快用出來讓我看看!」劍無心點了點頭,腳步移動,以一種極快的度消失,而後又出現,身形連閃,在場中挪移,若從高處俯視,就可以看出此時劍無心的步法在場中勾畫成了一條條奇妙的路線,君玉堂看的眼睛一亮,渾身激動的抖,片刻,劍無心出現在君玉堂身邊,等着他的評價,卻不想君玉堂臉sè通紅,半天憋出一句話,「果然,果然是這樣的,師傅的猜測是對的,無心,你成功了!」劍無心心中早就有了猜測,此時聽到君玉堂的肯定,倒是沒有太過激動,「天下極有一,後分而為三,竟然是真的,時隔這麼多年,終於又重現世間了,這才是真正的天下極啊!」劍無心突然想到當初碧峰在山洞中與他說過的那番話,便開口問道:「爺爺,您可知道鍊氣士之事?」「嗯?」君玉堂平復心中的激動,不知道劍無心為什麼問這個,便答道:「聽過一些,但都是些傳說,無從考證真假!」劍無心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真的,因為這真正的天下極,可能就是他們所創…」「什麼?」聽到這個說法,君玉堂再也無法保持平靜,面露疑惑,等著劍無心的解釋,於是乎劍無心便將碧峰跟他講過的事情,給君玉堂將了一遍,君玉堂聽后唏噓不已,大嘆那位奇才的偉大,可惜他自身對鍊氣士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也無法告訴劍無心什麼相關東西…

「無心,三種步法合一,已經不再是以前任何一種步法,它結合了逍遙一步,幽冥鬼踏,驚雷步三種步法的優點,開闢了一個新的路徑,是為人間度之極,我剛剛觀你的步法,雖然已經成型,但當中一些地方還缺少磨合,還得需要你自己多加體會!」劍無心點頭,既然已經成型,那便好說,只要花些時間磨練,總會成熟的…「無心,這套新的步法乃是由你悟出,你應為它的再生之人,為它取個名字吧!」君玉堂捋著鬍子,笑着說到,劍無心沉思片刻,「從過去走向未來,最慢,莫過於時間,而最快,也莫過於時間,黎明升起,黃昏驟落,人的一生,爭的也不過是一個過程,天下極,逆天行法,重塑流光,不如就叫流殤吧!」「流殤,流殤,好,好一個流殤,繁華落幕,流盡神殤!」君玉堂突然心生感慨,「可終究還是敵不過歲月的…」看着眼前頭鬍子花白,臉頰有皺痕浮現的老人,劍無心覺得這一刻的君玉堂十分低落,於是上前安慰,「爺爺,你看那驕陽起落,不若人之一生,雨水滴落,有如生死之事,那過程,便是一生,只要在那過程中活出jīng彩,活出自我,當我們老去回往事之時,可以看到那一路行來的腳印,可以在這世間證明自己的價值,那麼歲月無情,死生之事,又有什麼關係呢?」「長生不老終究是神話,世間誰人不死,任你風華絕代,任你絕世天驕,都逆不了歲月的河水,逆不了天地鐵律,但我們卻可以拿自己的方式,掌控自己的命運,掌控自己的人生,這條路不讓我走,那我便將它擊斷,這流光要吞噬我,那我便行在流光前頭,這命,逆不了,也要逆,心,不可畏,人,不可頹…」「心,不可畏,人,不可頹…」這幾個字像一把大鎚,重重的打在了君玉堂的心頭,猛然清醒,背後早已濕透,剛剛的一番感慨,險些讓自己走火入魔,君玉堂暗道一聲好險…

「唉,看來真的老了,竟然也會心神不寧了,無心,你說的對,倒是爺爺我矯揉了!」說完這句話,君玉堂挺直身軀,jīng神一震,大喝,「我自與天斗,與地爭,縱不能稱雄稱王,也要活出風采,這時間,可泯滅一切,但卻滅不了老夫之心!」看到這意氣風的老人,劍無心心中一熱,他沒有豪情,卻有着自己的執著,「我一直不明白什麼是江湖,也從不認為自己是江湖中人,我只有一把劍,一身殺戮,我雖然不是好人,但卻有自己的原則,自己的底線,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該做…若非要說江湖,那麼,我的劍,便是我的江湖,人若逆我,我便殺人,天若阻我,我便逆天…」劍無心這番話說的很偏執,君玉堂聽了后眉頭緊鎖,但一想到劍無心這些年的經歷,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己這孫子哪裏都好,就是xìng格太執著,不過好在他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而且有原則有底線,倒也不必太過擔心…

走了一會兒,爺倆聊了一些事情,當聊到江湖上反常的平靜時,二人並沒有像剛剛在大殿上那般樂觀,「無心,你應該也覺察到了吧?」君玉堂問到,劍無心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點了點頭,「風雨yù來,大劫將至,恐怕不是那麼好過…」君玉堂點頭,「說什麼都沒用,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著劫臨,還是儘快提高自己的功力吧,好多些把握…」「對了,你的化仙神曲練的怎麼樣了?」「還差一曲,這段時間功力提升很快,已經可以熟練施展第五麴生死輪迴,但第六曲剎那永恆卻依舊觸不到門檻…」對此,君玉堂也沒有好的經驗傳授給他,化仙神曲已經多年未曾現世,誰都不知道此劍法的要領,「你也不用太過着急,要知道,武者最忌心浮氣躁,而且以你現在的功力,我猜測已經能夠和歲塵子看齊了,再加上化仙神曲,整個武林也未必有幾人能夠完勝你,四大門派的掌門雖然都是一門之主,但之間也分排名先後,能仁寺念秋方丈為末,我為第三,所以當初在萬象山莊我能壓住他,而太清宮歲塵子排名第二,這些年已經很少出手,第一的,便是那奉天宗宗主阮無極,但當年棲霞峰一戰,阮無極遭受重創,這些年來一直在閉關,誰也不知道現在的他恢復到什麼樣了,至於暗夜帝尊,他隱藏的很深,除了早些年暗夜征戰的時候出過幾次手之外,沒人見過他,而且那幾次出手根本就沒逼到他出全力,所以,他的武功,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慢慢來,靜下心神,我雖然不知道此劍法的要領,但習武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領悟,殊途同歸,此劍法肯定也不例外,一條路走不通,可以試着換個思路…」劍無心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答應一聲后突然心中一動,「爺爺,趁著這段時間平靜,我想閉關,好好的領悟一下…」,看出他似有所感,君玉堂不敢耽擱,嗯了一聲,隨即帶他到自己在後山的閉關之所,交代一番后離去…劍無心坐在石床上,慢慢靜下心神,努力回想着當初在七絕崖底衝進腦海中的畫面,漸漸的他真的再次沉浸到其中,那是一片光的世界,裏面有一個人,左手拿着酒壺,右手拎着寶劍,一式又一式玄奧的劍法在他的手中演化,劍無心盯着那最後一式,在腦海中不斷回放,不斷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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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骨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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