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撿了個妹妹

數日之後，煙柳城城主父子兩被神秘人刺殺的消息傳遍蒼南之境。

此時的祁天早已來到煙柳城相鄰的齊雲城，手中拿著個燒餅，一邊啃著一邊在街頭遊盪，他得找個活賺點錢。

在離開煙柳城后，他在兩城之間的密林中打了些野兔，本想拿到齊雲城換些銀兩，誰知還沒進城就被守城的官兵給攔了下來，說是要交稅，硬生生將祁天手中的野兔給扣下，只留了一隻給祁天。祁天不想惹事生非，只好提著那隻野兔來到城中，換了幾個燒餅。

這時，祁天看見不遠處有人正在蓋房子，正想上前問問要不要人手，卻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正盯著自己手中的燒餅。眼前的小姑娘蓬頭垢面，約莫六七歲的樣子，肚子還傳來「咕嚕咕嚕」的叫聲。

「小妹妹，餓了吧？」說著，祁天從行囊中拿出一個燒餅遞給她。

「謝謝。」

小姑娘接過燒餅，三下五除二就把巴掌大的燒餅吃完了，又盯著祁天手中的燒餅看著。祁天只好伸向行囊，再拿一個給她。

摸了半天，祁天也沒摸到，這才想起昨天換的燒餅已經吃完了，只剩手裡的半個，祁天只好將手裡的半個燒餅遞給小姑娘。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小姑娘沒有回答，警惕的看了眼祁天，便一溜煙的跑了。

祁天看著跑遠的小姑娘，心想她應該是把自己當成壞人，也就沒有追出去，眼下還是找些活干，畢竟自己最後一點口糧都給這小姑娘了。

祁天來到蓋房子的地方，對著一位管事模樣的人問道：「這位大哥，你們這還缺人手嗎？」

管事看了眼祁天：「就你這小身板能幹啥，去去去。」

「大哥，你別看我瘦，我力氣可大了。」

「喲呵，牛皮吹的倒挺大，我倒要看看你力氣有多大！」管事一臉不屑，指著跟大腿一般粗的圓木說道：「你今天要是能把這根木頭扛起來，我就要了你。」

「沒問題。」

一旁幹活的工人發現有熱鬧可看，紛紛停下手中的活，朝祁天這邊看來。

祁天放下行囊，走到圓木邊上，稍顯吃力的樣子，把木頭扛了起來，走到管事面前：「大哥，你看行嗎？」

「行啊，小兄弟！」

「厲害啊！」

這圓木少說也得有近百斤，平常只有那些壯實的人才能扛得動，一旁的工人見祁天這小身板一人扛起，行走自如，也是連連歡呼。

管事有些吃驚，不過話都說出去了，也不好反悔：「沒想到你還真有些力氣，一天七個銅子，中午兩個饅頭，行就留下。」

祁天放下木頭，笑嘻嘻的說道：「沒問題。」

一天下來，其他工友早已累的氣喘吁吁，祁天卻連汗都沒流，找管事領了錢，祁天便離開了。

天色漸晚，祁天找了間客棧，一問最便宜的房間一晚都要三個銅子。

「三個銅子，那都夠買好多燒餅了！」

看著祁天不可思議的樣子，掌柜說道：「不遠處有座破廟，倒是可以將就一晚。」

祁天覺得不錯，問明地址后便朝破廟走去。

祁天離開后，掌柜冷笑道：「哼，窮書生，三個銅子都嫌貴，在破廟住一晚，就是三十個銅子你都得回來住。」

夜幕低垂，祁天來到掌柜口中的破廟，倒也沒有掌柜口中那麼不堪。破廟地方不大，裡面是座小廟，廟外還有院子，院中雜草不多，只是年久失修，顯得有些破敗。

借著月光，祁天走入院中，推開廟門，聲音驚動幾隻老鼠，窸窸窣窣跑走了。廟內昏暗，祁天隱約看見有張供桌，手中催動一絲真氣，將桌上的灰塵吹的乾乾淨淨，輕身一躍，便躺在供桌上睡著了。

朦朧中，祁天聽見門外傳來陣陣嗚嗚聲，剛一起身，聲音就消失了。祁天還以為是錯覺，也沒在意，便躺下接著睡覺。

過了一會，那聲音便又出現，祁天展開神識，感應到門外有個人，只一瞬間，便來到那人身後，原來是個小孩子，祁天打算逗逗他。

那小孩子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的祁天，忽然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看發現沒人，便繼續發出嗚嗚聲，還沒一會，又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這下他有些慌了，小心翼翼的轉頭，返現有個人站在身後，小孩還以為見鬼了，「哇」的一聲往外面跑去。

小孩三步一回頭，深怕那「鬼」追上自己，沒跑多遠，就撞到什麼東西。小孩有些吃痛，揉著臉頰抬頭一看，這不正是剛剛那隻「鬼」嘛，嚇得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祁天借著月光，看清這小孩不正是白天那小女孩嘛！

「小妹妹，是我，你為什麼在這裝神弄鬼的？」

那女孩聽見祁天的聲音感覺有些熟悉，壯著膽子抬頭看去。

女孩看清是祁天後，長舒一口氣，隨後氣鼓鼓的指著祁天罵道：「你幹嘛裝鬼嚇我？」

祁天沒想到小女孩倒打一耙：「小妹妹，好像是你先裝鬼嚇我的吧？」

小女孩自知理虧，不好多說什麼，繞過祁天，便要離開。

祁天見狀，擋在小女孩面前：「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在這裝神弄鬼呢？」

小女孩也不理會，只想快點離開，可肚子卻不爭氣的發出「咕嚕嚕」的叫聲。

祁天一笑：「小妹妹，我那還有點乾糧，咱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小女孩對祁天印象不錯，感覺祁天也不像個壞人，問道：「什麼交易？」

「我給你吃的，你回答我些問題，這個交易你不虧吧？」

小女孩思索一番，便點了點頭。

祁天跑回廟裡，從行囊中拿出乾糧來到小女孩面前：「都給你吧。」

小女孩接過乾糧，拿了個餅就吃了起來：「你問吧！」

「你叫什麼？」

「蕭湘。」

「你爹娘呢？」

「逃難死了。」

祁天不免心中一驚，這小女孩究竟經歷了什麼，才能說的如此平靜。

「你為什麼在這裝神弄鬼？」

「客棧老闆說，只要我在這裝鬼嚇人，每嚇走一個人他就給我一個饅頭。」

祁天有些疑惑：「為什麼？」

「這附近只有那一家客棧，有人嫌貴，為了省錢便會來到這裡將就一下，只要我在這裝鬼，那些膽小的人便會嚇走，去他那住宿。」

祁天不自覺的握緊拳頭，沒想這掌柜連小孩都利用，看著蕭湘，又有些心疼：「那你以後不要再裝鬼嚇人，好嗎？」

兩塊餅下肚，蕭湘也放下對祁天的防備：「不行，雖然這裡平時很少有人來，但是好歹也能偶爾換些吃食。」

祁天面露難色，蕭湘說的不無道理，她也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像她這種逃難出來的孩子，多是流落街頭以乞討為生，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做這種事也不過是為了果腹。

「你還有什麼親人嗎？我可以送你去他們那裡。」

蕭湘搖了搖頭，轉身向廟裡走去，祁天不再多問，隨著蕭湘回到廟裡。蕭湘輕車熟路的翻上石台，從石像後面翻出一件殘破的衣服裹在身上，隨後走到廟內的一角，倚著牆角便要休息。

祁天只好翻上供桌，閉目養神，心裡還在盤算著要怎麼幫蕭湘。

「大哥哥，你叫什麼？」

蕭湘一句話打斷了祁天的思緒。

「祁天。」

「你也是逃難來到這裡的嗎？」

「算是吧。」

「那你的家人呢？」

被蕭湘一問，祁天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回答，他也問過師父同樣的問題，可師父也只告訴過他，他是撿來的，師父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的家人在哪。」祁天想了一下，接著說道：「要不以後你就跟著我走吧？」

過了一會，才從角落裡傳來「嗯」的一聲。

第二天早上，祁天囑咐了幾句，便匆匆趕去幹活了，現在多了個蕭湘，可不能再讓她跟著自己餓肚子。

好在今天活不多，以祁天的修為，這種重活相當於是家常便飯，遠遠不及往日谷中鍛煉的程度。祁天早早幹完活，找管事結了工錢，就往破廟趕去。

蕭湘按照祁天的叮囑，在破廟裡呆了一天，要不是祁天把行囊放在破廟裡，她覺得祁天肯定不會再回來。

看見祁天踏入院子，蕭湘激動的迎了上去：「天哥哥，你回來啦！」

祁天摸著蕭湘的頭：「嗯，走，趁時間還早，咱們去買點東西。」

兩人在街頭買了些吃食，又給蕭湘買了件衣服，想著二人身上髒兮兮的，祁天又來到客棧要了間客房。

那掌柜的一眼就認出蕭湘，礙於自己做的事也不光彩，也就沒有聲，只是面色有些難看。

當換上新衣的蕭湘站在祁天面前的時候，祁天一度以為認錯人了，小姑娘眉清目秀，明眸皓齒，妥妥的美人坯子。

祁天將床讓給蕭湘，自己則翻出無字天書，坐在一旁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