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不共戴天之仇
「魔教目的既然在於七星鎖,開陽派掌門一日不現身,我們便有機會抓到他們,方才洞明也說了,四大護法並不是同時行動的,我們這麼多人,一兩個還能應付,只是魔教之人陰狠,你們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陸凌此話一出,眾人不敢懈怠,連忙稱是。
洞明豎起耳朵,示意他們噤聲:「有人過來了。」
陸凌一擺手,所有暗衛皆數隱藏樹后,斂了內息。
「飛廉,你說朱厭和當康也太不講義氣了吧?明明是他們要給教主搶回七星鎖,叫上我們來幫忙找人,自個兒卻躲沒影兒了!切,自己沒本事殺進開陽派,居然只會拿廢人出氣,也不知道教主知道了,他們倆能否還有命留,可別遷怒於我們才好。」
「飛廉,怎麼停下來了?」
他的聲音驟起殺意,瞳孔黑得嚇人:「活人的氣息。」
長右四下探了探,握住他持刀的手道:「可別忘了教主說過的話,不能隨便殺人,會惹麻煩的,何況你看這哪裏有人?你就別那麼敏感了!」
飛廉狠狠地剜了一眼陸凌他們隱匿的方向,什麼話也沒說,任由長右拉着他走過去。
正在這時,陸凌一聲令下,暗衛們眨眼間便已攔住了他們兩人的去路。
長右見這些人上來就要擒他們,當機立斷對飛廉道:「快走!」
飛廉卻不肯動,手中的鐮刀幽幽地冒出藍焰。
「可我的鐮刀,已很久沒有飲血噬骨了。」
只那掃過來的一眼,雲七便感覺自己要喘不上氣了。
那是何等陰沉的一雙眼睛!他整個人身上都是濃重的煞氣!
仿若死神降臨的壓迫感,讓雲七猛然回憶起來關於「煞神」的傳說。
三尺之內無活物。
似乎是說書先生口中的故事,如今卻活生生地展現在眼前。
那把被扔出鐮刀又快又狠,準確無誤地直掃他的脖頸!
雲七自小習武,哪怕武器再快也能躲開,可這鐮刀好像長了眼睛似的,拐了個彎,又不偏不倚地朝他襲來,且反其道而行之,速度越來越快,眼看就要躲不開,一把長劍「錚」的一聲,把鐮刀擋了回去。
是鳴鴻!
刀身一個迴旋,繞回了飛廉手中里。
果然,陸凌手持鳴鴻劍向飛廉攻去,飛廉見狀也迎合上來,一劍一刀就這樣對打起來,一時難分高下。
飛廉突然道:「我見過你的劍,你是陸家人。」
「知道還廢話,你最好專心應戰,凡落月教徒眾,我陸凌這輩子見一個殺一個,見一對殺一雙!」
飛廉第一次遇到這樣難以攻破的武功路數,也是頭一回見到能把劍法用得這般爐火純青的人。
「不愧是『暗夜』首領,你確實很強,可惜你就算躲過了我的鐮刀,也終究逃不過『罪』與『罰』,沒有人能從四大護法手中活着離開。」
「是么?」
陸凌驀地發力,僅憑一招,藍焰飛鐮便被擊飛,鏗鏘釘在了樹上。
「飛廉!」
長右本要上去幫他,卻被暗衛團團圍住。
「哼,倒看是你們的身法快,還是我的鞭子快!」
彼時,鳴鴻劍正指向飛廉,長右的鞭子也剛從腰間抽出,就在兩方大戰一觸即發之際,卻忽有一人從天而降:「停手。」
此人戴着面紗,著黑袍,聲音又做了修飾,無人識得,看身形是個年紀不大的男子。
雖說年齡不大,可是他身上那種莫名的氣場和威嚴,依舊很是令人膽寒。
因為這絕非是正道人士的氣息,他光是站在那裏,連一個神情也看不見,所帶來的壓迫感就要比兩個魔教護法不知重上多少倍!
這時,眼見長右和飛廉竟對着這人畢恭畢敬地見禮。
連帶陸凌也起了戒心,劍卻沒有因他的話落下來。
「來者何人?」
誰知那人居然笑了一聲,緊接着道:「還沒猜到本座的身份么?」
「你是落月教教主?」
「正是不才,陸首領,久仰了。」
在場人臉色皆是一變。
居然是魔教教主!
本以為魔教四大護法的出現只是偶然,沒想到連教主也現身了!
暗衛們不敢輕舉妄動,只得等待陸凌的下一步指示。
「陸首領,本座的這兩個護法多有得罪了,還請你高抬貴手,饒過他們這回。」
陸凌手中的鳴鴻還是不肯落下:「我放過他們,誰去放過那些無辜的人?誰又去放過那些九泉之下不得安息的靈魂!」
「我落月教弒鬼殺神,只亡該亡之人,負罪之死,算不得冤枉了。」
「好,那我問你,這山上的死者犯的什麼罪?」
「無罪可定。」
「那殘月印記又作何解釋?」
「此事與長右飛廉無關,至於始作俑者,本座自會清理門戶,不勞陸首領費心了。」
「呵,可笑,你們落月教每一個人所犯之罪天理難容,你以為我會輕易饒過誰!」
陸凌毫不留情地一劍刺向飛廉,可那魔教教主速度更甚,一把推開了他,陸凌索性丟了劍,迎上去和他過起招來。
長期習武者,對他人內力能夠有一定的感知,可這魔教教主的內力竟然深不可測?
陸凌招招下狠手,直截了當不留餘地,依然沒能佔據上風。
他能看出來的是,這魔教教主根本還沒使出全力!
「原來是本座眼拙看錯了,陸首領還真是個絕情的人啊,你當真如此恨本座,恨到一見面就動了殺心的地步?」
「我這十八年,日日夜夜,無時無刻想的不是將你們這些人千刀萬剮,就算追尋到天涯海角,我也勢必會將你們魔教之人一一剷除!」
「甚好,甚好。」
他輕聲一笑:「不過等你有這個本事再說吧。長右,飛廉,隨本座回去。」
臨走時長右的眼裏滿是輕蔑和仇視。
「我長右最是記仇,今日你折辱飛廉之事,來日必報。」
洞明看着陸凌長吁一口氣:「又結仇家了啊。」
「我至親皆因魔教而死,此仇早已與他們不共戴天了。」
「接下來打算如何?」
「魔教既已現身了,就必然會有下一步動作,我們姑且暗中調查他們的行蹤,想辦法避免無辜的人受害,找機會對他們進行逐一擊破。」
「但憑首領吩咐。」
一張戴着面具的臉,在暗處默默置之以冷笑,冉冉升起的除了暗淡的月光,還有心底按耐不住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