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禮物

第二天，溫暖照常起床刷牙洗漱，來到教室坐下后打開手裡的政法書安靜的看著，內容枯燥無味但是搭配著案件分析來看就有趣了很多。

江林走了進來，舉起拿著禮物盒的手沖溫暖打了聲招呼：「早上好啊！同桌。」

溫暖朝他點了點頭，江林把禮物遞給了溫暖：「這個是剛剛有人托保安拿給你的，我路過看見就順便拿給你了，是誰送你的呀，看起來還挺精緻，也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溫暖接過禮物絲毫沒有打開的意思，放到抽屜就不再理睬，江林雖有疑惑，但也沒多問，下課之後，溫暖趁教室沒人偷偷打開了禮物，裡面是一個白色的大蝴蝶結，很漂亮也很精緻，溫暖總覺得她好像在哪見過，但怎麼也想不起來，溫暖看了看禮盒裡的卡片，疑惑的皺起了眉，為什麼，這字體是列印的？

「暖暖，開學快樂，我好想你，期待與你的下一次見面。」溫暖默念著，這和她出院那次收到的禮物一模一樣。只是那次只有一張卡片，這次多了一個蝴蝶結，她能肯定這絕對不是她身邊的熟人，而且這人似乎特別了解她，在暗處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總有一股莫名的不安。

溫暖深吸了口氣看向窗外，今晚似乎要下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把盒子利索的扔到垃圾桶看著安靜的躺在盒子里的蝴蝶結，有些反感。

「滴答滴......」窗外下起了雨，溫暖抬頭，外面的天氣已經暗了下來，沉沉的黑雲落在高樓上，令人有些壓抑，狂風驟起，樹沙沙的響著，搖擺著，天邊亮起了一道電閃，然後就是傾盆而下的大雨，一瞬間，學校的操場空無一人。

——

溫陽盯著手裡的卡片，眸子變得幽深，之後走到吧台，揚起了一個笑容：「白哥，給禮物的人有沒有說是誰？」

被叫白哥的人搖頭：「沒說是誰，就連長相也看不清。」

「那衣著什麼的你還記得嗎？」

「嘶，我想想，看著像是個男的，長得挺高，他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實在是看不清。」

「謝謝。」

溫陽看著卡片思索著，放進了口袋，看了看時間後走出了酒吧，才發現外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電閃雷鳴，酒吧音樂聲太大，外面的情況也是事後才知道，溫陽急急忙忙的開車來到了振南，現在離溫暖放學還有兩個時辰，看著越來越大的雷雨，果斷走進了學校。

溫暖聽著外面雷擊的聲音，儘管老師講得再大聲，她也沒辦法聽進去，溫暖雙手死死攥著褲子，吃力的調整著呼吸，每當快緩過來，雷鳴聲又令她再次崩潰，江林看著溫暖蒼白的臉，著急的就想叫老師，但是被溫暖制止了，現在的她根本走不了路，更別說是去醫務室了，況且去了也沒用。

不知過了多久，下課鈴終於響起，溫暖整個人趴在了桌上，整個世界好像都安靜了，只剩下呼哧的風聲，暴雨聲和雷電聲，雷電打下來的時候，同學們都驚呼著，但溫暖通通都聽不見了，整個腦子都糊在了一起，不知是不是錯覺，她像是聽到了溫陽的聲音。

「暖暖，暖暖？快醒醒，是我，我是哥哥，走，我們回家，我帶你回家。」之後就徹底陷入了昏迷。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房裡，溫暖扶著頭坐直了身體，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晴了，這時溫陽端著粥走了進來。

「醒了？」溫暖點點頭。

「怎麼今天怕成這樣？」

溫暖頓時有些心虛，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溫陽不再說話，沉默著喂著白粥，溫暖小心翼翼的看著溫陽，見他沒有懷疑之後才稍稍鬆了口氣。

喂完粥后，溫陽走回房間拉上窗帘，房間瞬間變黑，接著打開衣櫃的暗門，鑽了進去，入眼的，是一個大大的白板，上面到處標著箭頭和照片，溫陽從口袋拿出兩張卡片，兩張內容一樣，只是發到了不同的人手裡，在他看來，這是那人對他的一種挑釁。

溫陽拿著把鋒利的小刀狠狠刺穿了卡片，沒有絲毫猶豫，兇狠又快速，然後連帶著禮盒和蝴蝶結，一把扔進了火堆，蝴蝶結立馬被火焰吞噬，消失殆盡，火紅的亮光照在他晦暗莫測的側臉，黑暗中，那握拳的手微微的顫抖著。

一下子他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個害怕、無助、孤獨的站在庭院里的少年，那夜有多難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眼淚似乎在看到父親在溫暖身上不斷親吻的時候就流幹了，無論自己怎麼喊，怎麼掙扎都掙扎不出，反而是引起那人更加瘋狂的笑聲，他無法想象那時的溫暖得有多無助，可是他無法去到她身邊，甚至安慰都來不及安慰，因為溫暖醒來后已經全部忘記，他有時候在想，如果溫暖在那一晚死掉就好了，這樣她就不用承擔那麼多了，不，應該說他要是從沒遇見她就好了，是他，把她推向了萬劫不復。

溫陽看著蝴蝶結完全被燒完之後走出了房間，溫暖此時已經坐到沙發上看著電視，臉色也好了很多，溫陽拿過外套披到了溫暖身上：「今天剛下雨，天氣會有點涼。」

溫暖轉頭看著他，笑了笑，接著眼睛就被手給捂住，許久，傳來了溫陽有些低沉的聲音：「溫暖...別笑了......」拜託你，別笑了，我難受。

溫暖抱住了眼前的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強烈的不安，溫陽渾身僵硬，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身上傳來女孩的溫度和香味都灼燒著他，很舒服，這和以前兩人的觸碰都不一樣，這是溫暖那事發生后第一次主動和他有肢體接觸。

溫陽一動不動，任由女孩摸著他的頭，心裡的恐懼隨著擁抱的時間慢慢減少，變得安心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