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破鏡重圓

十二月，一個很平常的冬日，五點四十的下課鈴聲一響，便是一窩蜂沖向食堂的學生。學校食堂有三層，第一層是小超市加上六個打飯的窗口，還有賣水果的小商店。第二層是教師食堂配上奶茶店，第三層則是最受歡迎的，因為很多有錢的學生基本上都會在這層吃飯！家庭條件相對拮据的，基本上只會在第一層。三層主要是販賣缽子菜和小炒菜類似外面的小餐館差不多，一頓飯下來人均也得五六十，對於普通高中生來說基本上只會偶爾上來幾次。但是林衍確實三食堂的常客，幾乎所有的菜她都點了個遍。

這天，林衍帶著於秀子，何湘晴，劉瓊三人一併上了三樓。本來點了個酸菜魚和小炒肉，邱悅帶著幾號人也從另一側樓梯口上來了，但是坐在餐桌上一直未點東西。於秀子看見自己的偶像情緒一下就上來了，雙眼放光的盯著邱悅，滿腦子都是一閃一閃的星星。本來林衍對於於秀子犯花痴這件事就很介懷，但沒想到吃個飯還能碰到。

其實林衍之所以不喜歡邱悅只是單純的出於對朋友的佔有慾罷了，並不是真的討厭邱悅這個人。也就是友情裡面的「吃飛醋～」哈哈哈。

「你偶像都不點東西的，這好不容易碰見一次你不請個客意思一下？別錯失了一次表達你喜歡她的機會啊～」林衍陰陽怪氣的語氣作為同桌許久的何湘晴來說，一下子就大概明白了，奈何劉瓊和於秀子完全聽不出來。劉瓊還附和林衍的話：「對呀！對呀！機會難得。快去跟食堂阿姨說你請她那桌一個酸菜魚！」

於秀子好像也確實有這樣的打算，便跟食堂阿姨招呼了一聲，邱悅和她的朋友們正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突然，被食堂阿姨端來的菜可嚇了一跳。「阿姨！我沒點菜啊？」邱悅一時摸不著頭腦。

「是那桌那個後排靠牆的那位小姑娘給你點的。」阿姨忙解釋道。邱悅順著阿姨的手勢方向一眼望去，看到了不敢正眼看她的於秀子心裡便明白了。

「我知道了，謝謝阿姨！」邱悅和她的朋友們紛紛望向了林衍這桌，邱悅本想遠距離如果視線對上了還能打個招呼，可奈何於秀子把頭埋的老低根本沒膽兒去看她。倒是林衍直勾勾的盯著邱悅，邱悅笑嘻嘻的揮了揮手朝林衍打招呼，林衍卻並不是很想招呼回去，扭頭便盛飯去了。

吃過晚飯後，三人幫便一起回了宿舍，因為何湘晴是走讀生沒辦法進宿舍，只能原路返回去教室。林衍打心底覺得於秀子沒救了，花痴成這樣子，她想要是當初邱悅要於秀子當同桌，那不止一個劉瓊八百個劉瓊都攔不住她，越想越生氣！！此刻的宿舍全是在趕時間洗澡洗衣服的，林衍因為每次都是下自習一個人洗澡，所以她也並不是很急，簡簡單單的洗了個頭髮。剛取過吹風機正準備吹頭髮，於秀子便把吹風機的插頭給拔了。黑著臉質問林衍：「我剛查了一下飯卡，我就不該給邱悅請這頓飯，我爸媽掙的也是辛苦錢，你為什麼要慫恿我去請客？」

林衍其實很少發脾氣，基本上一直在隱忍，但是對於於秀子的質問，就像是一顆炸彈突然遇到了飛濺而來的火星子一樣。

「關老子什麼事？錢在你自己手上又不是我強迫你的？我讓你請你就請？我讓你吃屎你也吃嗎？人是你偶像又不是我偶像，你的人情她倒是領了，消費了就開始來質問我？你但凡是請你朋友吃飯，這頓飯不要你出老子都請了！她媽的什麼東西啊？」這是林衍第一次發火，說的每一句話就像是刀子扎進了於秀子心裡，於秀子也沒想到因為一個質問林衍會發這麼大的火。但是確實被吼的滋味很難受，眼淚一下子就沒忍住。於秀子想過跟所有人吵架，卻從來沒想過是跟林衍，因為林衍在生活中對她照顧的無微不至，除了在她犯花痴的時候翻白眼幾乎從來沒對她說過語氣過重的話。她不明白為什麼林衍會發這麼大的火？為什麼會突然反差這麼大？一氣之下，於秀子甩門便出去了。同寢的室友也是第一次見林衍發這麼大的火，凶到沒有人敢大聲說話，劉瓊剛洗完澡就發現大事不妙想問林衍發生了什麼，但林衍卻閉口不談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等劉瓊收拾完后兩人便回了教室，於秀子趴在課桌上像是睡著了，又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難過在偷偷的流淚。

晚自習第一節，林衍與往日不同的是，這節課她聽得非常的認真，因為以前上課她總會寫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紙條遞給於秀子，又或是會假裝不經意的去偷看於秀子記筆記聽課的樣子。但是這一節課對於於秀子來說是真的糟糕透了，眼睛疼得睜不開，還要聽她最不喜歡的數學課，平時都會被林衍各種捉弄，但是林衍再也沒有找過她，她們兩人一個是在三組第二排一個是在四組第二排，中間的走廊像是隔了一條銀河。從此兩人的關係陷入了冷戰……而劉瓊其實一是站在林衍這邊的，所以林衍平時依舊是和劉瓊一起的，而於秀子則跟宿舍的黃娜走在了一起。

黃娜在班上一直沒什麼朋友，但是開學第一天就一直想和林衍做同桌，中途也跟何湘晴溝通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拜託，林衍可是何湘晴的御用同桌，加上老易巴不得何湘晴把林衍的英語帶上去，怎麼可能讓你班上四十幾名的做她同桌啊？再加上黃娜的人品很多她以前的同學都知道，幾乎沒人願意跟她做朋友。於秀子其實也並沒有特別想跟她做朋友，只是需要一個人陪她吃飯回宿舍就夠了。

劉瓊其實也不想於秀子和黃娜做朋友，但是又不敢跟林衍去說這件事，只能旁敲側擊的去找林衍聊：「聽說黃娜初中的時候偷同學的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關我的事。」林衍也是一點都不配合，對於秀子的事也是漠不關心。而且下課了，林衍也是和何湘晴聊學習，根本沒時間去陪劉瓊聊這些。

「我這次月假回家還是會跟秀子一起，你會不會介意啊？因為我老家跟她一個地方而且之前都約好了。」劉瓊其實也做不到那麼絕。

「你跟誰回去我管不著，能安全到家就行。」林衍知道，她和於秀子的矛盾不能牽扯到劉瓊，畢竟還是一個地方的初中同學。說林衍不在乎於秀子是假的，但是小林衍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忍者』。

下完晚自習，林衍和劉瓊剛回宿舍就聽見隔壁宿舍不知道在討論什麼，圍在一起就像大媽開會一樣，顯然是有大八卦啊，林衍向來對這種八卦不感興趣，就徑直會寢室了。林衍不感興趣但劉瓊感興趣啊～

「你們在聊什麼啊？快說給我聽聽！！」劉瓊八卦的心從未停止哈哈哈～

「你知道黃娜吧！她跟於秀子說，她和她共用飯卡，這個月用於秀子的，下個月用她的，誰知道這個月還沒幾天，於秀子的卡就被她刷完了，今天吃大餐明天給男神請客，她當那卡是她自己的啊？」

「黃娜這個人我初中就知道，可千萬別跟她走太近，會吃虧的，賣隊友一把好手。」

「也不知道於秀子幹嘛要跟她一起，劉瓊你是知道的，林衍對她那麼好，她怎麼就想不通跟了這麼個人啊？」林衍對於秀子的好全班都知道，劉瓊更知道，但是關係出現了裂痕她也實在無能為力。

「劉瓊！你跟林衍說說吧，別計較那事兒了，於秀子也是當時沒想通腦子一熱才說那樣的話，其實這件事我們都知道不是她林衍的問題，但好朋友吵吵架該和好的總會和好的嘛！」劉瓊聽完長嘆了一口氣，因為林衍這個人死板不說還固執得要死，根本不是她劉瓊說一兩句就能跟著走的。

黃娜的事已經在班上傳的沸沸揚揚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是於秀子並沒有將此事告訴班主任，因為對於飯卡這件事老易必定會交給林衍去處理。林衍是班上的生活委員負責所有的記賬和開銷問題，事情一旦被林衍知道肯定會被笑話。一想到找家裡要錢又要被罵，只能咬著牙姑且硬撐幾天，實在不行就去借錢，但於秀子不知道的是這件事已經傳的全班都知道了除了林衍。

何湘晴知道后本來想跟林衍說一下，但是林衍這傢伙一下課就戴個耳機拒絕任何交流，可是作為生活委員她肯定要去處理才對，何湘晴只好頂著可能被林衍罵一頓的風險拔掉了她的耳機：「有公事要勞駕您處理一下哦～」

「有你學習委員處理了，有什麼事還輪得到我？」

「你以為老易給你生活委員就是讓你摸魚的啊？我負責學習你負責生活！咱們兩嘛事好吧！」

「說吧！什麼事兒？」

「於秀子和黃娜說什麼這個月刷她於秀子的飯卡，下個月刷她黃娜的卡，但是這個月才沒幾天於秀子的生活費已經被黃娜刷完了，而且黃娜說沒錢給於秀子。你怎麼處理？」何湘晴自認為表達能力一點問題都沒有見林衍沒反應，以為她在思考怎麼處理這件事，但是林衍好像並沒有太清楚她說了什麼。

「刷什麼卡？刷誰的？什麼誰刷誰的？誰又欠誰的？」

「刷飯卡，刷於秀子的，黃娜刷於秀子的，黃娜欠於秀子的！」

「黃娜為什麼刷她的飯卡？刷了多少？」

「刷了八百多了！因為她說她們倆的飯卡和在一起刷的，第一個月用於秀子的第二個月用黃娜的！明白了嗎？但是一個月沒到，黃娜把於秀子的刷完了還不給她還！」

「那就接著刷黃娜的唄！」

「黃娜的卡請她男神吃飯了已經沒有錢了。但是於秀子的卡也被黃娜刷了！！！」何湘晴有點想笑，說了半天林衍的接收器都沒搞太明白，只差給他做圖講解了。

林衍思考了一會兒好像又明白了，就抽了課間操的時間去跟老易溝通，易老師知道后也是很生氣但是作為新班主任又不能馬上找到一個很合理的解決方案：「林衍！你覺得這件事怎麼處理？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我想中午去總務處那邊查一下刷卡記錄列印出來，到時候你跟於秀子核對一下具體數據吧！至於黃娜我想如果情況屬實，老易你應該也知道該怎麼處理。」

「那就辛苦你查一下了！林衍同學！」

「應該的！」林衍找老易拿完申請條便回了教室。

「老易怎麼說？」何湘晴見林衍沒幾分鐘就回來了以為班主任不管這事，迫不及待的想要打聽一下情況。

「我會處理好的！」

中午，林衍一個人帶著申請單來到了總務處，總務處的老師接過申請單熟練的敲打著鍵盤，沒一會兒的功夫，兩張詳細的刷卡記錄便從印表機中彈了出來，一張是黃娜的，一張是於秀子的，看刷卡金額黃娜的卡確實每次都是大筆的，而且時間也都是晚上五點四十之後，也就是晚上給她男生請客刷的。而於秀子的卡幾乎同樣的金額會出現兩次，也就是說於秀子和黃娜都刷的一樣的東西。飯卡一個月會有一千的生活費，那麼黃娜就是在這幾天刷了於秀子五百。林衍光看這兩張消費記錄就足夠確定事情屬實了，她表面上風輕雲淡，其實心裡還是跟小孩子一樣總覺得該做點什麼。說她不在乎於秀子是假的，小林衍只是表面裝作風輕雲淡罷了。

午休時，林衍借上廁所的名義叫黃娜去樓梯口聊一聊，黃娜以為她刷於秀子的卡也算是從某種意義上替林衍報了仇吧，她應該是想謝謝她。卻沒想到等來的是林衍的一記耳光……

「黃娜啊！可真有你的，我聽說你把於秀子的卡刷完了，你把人家生活費刷完了你讓人家跟你一樣喝西北風啊？」

「是她自願給我刷的又不是我強迫她的，而且你之前不是也是因為刷卡的事跟她鬧矛盾了嗎？我跟你其實差不多吧～」林衍本來只是想把事情問清楚盡量別鬧得太難看，但是黃娜這話一出就多少有點沒弄清楚事情就開始捏造了。

「我在跟你說這件事！你別給我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刷了她五百這個月還有十多天呢！你給我去借錢也得給她把這五百還上！」林衍其實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是個乖巧聽話的小女生，但其實初中打架男女都不帶挑的。黃娜覺得林衍再怎麼說君子動口不動手也沒把林衍說的話放在心上還在不停的狡辯：「我根本沒有刷到五百好吧？我只是偶爾刷一下一百都不到，哪有那麼多？而且是她自願給我刷的憑什麼要我還啊？小學生嗎？給人家的東西還要我給你吐出來？」

林衍的拳頭已經捏到冒汗了，眼珠子都快要氣得掉下來。「啪」的一聲，一記耳光重重的扇了過去，還是沒能忍住。黃娜也不甘示弱準備還回去，可是哪裡知道林衍的力氣比她還要大，沒等她出手就直接給她撂倒在了地上，疼的她根本沒力氣還手。

林衍也沒再動手，從口袋裡掏出消費記錄明細讓黃娜仔細看一看到底是誰在睜著眼睛說瞎話：「你說你沒刷她五百？我這裡仔細核對了三遍，你說我冤枉你？那剩下的那些是給狗刷的嗎？」黃娜看到刷卡記錄之後也是啞口無言，她以為林衍只是從別人口中聽到就氣急敗壞來找她的，但是再否認的話，估計事情只會越鬧越大。

「怎麼？你在想怎麼反駁我這些多餘的消費嗎？要是你想反駁的話，我就直接去查監控一定搞個水落石出還你清白！」林衍嘴裡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在咬牙切齒的堅定，這件事就是黃娜乾的。

「對不起！」黃娜拍了拍身上的灰只好承認自己的錯誤。「你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去跟於秀子道歉！還有，欠她的五百你跟她說下個月還給她，這個月我讓班主任去給她借！你要是下個月不還，我就讓老易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處理這件事，所有證據包括監控都會搞到手，看你面子過不過得去？」

說完，林衍便丟下黃娜一個人回教室去了。黃娜自那以後也確實如約給於秀子道了歉，老易也是借關心的口吻給於秀子借了生活費。這一切其實看起來一點也不自然，於秀子也不是個傻子，易老師給她借錢的時候她就知道林衍背著她做了那麼多。還死鴨子嘴硬裝清高，一臉不惹事的樣子。

語文課上，林衍拿筆戳了戳於秀子。於秀子有點驚訝，林衍居然主動找她了，還給她塞了一張紙條。

「和好吧！」

其實於秀子根本沒有生林衍的氣，只是因為邱悅的事被林衍凶了感覺很委屈，而且林衍老是板著個臉根本沒有想和好的意思，自己也不敢去主動找她搭話。唉……說到底就是一個太倔一個太悶，於秀子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回了一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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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人生路很長，不管是朋友還是戀人多多少少都會有摩擦，又時候如果發現分開后還想著對方，不妨大膽一些偷偷給她說一句：「和好吧！」為什麼不分開呢？因為你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