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婚禮上的小插曲

婚禮辦得很隆重，煙雨樓里熱鬧非凡。

九叔哭笑不得的看着大海，不知道是該誇他還是該罵他。素雲把剪好的喜字讓大鵬貼在門窗上。大鵬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著，她的臉騰地紅了，直罵大鵬不正經。看着紅梅出嫁，她心裏既高興又難過。唉，這命啊。

老鴇忙着招呼客人，很是勞累。這時，一年輕俊美的男子走入煙雨樓。此人身着白綢衣裳，上面用金線綉出鳳凰，栩栩如生。腰掛雕花玉佩，手執摺扇，風流倜儻。**見他一派紈絝子弟的扮相，有心宰客，便迎過去。

「小官人打哪兒來？」

「媽媽說從哪兒來就從哪兒來。」

**笑得燦爛，抓住他的手，朝樓上看去。

「今兒是我們家雨萱姑娘的大喜日子，煙雨樓暫停營業一天。官人只管來吃酒，湊個人氣，熱鬧便好。若是有相中的姑娘，只需點頭，鴛鴦樓里春宵一刻值千金吶。」說完又朝對面的鴛鴦樓指了指。

男子臉上歡喜，心裏不免嗤笑：這老婆子，半句不離她那檔子買賣，可惜小爺不好這口。謝完**，找張桌子坐下，自行斟酒。眼睛不時四處打量，掃了一圈，盯住獵物，嘴角露出邪氣的笑。

雨萱在房裏梳妝，一身紅艷艷的嫁衣，她有些恍惚。雪兒在一旁把玩著珠釵，眼裏全無早前的尖銳兇狠。

「姐姐再委屈幾日，只要找到桃花源，就可以自由了。」

雨萱同雪兒都是鬼手王寇的徒弟。她們因父親的緣故被發配到此，一路上受盡折磨羞辱。父親途中病故，母親為保護她們被亂棍打死。幸而王寇出手相救，姐妹二人才能活到今日。

王寇當年不過是市井小混混，整日遊手好閒，后被一老者收留，教他些武功。老者死後給他留下一本拳譜，他也算聰明過人，很快就學到其中的精髓，留在衙門當差役。在一次賭錢時，被懷疑出老千，一氣之下將賭坊里的打手殺盡，逃亡至此，隱姓埋名，當了王員外。忽聞桃花源的傳說，動了壞念頭。不過，他不是沖着金銀珠寶來的，而是長生不老泉。

這是怎麼回事？且聽我慢慢道來。

那王寇在城裏開了間當鋪。一日，鋪里來了個五旬男子。此人想典當手中的一幅字畫，要價200兩白銀。總管通報王寇，王寇接過畫端詳：畫中一老一少正在下棋。老者左手執杯，杯中無酒，右手捋須，笑看少年。少年撓頭，舉棋不定。旁邊附着一首詩：

百年不解棋中局，

笑看春風沐浴生。

他日若將泉飲盡，

不成仙也活千年。

這讓王寇很受啟發。他在這小城裏多年閑着無事干，日子久了，竟生起怪病來，久治無效，就想用煉丹來保命。他覺得古書上寫的那些長生不老的傳說確有其事。徐福根本沒有東渡，而是把仙丹吞了升了天。他看着周遭的人，老了、病了就要死去，很是害怕。為了煉丹，費了不少心思。當鋪不是日日盈利，他就開起煙雨樓，還勾結沿途盜匪，專搶前往外域的過路客。可銀子像流水一樣大江東去不復返，丹藥大多煉到一半就以失敗告終，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他愁悶、苦惱。再找不到長生不老的方法，他真就該嗝兒屁了。

所以，這幅畫的出現給了他再一次的動力。他早耳聞關於桃花源的種種傳說，和這個有很大出入，就把男子抓來盤問。男子說畫是祖上偶然得到的，並不知出自何處，但畫里的地方確是桃花源。因為祖上臨終時千叮嚀萬囑咐過，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把畫賣掉。

王寇也不管真假，三百兩白銀收了這畫。想了很久，沒有頭緒。正值貫州歌謠流出。便下了狠心賭一把。小城是貫州的必經之路，他先派人在沿路盯梢，又在小城設下埋伏。把那些可能妨礙到他計劃的人一一處理掉。之前，已有好些聞聲前來者在此落網，於地牢裏嚴刑拷問，回答如出一轍。王寇心想，既然沒人知道桃花源的這個秘密，不如借其力量，找到桃花源，其他事嘛，走一步算一步。抓來的人，還是先見閻王穩妥些。

看來大海這次真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