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罪惡哥譚

西塞爾站在旅館內的桌子邊，看著稱得上精神污染的圖騰做出了決定。

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旁，對這個決定毫無異議。

窗外樓下的草叢中腳步徘徊。

兩人對視一眼，關掉了房間的燈。

深夜寂靜，只有海水沖刷礁石的聲音還在不斷的傳入耳中。

奧姆和他一人一邊站在窗框左右。

冒著煙氣的圓球被扔進房間的下一秒，二人就已經屏住了呼吸，只是黑貓衝上前將東西叼在了嘴中。

它晃了晃頭，前爪抱著圓球躺在地上打起呼嚕。

西塞爾將貓耳和貓尾收回，站在他對面的奧姆在他頭頂多看了兩眼。

後段系著繩子的鉤爪被拋上，勾住窗沿，松垮的繩子被人拉到綳直，搖搖晃晃半天。

窗口冒出一個人影。

沒有那股揮之不去的魚腥味，不像是那個研究所的人。

人影扒住窗框悄聲跳入房間，直接被西塞爾用純黑色匕首抵住了脖子，他的視線在暗色的蝙蝠標誌上停留了一瞬。

這是蝙蝠俠的那把。

他忘記交還，就一起帶了出來。

視線重新返回人影身上，奧姆拉上了窗帘。

昏暗的燈光重新籠罩房間。

這是個看起來憔悴且蒼老的男人，鼻子扁平，眼球外突，幾乎無法做到閉眼，臉色青灰，指間生長著薄蹼。

恐怖的長相讓他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正常人。

與那些黑衣人更相近一些。

西塞爾現在的記憶力讓他想起自己在酒館里從座位上看向窗外時，看見過張臉，耐人尋味的問了句。

「你是誰？來這兒是為了什麼？」

男人咽了口口水，眼神閃爍，畏畏縮縮用嘶啞的聲音開口：「我是這家老闆娘的丈夫，我沒搶到金幣，就想來偷點。」

奧姆拔出男人別在後腰的鋒利斧子，也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笑的像擇人而噬的鯊魚：「你這可不像是只想偷點的樣子。」

兩個兇器讓他冷汗直冒。

「你想殺人越貨？」少年的手上更加用力。

「我可以只打斷你的一條腿，你自己選還是我幫你選？」

危險的氣息讓男人直搖頭，可又不願意說出自己來這的原因，只能痛哭流涕的試圖求饒。

「看來你選右腿。」

使力將人放倒在地，西塞爾踩著他的肩膀輕聲感慨。

被奧姆拿在手中的斧子默契的在男人膝蓋處停留，又高高舉起。

「別殺他！他只是想嚇嚇你們！讓你們離開！」

房門從外部被打開。

西塞爾轉頭。

老闆娘手裡拿著鑰匙，緊張的看著房間里。

夫妻二人面對面坐在的椅子上，中間隔了張桌子。

「你們都知道些什麼？」

原本橫在男人脖子上的匕首，此刻被他拿在手裡

男人看了他一眼，用嘶啞的聲音給他講了個故事。

這個小村子一向與世隔絕，但意外的歷史悠久。

因為太過貧瘠，先輩們與海中的類人種族做下交易，用與之繁衍做為代價，交換金錢與漁貨。

後來情況好轉，交易停止，逐漸與類人種族斷開了聯繫。

人們也對這段經歷避之不談。

只是他們繁衍下的後代，時不時會有幾個人帶著那個種族的特徵，而且會越長大越像。

這類人在村中一向飽受歧視。

直到幾年前，一個名為神諭的教派來到這裡。

那些人自稱是忒安斯伏姆的信徒，來這裡是為了吸收合格的教眾。

所有出現類人特徵的人包括男人自己都被他們稱作神賜的禮物，以高額薪酬作為代價全部吸納入教。

說到這，男人的聲音愈發嘶啞：「我親眼看見他們被洗腦了！」

「只不過是看了那個怪物一眼！」

「他們就變得狂熱而且不近人情！」

「阿辛格他們，其實原本都是村子里的孩子，只是被洗腦後又接受了實驗改變了樣子，村子里的人認不出！」

洗腦的怪物？

這可比哥譚那個高級多了。

西塞爾摩挲著匕首上的蝙蝠，覺得情況有些棘手：「你為什麼沒事？」

「沒事？我原本還算正常，幾年之內加劇變化成了這幅鬼樣子！這叫沒事嗎？」男人變得異常激動。

「錚——」

匕首穿透了木桌。

「我說的是，」他看見男人恢復安靜，才拔出匕首繼續用重讀，「洗腦。」

他威脅人的樣子，在奧姆看來像極了露出爪子低吼的貓。

【任務一進度：79/100】

西塞爾古怪的看了眼身後的人魚。

「我當時在低頭看反光的地面，只看到了一個用人類語言無法描述出來的怪物，再抬頭時它已經被帶走了。」

「阿辛格他們……也完全變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痛苦的揪住了自己的頭髮。

「所以別答應他們！跑！快跑！」

西塞爾看著幾近癲狂，目眥欲裂眼角滲出鮮血的男人，頭皮發麻的伸手打暈了他。

如果他的貓尾沒有收回去，大概又得成為僵硬的黑色蒲公英團。

不可直視之物。

這種情況不適合叫超人。

蝙蝠俠遠在千里之外，上次的緊急聯絡器也帶了出來，並且已經按下求救按鈕，對於對方能不能及時趕來這件事他不報什麼希望。

暫時只能靠自己。

情況不允許他退縮。

西塞爾看向身後的人魚，徵求他的意見：「你還想去嗎？」

奧姆伸手揉亂了他的頭髮，用滿不在乎的語氣安撫他：「我還得報仇。」

「所以……」

「你考慮的怎麼樣？」黑衣魚人徑直走向酒館角落裡一個人坐著的少年。

西塞爾回頭看向他：「我加入。」

「現在就跟我走？」魚人伸手想要攬住他的肩膀，卻被避開。

「帶路。」少年冷漠的說。

男人聳肩攤手，表示尊重他的習慣。

跟昨天一樣的路線，站在礁石洞前，黑衣人開口：「接下來我需要你閉上眼睛。」

站在他邊上的西塞爾皺著眉閉眼。

男人脫下黑色皮衣，露出長滿魚鱗的身體走上前，拿著藥劑正要動手。

破空聲響起。

一道三叉戟將他穿透，扎在了礁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