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罪惡哥譚
金屬棍與西塞爾的鼻尖距離所差無幾，通過面具上的孔洞，能感受到它帶起的微風。
腰部下彎幾乎成弓，順著這股緊繃的力道他抬腿踢上對方的手腕。
「停下。」
布魯斯站在一邊開口阻止這場鬧劇。
西塞爾頭都沒抬，憑聲音認出了對方是誰，正在跟自己動手的是對方的助手二代羅賓。
但他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反而更加躍躍欲試。兩雙顏色相近的眸子在月光下對視，其中隱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短棍被傑森收回腰間，嘴角扯開一抹笑，黑髮男孩再次攻了上去。
「不。」
「不。」
格擋住攻擊，他們同時拒絕了蝙蝠俠。
兩條腿再次於半空相碰，身體對撞發出的聲音沉悶。
布魯斯：「……」
正想通過行動制止的他在看到兩人拆招方式近乎相同的時候陷入了靜默。
少年的一招一式與羅賓所差無幾，但傑森比他更加熟練，佔據了優勢。
如果不是知道對方沒接受過自己的訓練，他幾乎要以為西塞爾是自己培養的又一個羅賓。
然而作為蝙蝠俠的男人萬分清楚的知道。
除了羅賓，他從未教導過其他人。
半臉面具后，布魯斯海藍色眼眸中的情緒跌宕起伏，像是一湖被攪渾了的月光酒水。
調查檔案里的西塞爾前十幾年的人生從未顯露過有關變種能力的蛛絲馬跡。
從檢測到未知生命體到確定位置，整個過程持續了四天，四天里有無數人路過那片樹林。
在持續觀測下，四天後一直到現在，只有少年橫空出世。
最開始以為西塞爾只是因為受傷意外覺醒變種能力的猜測，在看到獨屬於自己的格鬥方式出現在他手中之時，被全盤推翻。
早前被布魯斯自己列為待定的猜測再次浮上心頭——那個消失的未知生命體就是被他帶走的。
少年身上貓的特徵與白日懷中抱著的黑貓完全一致，尾巴尖都有一小撮白色的毛。
能夠持續性複製生物特徵？
獲取的方式是什麼？
腦中針對少年建立的檔案重新洗牌，刪減補充，需要得到答案的問題增多。
在他們越打越興奮，幾乎控制不住用上殺招的時候，布魯斯出手制止了兩人。
纏鬥中的人被輕易分開，西塞爾被拎到一邊，試圖掙扎但對方的力道讓他絲毫無法抵抗。
這感覺使他滿面茫然。
「尼克斯，蝙蝠俠這麼強，為什麼沒有被你列為任務目標？」
【我這邊一直顯示目標不存在，根本無法進行能力評估，造成此結果的原因不明。】
【可能是ug。】尼克斯做出判斷，【我會向上面反應的。】
因為不聽話而在另一邊被養父捶了個頭包的傑森撇嘴，朝著站在布魯斯另一側的不明人物下戰書：「嘿。」
西塞爾轉頭看著出聲的羅賓，貓眼無比專註。
傑森頓了頓：「下次。」
「沒有下次。」蝙蝠俠打斷了自己的助手。
如果對方不是敵人，為什麼不可以？
二代羅賓看向養父，眼神充斥著不解。
西塞爾兜帽遮擋下的臉跟著轉了過去，無聲詢問。
身後的尾巴垂落，緩慢輕搖，他剛剛學到了不少有用的新招式，如果可以，他還想學更多。
「我在的話可以。」在兩人視線中，布魯斯做出了妥協。
餘光看到仍舊待在牆角瑟瑟發抖的黑影，少年終於想起了正事。
鑒於蝙蝠俠這人一貫的原則，他並沒有問出「要殺白大褂的是不是你們」這個廢話一樣的問題。
「你們找他做什麼？最好快點解決，我答應了保護他一晚上，然後明天把他送進監獄。」
少年屬於當事人行列，所以布魯斯並未隱瞞。
「他是那個地下實驗室的項目主持人。」他走向縮成一團的男人。
西塞爾看著研究員的眼神變了。
一顆還粘黏著血水的牙齒掉落在地。
哥譚黑暗騎士的審訊過程有些暴力。
暴力到原本離二代羅賓有一米多遠的貓耳少年悄悄湊了過去，用以增加安全感。
「你們的總部據點在哪？」
「我不能說！他們今天來可能只是想廢掉我！」
本就處於精神崩潰邊緣的研究員又遭受了身體上的折磨。
他吐出一口鮮血，幾乎是絕望的吼道，「但只要我再多泄露一點信息，他們對我的追殺就會變成不死不休！哪怕進監獄我都會死！」
男人的髮絲早就打結，現在又沾染上了血污，臉上刻骨的恐懼讓他看起來就像個慘遭毒手的無辜人。
本來就該死。
西塞爾並沒有感覺到同情。
哥譚最讓人痛恨的地方就在於沒有死刑，以及那些惡名遠揚的精神病罪犯只能被送入瘋人院。
想到那天研究所里看見的彷彿人間地獄一樣的景象，他握緊了拳頭，指關節泛起慘白。
如果不是為了洗清殺人嫌疑，他現在根本不會待在這間公寓里。
「你不說，還有更多人會死。」
布魯斯揪著男人衣領，身材矮小的研究員雙腳幾乎離地，布料勒住了他的脖子。
臉部漲紅，白大褂雙手不受控制的想要將蝙蝠的手掰開。
「他們是螻蟻，註定被淘汰，」即使是這樣，他的臉上仍舊閃過了對於他人性命的漠視，「這不能比。」
指望一個喪心病狂，沒有良知，可以在別人身上做人體實驗的研究員，無視自己的生命安全說出組織信息去拯救其他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白大褂被扔開，撞在牆壁上有落地滾了幾圈，蜷縮著身體瘋狂喘氣咳嗽。
調查算是陷入僵局。
室內一片安靜，除去研究員的呻.吟外，只能聽到幾人的呼吸聲。
「你們現在要離開嗎？」
半晌，西塞爾才沖著蝙蝠俠詢問。
隱藏在戰甲中的布魯斯點頭，即使在這裡一無所獲讓人失望，他們也不能放棄夜巡。
哥譚的黑夜裡還有太多危機亟待解決。
本還在地上打滾的男人忍住身上疼痛拽住了蝙蝠俠的披風。
「它們就快來了！」
「你是蝙蝠俠！」
「你得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