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天命攸歸
大夏帝國,北部邊境,望沙堡。
青年楊希正躺在棱堡的塔台上,興緻勃勃地觀察著滿天星辰。
大夏帝國地域遼闊,南北跨越七千餘里。
其中北部邊境氣候惡劣,三分草地、七分沙漠,又有強敵班胡虎視眈眈,時常襲掠邊關、截殺商隊使臣……
四十年前,皇帝夏炆採納太師徐仲建議,在北境的千裏邊陲之地分封領主,授予軍事、財政自主權,以期抵禦班胡愈發強烈的入侵態勢。
多年以來,為求平蠻戰功、拜將封侯,無數大族子弟紛紛攜巨資前往。一時間千百座堅固的堡壘在蠻荒的北境拔地而起,大大強化了大夏帝國的北部邊防。
望沙堡便是大族楊家的封地。
半年前,班胡族的騎兵突襲瞭望沙堡,前任領主——楊希的父親戰死,連帶一家老小盡皆被害。
楊希由於從小被楊父送往帝都修學才免於一死。
原本楊父希望楊希可以從文入朝、遠離戰場,但是北境近期戰況吃緊,中樞府一紙調令,命楊希子承父業,成為望沙堡的繼任領主。於是十六歲的楊希被迫放棄科考,來到這險惡的戰亂之地。
「這鬼地方,白天酷熱難耐、夜裏又冷颼颼的,唯一的好處便是視野開闊,有益觀星。」楊希望着天邊的繁星感慨道,不過是苦中作樂。
「領主大人,夜已深了,請您儘早休息,明日還要巡察防務呢。」望沙堡的衛隊統領張繆上得樓頂說道。
張繆過去是楊父的得力幹將,如今既是望沙堡的衛隊統領,也承擔着替楊希管家的職責。
「我一個連馬都騎不利索的人,有什麼好巡察的,別煩擾我觀星。」楊希不耐煩地擺手道。
「大人!」
張繆跪地言道:「望沙堡擔負着戍邊重任!您身為領主,豈可息肩卸責!」
「文武有別,我本是一介讀書郎,哪搞得清你們打打殺殺的事情?」楊希不為所動。
「您縱然可以不顧戍邊大事,可家仇也能不報嗎?班胡人可是殺害您的父母呀!」張繆激動地說道。
「父母?養而不教的父母。」
楊希不到三歲就被楊父送到了帝都,整整十三年,莫說相見,連書信都沒得一封。
父母於他而言不過是個空幻的概念,根本悲傷不起來。
「您怎麼可以這樣說!」
張繆氣急而怒,他受楊父恩情深重,可其子楊希卻如此紈絝不肖,着實令他悲痛。
楊希也發覺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於是語氣稍好些道:「罷了罷了,我等下就休息,明早會準時出門巡察的。」
畢竟楊希剛來沒幾天,張繆對他也算是照顧有加。
張繆走後,楊希繼續看起了星星。
忽見天邊九顆星辰大亮,立刻吸引了楊希的注意。
「太攀、太蒼、林盤、協風、共君、悖孽、怵鷺、殺耀、斗岳!這九顆星辰的光芒連成線了!」
楊希不禁起身驚嘆,即便是史書中也從未有這等星象的記錄,堪稱千古未見!
只見這九顆星辰愈發明亮,其光輝似要穿透重重時空,落到這方世界之上!
楊希的眼眸中,那顆居中之星「共君」極度耀眼,明光沖入了他的腦海,其餘八星緊隨其後,九種色彩不一的星光紛紛湧入灌注到他的意識之中。
「呃!」
楊希的精神被強光刺激,頓時視線恍惚,失足從塔台滑落,墜入下方的護堡河中,
徹底昏了過去……
大夏帝都,觀星台。
觀星師們見此奇異星象,俱是驚訝異常。
「四吉星與四凶星同時閃耀,還有一顆主星相伴!這天象該如何解釋?」
「難解,先記錄下來,上報陛下與太師。」
「近期國事艱難,若天意示警,咱們可得三思而後斷吶。」
「林大人言之有理,自古以來觀星師如實奏報星象,觸怒君上而招滅門之禍者不知凡幾,我等一定要小心行事……」
班胡境內,大汗軍寨。
「巫師,蒼天顯現異像,該當何解?」大汗辛沖問道。
「天象這是在告訴大汗,您攻破大夏、成為天下之主的時機到了。」巫師叩首言道。
「哦?你細細說來!」辛沖聞言一喜。
「四顆吉星閃耀,這正是我班胡昌盛之意;四顆凶星閃耀,即為大夏戰亂將起、災禍將臨之意。而這四吉四凶之間,又有一顆主星『共君』,不正是大汗將率我班胡健兒平定大夏之意嗎?」巫師煞有介事地說道。
「你這諂媚逢迎的小人!」大王子辛厲聞言怒罵。
「厲兒何出此言吶?」辛沖平靜地問道。
「我班胡如今的強盛是父汗您一刀一馬打出來的,豈是由什麼狗屁天意決定的!」辛厲道。
「厲兒說得好啊……不過嘛,天意助我,我要打;天意不助我,我也要打。」
辛沖隨即對巫師說道:「你現在回去,我要你將天意所示公之於眾,叫草原上所有部族都知道!」
「是!」
所謂的天意,在辛沖這裏不過是他發動戰爭的一個借口。
而此時此刻,天意真正的眷顧者楊希正昏沉在河水底下。
他的肉體無聲無息,彷彿死去,但精神卻異常活潑。
楊希的意識活躍在一片陌生的領域——心靈視野中,九顆明珠般的星辰正在飄浮旋轉。
「這是哪?我這是怎麼了?」楊希疑惑於自己的處境。
「尊貴的選定者,天命攸歸、八星匯聚,即刻起你就是神國之圖的主人。」
一陣古老滄桑的聲音回蕩在楊希的意識領域。
「你是誰?你在哪?」楊希不見其人,連聲問道。
「我是你的指引者。」古老的聲音再度響起。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選定者是什麼意思?神國之圖又是什麼東西?」楊希問道。
「神國之圖是沉淪已久的諸界第一秘寶,圖中的八顆星辰代表着八類諸界強者,只要吸取足夠的力量,就可以將他們召喚到你的身邊。」指引者說道。
「八顆星辰……那剩下的『共君星』是不是代表我?」楊希道。
「正是。」
「我該如何令神國之圖吸取力量?」楊希又問道。
「神國之圖會在你的鬥爭之中汲取力量。」指引者道。
「具體而言呢?」
「參與戰爭、行使權力、擴張領地……種種行為都可以增進對應星辰的力量。」
指引者道:「此刻,你的領地望沙堡正處於戰爭狀態,怵鷺星圖已然激活,你可以召喚一名強者前來助你。」
怵鷺星顯現在楊希的視野中央,這顆星球上充滿了戰火與紛爭,隱約間還有擂鼓號角之聲。
「召喚!」楊希喊道。
「哧吼!」
霎時間,一聲似駿馬嘶鳴、如猛虎震吼的聲音響起。
一頭奇怪的野獸出現,它頭首如雄獅、身軀如大馬、四蹄若犀牛、長尾如鐵鱷,背負鞍座,乘着一名披掛黑鐵甲的高大武士,武士手中那柄散發着幽光的大刀格外刺目。
「戰靈騎士蒙錫!他騎乘着凶獸猗災行遍諸界,吹響無盡戰爭的號角!」
指引者向楊希介紹道:「好好運用他的力量,但請小心,不要被紛至沓來的戰爭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