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情況複雜

「福伯，上了年紀就別那麼大的火氣了，交給我吧。」

姬雲手搭在了福伯肩膀上，輕輕一用力便將他給扯了回來。

「那怎麼行呢！」

福伯頓時急了。

君辱臣死，作為姬雲的家僕，福伯自當恪守這一點。

「我說行就行。」

姬雲的話不容置疑，這一刻，福伯從他身上又看到了當初那個說一不二，耀眼璀璨的公子姬雲。

「公子，你……」

福伯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的看着姬雲。

只見在姬雲背後出現了一座學宮虛影，熠熠生輝。

「少妃保佑，少妃保佑啊！」

這一刻，福伯忽然老淚縱橫，喜極而泣。

「學士！」

劫匪頭領望着姬雲身上的異象，面色慘白，難以置信。

百家弟子只有地之境之上才能被稱為學士，人之境都是以武士相稱。

不管是大周王朝還是諸侯列國，學士的地位都極其崇高，也只有學士才能在各國為官。

整個岷城的學士才有多少，滿打滿算都不可能超過兩位數吧，居然在這就讓他遇見了一位？

這運氣，不知道是好還是差了。

「走！」

低吼一聲，劫匪首領二話不說轉身就逃。

別看聚神境和學宮境只差了一個境界，二者的差距宛若雲泥，在學宮境面前，聚神境武士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

現在他只奢求姬雲是新入學宮境的學士，尚未學習百家手段，這樣一來他們幾人還有逃命的機會。

「走的了嗎？」

姬雲淡然一笑，背後學宮中應聲金光綻放。

「畫地為牢。」

隨着他話音落下，只見這幾名劫匪腳下憑空出現一道圈子，形成牢籠，任憑他們如何努力都好似在原地踏步，根本走不出去。

儒家的學士。

劫匪首領原本灰敗的眼神在這一刻又升起了一縷光芒。

諸子百家中，儒家以『仁禮』立教，以教化萬民為己任，而非殺伐。

當然，這也不代表儒家學士沒有戰鬥力。

諸子百家中，儒家能名列前茅，活躍在諸侯列國間，真以為是靠講道理講來的？

「大人饒命！」

劫匪首領眼看逃不掉，撲通一聲直接撲在了牢籠里，大聲向姬雲求饒。

其餘幾名劫匪亦是如此。

「饒命？」

「你們這群剪徑惡賊，平日裏在此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性命，今日若不是撞見我，遇到是旁人，恐怕又遭了爾等毒手。」

「我饒你們一命，那以往死在你們手中的無辜過客他們又找誰伸冤呢？」

姬雲冷笑。

前身未廢之前，可是個殺伐果斷的狠人，一言不合就提刀殺人。

他穿越而來后，骨子殘留的狠厲也尚未完全消散。

而且他遵從的也是善惡有報，以怨報德？

這種純聖母人設和他可不沾邊。

「大人明鑒啊，我等雖然再次攔路打劫，但也只是謀財，從未害過生人性命啊！」

「即便是大人將我送至官府，按照虞國律令也不過是關押流放，罪不至死啊！」

嗯？

姬雲聞言，手中動作停了下來。

他雙眼中有精光劃過，再次看向劫匪幾人時，在他們的背後都各自出現了肉眼看不見的『氣場』

這是陰陽家的望氣術。

在陰陽家眼中，自然萬物皆有各自的氣場，

而這氣場不是一成不變的，會根據環境、經歷各種因素改變。

一般的人的初始氣場都是白色。

在姬雲眼中，劫匪首領背後的氣場斑駁無比，白色佔據了大多數，而後在些許紅色中又摻雜了點點黑色，凶厲之氣撲面而來。

這代表着劫匪雖然殺過人，但殺的絕非無辜之人。

人一旦濫殺無辜，他的氣場就會充斥的罪孽之氣，修習望氣術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再看向另外幾名劫匪。

有兩個人的氣場和劫匪首領一樣，剩下幾個更是連紅色都沒有，僅僅是白色中帶了幾道黑點。

這樣的氣場……

姬雲略一沉吟便明白過來。

「爾等是岷城的衙役？」

「回大人的話，小人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呵，身為衙役，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更加不可饒恕。」

「大人明辨吶，我等兄弟幾人也是實在沒辦法才落草為寇的！」

劫匪首領眼見姬雲面色愈發不善，趕緊跟他解釋起來。

劫匪名叫林成，之前是岷成的捕頭，身邊的幾個劫匪也都是他手底下的兄弟。

按照他的話來說，如今的岷城的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中，哪怕是他們這些小吏也難以維持生計。

有條件能力的岷成都想着法兒離開岷城，前往郡城。

剩下的要麼在繁瑣的賦稅下被壓得喘不過氣，要麼就是如他這樣落草為寇，靠剪徑為生。

隨着他的述說，姬雲和福伯臉色越來越陰沉。

「胡說八道！」

聽到最後，福伯忍不住怒喝起來：「虞國法律規定，各地百姓按丁繳納定額賦稅，各地可以根據當年的收成好壞酌情增減，但最高不得超過是十稅五。」

「岷城地處偏僻，近年來既無戰亂外患，也無天災來襲，怎麼會如你所說這般？」

臨來之前，福伯對岷成也做過一些調查的。

最近二十年來，根據岷城的稅報，他們一直都是按照十稅二三來繳納的，這說明岷城雖然窮，但百姓總歸能夠養活自己。

可按照林成的說法，岷城的稅收一年比一年高，今年甚至已經到了十稅六七的程度。

「你可知道眼前之人是誰？」

「這可是虞王公子姬雲，岷城縣公，你這番言論哄騙別人行，想騙到我家公子頭上卻是失策了。」

「公子，這幫匪寇實在是可惡，竟然用賦稅來哄騙，依老僕看，他們衝撞了公子，其罪當誅！」

福伯殺氣騰騰的開口。

「帶我去你們落草的山頭。」

姬雲和福伯的想法不一樣，林成說明緣由的時候，他一直開啟著望氣術，通過氣場反饋，他們並沒有說謊。

如此一來，這岷城的情況就極其複雜了。

交給朝廷的賦稅是十之一二，剩下十之三四都去了哪裏？

岷城貧窮，距離虞都又是山高水長，就算是出現林成說的這樣情況，朝堂也很難發現。

倘若又有人在上面為他們遮風擋雨的話，更加會令當地縣官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