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世
「駕--!」
起伏不平的大道上,一輛馬車正在急速狂奔著。
「哎呦!」
「哎唷!」
車廂內,一名女子眉頭緊皺,上牙咬住下唇,雙手捂著肚子,嘴裏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呻吟。
「雪梅,怎麼樣?」
緊挨女子的中年男子急聲問道,語氣中充滿了呵護與關懷。
「永富,看來是要生了,這孩子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女子強忍着疼痛,從牙縫裏迸出一句話。
「能不能再忍忍?」
那名喚永富的男子神情焦急,可又使不上勁,頗覺無奈。
「不……不行了,停……停車吧。」
說着話,女子額頭上已滾落下幾滴豆大的汗珠。
「文安,前面可有村莊?」
文永富出囗向駕車的漢子問道。
「大哥,前面不遠好像是一處村落。」
文安舉目遠眺,隱見有房屋顯現,便這般回道。
「加快速度,遇村即停,雪梅要生了。」
文永富囑咐道。
「好嘞!駕!」
文安抖手一甩,馬鞭發出清脆的響聲,那馬車跑得越發快了。
沒多大會工夫。
「吁--!」
「咴咴咴……」
急奔的馬猛地站住,身後的車廂穩穩停下。
不難看出,文安駕車的技術雖說稱不上頂尖超一流,但也是無比的嫻熟和高超。
馬車剛剛停好,一條身影像利箭般躥出車廂,向旁邊的村莊疾馳而去。
眨眼間,文永富雙手端著一盆清水,腳不點地般回到馬車跟前。
文安伸出雙手接過,撥開車簾,將未曾灑出一滴的那盆清水向車廂里一遞:
「秀兒,這可是咱嫂子生產,要拿出你的看家本領,把侄兒或侄女給伺候好了。」
說完,退後一步,跟在大哥文永富身後,兩兄弟便繞着馬車不停地轉起圈子來。
風起!
雲涌!
天空,驟然陰沉起來,黑壓壓的像是要觸到頭頂,令人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
「轟隆隆……啪--!」
一道驚雷由遠至近,滾過頭頂上方,最後在遠處天際炸響。
閃電似銀蛇般拽出條條不規則刺目的光芒,把大地照耀的通明。
天公似在發怒,盡情地宣洩著自己的各種情緒。
「哇--!」
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傳出車廂,在風雷聲中清晰地落入兩個男人的耳朵里。
「生了!」
文永富轉身一拍文安的肩膀,兩兄弟的手掌緊緊握在一起。
「秀兒,是男孩還是女孩?」
文安向著車廂口問道。
「是個男孩。」
車廂里傳出龍秀興奮的聲音。
「大哥,給孩子起個名吧!」
文安激動不已,握著文永富的右手禁不住有點微微顫抖,激動得好像是自家媳婦兒生了孩子一樣。
「和你嫂子早已商量好了,男孩的話,單名一個膽字。」
文永富左手向外一揮,握成拳狀,也是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
「膽……膽量,我文家的孩子,文膽……文膽!」
文安嘴裏喃喃不已。
「大哥,好名字呀好名字!」
文安抽回右手,向上一舉。
「啪--!」
兄弟二人雙掌擊在一起。
「你二人進來吧,這孩子太奇怪了!」
車廂里傳出龍秀焦急的喊聲。
「怎麼了?」
文永富第一個鑽進車廂,迫不及待地問道。
「大哥,你看。」
龍秀抬起嬰兒的雙手。
只見嬰兒的右手緊握著一柄藍瑩瑩的小劍,左手握著一尊精緻的人形雕像。
「咦!」
文永富發出驚訝的語聲。
「我看看。」
這時,文安也鑽進了車廂,看到嬰兒雙手緊握,好奇於小劍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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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便試着用手去掰。
「安子,別魯莽。」
此時,龍雪梅直起上身,趕緊阻止了文安。
「孩子剛出生,嫩胳膊小腿的,你個冒失鬼。」
龍秀沒好氣地白了文安一眼。
「嘿嘿嘿!」
文安不好意思地笑笑,撓撓頭,卻伸指彈了一下小劍的劍尖。
「錚--!」
小劍發出清鳴,隱隱似龍吟虎嘯。
文永富探過頭去一瞧。
「大哥,什麼材質?」
「似金非金,看不出來具體。」
文永富搖搖頭,又瞥了一眼那尊人形雕像,便看向車外。
就在此時。
「呼--!」
一陣風把帘子掀開,直吹進車廂里。
那剛出生的嬰兒見風即漲,身體剎那變成三尺多長。
「啊!」
車廂里幾人吃了一嚇,驚得大張其囗,一時難以合攏。
再看那小劍和雕像時,竟也同時大了不少。
「娘--!」
清清脆脆脆的一聲響,竟然出自嬰兒之口。
這一下,幾人目瞪囗呆,龍雪梅更是愣住,忘了應聲。
「爹--!″
又是一聲稚嫩的童音響起,龍雪梅兀自沒有回過神來。
「膽兒乖!」
還是男人膽子大,文永富雖然沒有親自見過這種事,但聽得多了,還是向兒子應了一句。
「娘!您不歡迎孩兒到來么?」
小文膽揺頭晃腦,揮舞着手裏的小劍,表示抗議。
「膽兒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娘歡喜還來不及,怎麼能不歡迎呢?」
龍雪梅終於回過神來,忙不迭地地開口。
「大哥大嫂!天生異人!天生異人啊!」
文安見此情景,趕緊插嘴說話。
″您二位又是誰?″
小文膽看看文安,再看看龍秀,眨眨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問。
「膽兒,這是你叔叔文安,這是你嬸嬸龍秀。」
龍雪梅先指指文安,再指指龍秀。
「叔叔嬸嬸好!」
小文膽向文安龍秀點頭示意,那神情,令文安禁不住出聲感嘆:
「妖孽啊妖孽!「
……
此時,在混荒大世界守護者之地,火雲童子洪澤湖,妖主雙舞,天機童子三尊生靈的目光,瞬也不瞬地齊齊望向混沌山。
「萬靈之主已經去了,你……剛剛誕生的混沌生靈,是相隨還是不隨?」
隨着天機童子聲出的同時,混沌山方向,緩緩走出一尊女性生靈。
那生炅向守護者之地望了一眼,目露堅定,摩娑著掌中的荒兵滅魔劍,而後一步邁出,跨過混荒大世界,進入了洪荒大世界。
「他日歸來,本尊和萬靈之主將會與諸尊並肩作戰。」
隨着女性混沌生靈的喃喃自語,再一步邁出,腳踏時光長河,身影倏地便消失在前荒大世界的方向。
「剛誕生的混沌生靈,本尊期待你雙雙歸來。」
洪澤湖嘴裏喃喃自語。
「尊貴的生靈,願你言出成真,他日歸來,守護者又多兩尊大聖靈。」
雙舞目望洪澤湖,兩雙手掌緊緊握在一起。
「造化與機遇並存。」
天機童子望向二人,三尊生靈相視一笑。
……
「膽兒,你的出生多虧了嬸嬸龍秀,要記住了。」
龍雪梅剛產子,身體有點虛,但還是艱難地出口叮囑兒子。
「謝謝嬸嬸,膽兒以後會像對待娘親一樣對待您的。」
稚嫩的聲音響起,小文膽鄭重點點頭,像個小大人似的。
「大哥大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必客氣。」
龍秀把鬢角的一綹髮絲向腦後一撩,向文膽做了個鬼臉。
「這兒有小米粥,雪梅你趁熱喝了吧。」
文永富掀開車廂里放着的一個罐子,罐囗尚有白氣冒出。
「大哥,我來吧。」
龍秀拿起一隻碗,用勺子盛了不滿一碗,遞到龍雪梅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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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示意張囗。
「秀兒,都是修真之人,姐姐沒有那麼嬌貴。」
龍雪梅伸手接過碗,自己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來。
一會兒,那碗底朝天,一滴也未剩。
龍雪梅一連喝了兩碗,這才意猶未盡地咂咂嘴,整理整理髮絲,向小文膽招招手,而後躺下,開始休息。
「哈哈哈哈……!」
一聲狂笑陡然傳來,像深夜貓頭鷹的聲音般令人發怵。
「不好,魔族的高手追上來了。」
文安面現緊張之色,如臨大敵般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別慌,幸好淵兒斗兒隨族長先走一步,就我們五人,好辦。」
文永富遇事不慌,沉着冷靜指揮:
「文安你還駕車,雪梅秀兒照顧好孩子,我去把魔族的高手引開。」
「太危險了大哥,不能分開,生死咱們在一起。」
文安持反對意見。
文永富眼睛一瞪:
「聽話,能逃走幾個算幾個,沒時間了。」
此刻,小文膽轉動着大眼睛,看着車廂里四個大人驚慌的表情,一點也不感到害怕。
「嘩--!」
車廂的頂篷突然間向四面飛去,鍋碗瓢盆叮噹亂響,瞬間五人處於露天之中。
「人族,縛手就擒吧,你們還能逃到哪裏?」
只見馬車的前後左右佈滿了各色各樣的生物。
正前方一豬頭人身的怪物,毛茸茸的手掌里拿着一柄黑劍,七八頭豬人橫住了去路。
正後方兩個虎頭人身的怪物,堵住了退路。
左右兩邊有幾隻鳥頭人身的怪物,扇著翅膀在空中飛來飛去,不時發出一兩聲鳥鳴。
豬頭人身的怪物看見龍雪梅龍秀兩個女子,醜陋的豬嘴發出哼唧哼唧的聲音:
「咦!還有兩個漂亮娘們,這回可夠老豬我享受享受了。」
那幾頭豬人聽聞此語,目光不善地在二女身上掃來掃去,囗涎都流到了地上:
「大哥享受完了,豬兄豬弟們也該喝囗湯吧?」
豬老大一揚黑劍:
「老規矩,見者有份。」
眾豬人不僅蹬腿拱頭,視文永富五人如囊中之物,志在必得。
「大哥,敵眾我寡,怎麼辦?「
文安見了這等陣勢,脊背有點發涼。
″還能怎麼辦,身邊就是妻兒,拼了!」
「殺--!」
文永富留戀地看了一眼龍雪梅母子,長劍一揮,向豬老大射去。
文安不甘示弱,同樣回頭看了一眼龍秀,隨後也向豬人激射而去。
「膽兒,怕么?」
見兩個男人為了自己和孩子,捨生忘死,龍雪梅龍秀同時握緊了手裏的長劍。
其夫倘有不測,便即自刎相隨,絕不受辱,不能給文家和人族丟臉,只是這孩子剛剛出生,就遭此劫難,太可惜了。
「娘!您看!」
這時,小文膽握劍的右手向前方一指。
只見那柄小劍的劍尖驀地射出十幾丈長的藍光。
藍光起處,隱見誅天二字忽現的同時,鮮血四處飄灑,豬老大和幾個豬人紛紛仆地,兩腿蹬了幾蹬,眼見是活不成了。
正和魔族豬人廝殺的文永富和文安,驟見鮮血飛濺,對頭倒地,不知死活,登時吃了一驚。
文永富俯身用手探了下一個豬人的鼻子,見毫無聲息,吐了囗長氣,緊繃的神經不由稍微鬆了松。
正疑惑間,驀地轉身,雙目精光一掃,欲待全神戒備地盯向上方的鳥頭人和車后的虎頭人時。
餘光卻瞥見了小文膽右手劍尖前方尚有三尺藍光,寒氣逼人,還未斂去。
龍雪梅卻面露喜色,握著小文膽的右手向上空一陣亂晃。
瞬間藍光大盛,幾頭鳥人發出哀鳴,身體被洞穿,從空中栽了下來。
龍雪梅大喜,一鼓作氣,抱着小文膽轉身,劍尖便向車后的兩個虎頭人晃去。
兩個虎頭人邁步想要逃離,噴薄而出的藍光剎那而至的同時,免不了和同伴一樣的命運。
眨眼間,魔族一干高手消亡殆盡,血腥味在空中瀰漫散開,久久不去。
突然間,那尊握在小文膽左手中的人形雕像倏地飛起,張口一吸,血腥味盡去,空氣霎時恢復了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