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因着京城的夏天是十分熱的，皇城又地處京師，宮裏不少娘娘妃子覺著宮裏悶熱，便相約去了避暑山莊。

馮府

「馮少爺！」商九蹦過門檻，看到了院落里正在等他的馮青。

他看到商九，用手比了個「噓」，商九點了點頭給了一個秒懂的手勢，「去屋裏。」

等到了裏屋，馮青才敢大聲說話，「商九，我求你件事唄。」馮青略帶懇求的語氣說。

商九往後退了一步，問道：「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馮青嘆了口氣，示意商九走上前說話。

「不幫也行，但你別說我要挾你啊。」馮青微微提高了語氣接着說，「前些天我遇着個之前做生意的朋友，他那有點消息，能幫你治好你爹的腿。」

商九扯了扯嘴角，這還不是要挾？「我爹的事我自會找法子，用不着你管。」

馮青見他不願幫忙，便不假思索地說，「你爹的腿都那麼多年了，我也是到處打聽才有的治法，你自有辦法？這麼久了，你找到的辦法呢？」

商九抬眸看了他一眼，馮青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如果父親的腿再治不好，下半輩子也會不好過。

「你保證能治好嗎？」商九一時不知所措，「你說什麼忙？要是傷天害理的我便也做不了，若是一般事，你直說我幫就是了。但我爹的事，你可一定答應我了。」

馮青對他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那是那是。」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要你替我去見一位朋友，因為她身份特殊，我不便露面，況且在京城我就你這麼一位最像良家子弟的朋友，你前去替我把把關就好了。」馮青說話的時候眼裏都有光，「如果她看不上你也沒有關係，你只替我赴約便是。」

「什麼人啊，為何我見得你見不得？」商九心裏奇怪。

「是有身份的人，」馮青不敢多說下去便推著商九去挑衣服，「這些，這些，這些，你隨便挑，我都借與你穿，保你體體面面。」馮青大手一揮，顯得大方。

「你馮大少爺真是沒安好心……」商九嘀咕著。

最後商九挑了件合適而不張揚的，走出了馮府。

彼時天色漸晚，他去集市的豆腐攤買了兩塊豆腐。

「最後兩塊，特意給你留的！」買豆腐的王叔小心翼翼地將豆腐包好。

「謝謝王叔。」商九接過豆腐，正打算付錢，卻被王叔拒絕了，「這兩塊豆腐就當是給你的謝禮了，我們也沒有什麼錢，僅靠這唯一的豆腐攤生活，今天要不是你出手阻攔，恐怕我這豆腐攤也不保，我和小池也沒生計了。」小池站在旁邊眨了眨眼睛看着商九。

「小事情啦王叔，不用謝我，而且我也沒有幫什麼忙啊。」商九走到小池旁邊，「吶，給你拿着，你留着買糖葫蘆吃啊，這是哥哥給你的，不要拒絕我哦。」

小池笑嘻嘻的接過了銅錢，商九也趁著餘暉回了家。

一進門就聽到商父聲音，「聽說你又去馮府了。」語氣聽不出冷暖。

「嗯。」商九把衣服往身後藏了藏。

「以後沒什麼事就不要和那些人來往了。」商九自然是懂得他的言外之意的。

「馮青不是朝廷的人，也不是皇商，只是普通的鹽商而已。」商九走進屋內，藏好了衣物，拿着豆腐去了廚房。

「我明天要出去一趟，可能晚些回來，二子都會幫忙帶些飯的。」

「九郎，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回來了，我也不會怪你的。」

商九點了點頭，答非所問，「等我賺了錢，我們就離開京城，離皇城越遠越好。」

商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着自己的腿不住的嘆氣。

皇宮太子府邸［東宮］

元禎太子正在案桌前看書，當今聖上不讓他入朝堂為政，那他便也不用管朝堂的事了。

「太子哥哥！」

「殿下恕罪，小的攔不住公主。」看門的小太監哭喪著臉，生怕被降罪了。

太子只揮了揮手，連眼神都不給他，示意他退下。

「南寧，有什麼事嗎？」南寧雖然不是太子一母所出，但畢竟是女孩子家，也是妹妹，太子自然臉色也平和些。

「太子哥哥，這是我在御膳房親手做的桂花糕，你嘗一嘗。」南寧從食盒裏拿出一塊桂花糕送到了他面前。

太子只是盯着糕點，遲遲未張嘴。

「哦~我知道。」南寧似乎意識到什麼，將糕點整個塞到自己嘴裏，含糊不清地說：「殿下你看，沒有毒的。」

太子淺笑着搖了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剛剛用過膳了。無事不登三寶殿，南寧有事不妨直說。」

「嘿嘿，其實我只是想太子哥哥幫我出宮見個人的。」

太子微微皺了皺眉，「為何要我去見？還要出宮？」

南寧立即正色道，「絕不是暗途小人，是我上次偷偷溜出宮偶然見到的，我倒是想再見他一面，可是母後去了避暑山莊，璋明哥哥看我看的緊，我沒有機會，所以思來想去，只有太子哥哥能幫我了。」

太子重新拿起了書，表示不能幫忙。

「本宮還有書沒看完呢。」

「殿下，你就幫幫我嘛，我和他約定好了，堂堂公主總不能言而無信吧！」南寧有些惱。

太子放下書，從食盒裏拿出了桂花糕咬了一口說，「我明日出宮辦點事，就替你見一見吧。」

「太子哥哥最好了，這些你全拿去吃，你若喜歡，我天天做給你吃也行！」

……

商九早早的就來到了約定地點。

而太子這邊，高渠鐥不讓任何人隨他一起，偷偷溜出了宮。

「殿下一定要萬分小心。」

「南寧，是不會害我的吧？」他看着裴沿苦笑。

「我在城門等殿下，一定小心。」裴沿再三囑咐道。

城郊客棧

商九早早來了約定地點，卻遲遲不見有人赴約，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過了半晌，終見有人進入珠簾那邊，想是有人來赴約了，便立馬擺正身姿。

「鄙人京城鹽商馮青，」商九想昨天馮青那麼拘謹，估計對方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便接着道，「不知小姐怎麼稱呼啊？」

商九在珠簾外等了半天，不見對方說話，便大著膽子走了過去。

「小姐？」

太子抬頭，便撞上了那雙美目。

他拿下摺扇，引得商九驚呼：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