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又沒人笑話你

第三十四章 又沒人笑話你

「施主請留步,方丈有話相贈!」

白葵停下了步子,回身望着追來的武僧:「還有何話?」

武僧答道:「方丈說,若是施主有心,倒也不是沒辦法尋到那蘇望亭。」

「哦?說說看。」

武僧乾笑了兩聲,道:「若是施主抓住了對於他來說很重要的人,並將此消息撒布出去,不怕引不出他現身。」

白葵聞言微微頷首,一雙美眸上下打量著那名武僧,嘴角卻揚起了譏諷味十足的笑。

「喲,想不到這千年古剎之中倒是不乏一些江湖險惡伎倆呢。說說看,抓了誰才能引他現身?那個他救了兩次的粉頭?」

武僧訕笑道:「那杜鵑兒怕是也早已躲了起來,不好尋。不過…蘇望亭的家中,聽聞還有一位兄長,和一個年幼的侄兒。」

此時白葵身旁的一名隨從拱手道:「少主,你可記得數月前你遣了一名死士前來九州請他回霜花宮?」

白葵嗤了一聲:「這都多久了還未見他現身復命,還指望這?想必是請不動蘇望亭,畏罪自殺了也未可知,也有可能直接被蘇望亭殺了……」

武僧聞言立即擺手道:「白施主莫急,他蘇家是茂州江南的望族,只需去茂州沿江一帶稍一打聽便可得知蘇家的位置。」

「哼,真沒想到你們九州的出家人竟慣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說着白葵滿臉不耐煩的拋了一塊金錠給那武僧,「知道了,你且先回吧,我們自有打算。」

武僧倒也沒推辭,美滋滋的收了金錠,轉身一溜煙跑了。

此時那名隨從小心的瞄了眼白葵,低聲道:「少主,真要去擄蘇望亭的家人?」

「哼!」

白葵雙手叉腰,一張俏臉上怒氣再現:「不然呢?莫非你有別的法子找到他!?」

隨從立即單膝跪下,垂頭道:「少主息怒,是屬下一時多嘴!」

「就這麼辦!走!!」

后。

蘇家大院門口余名黑衫男子翻身下馬。

白葵卻依舊騎在馬上,打量著蘇家大院那緊閉的朱漆大門。

「此處…便是他出生的地方么……」

話音未落,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的出現於眾人跟前。

霜花宮眾人迅速擋在了白葵身前,警惕的盯着此人右手捏著的一柄子午鴛鴦鉞!

夜孤鷹!!

白葵望着夜孤鷹那空蕩蕩的左袖,問道:「你是何人?蘇家的?」

夜孤鷹搖頭:「不是。你們是要來冒犯蘇家么?」

白葵嘴角揚起:「可以這麼說。」

夜孤鷹晃了晃手中的兵器,冷聲道:「我不允許。」

「哦?」

白葵似乎來了興趣,跳下了馬,撥開擋在他身前的眾人,緩步走至夜孤鷹的身前。

「你的左臂,如何斷的?」

夜孤鷹面無表情的答道:「蘇家,二少爺所砍。」

「蘇望亭?」

「對。」

白葵笑道:「既是砍了你一條手臂的仇人,你還為他看家護院?」

「他本可以殺我。」

「所以你便以此報他不殺之恩?」

「不。」夜孤鷹搖頭,「從他斬下我左臂那一刻起,我便已經死了。我只是在等著被蘇家人殺死。」

「所以你便要護著蘇家,生怕蘇家人死絕了,沒人殺你?」

「是。」

「有意思的人。」白葵繞着夜孤鷹踱起了步子,「可你,應該擋不住我們。」

夜孤鷹點頭:「有這個可能,畢竟你們人多。而我,又失了一臂。」

「不。」白葵直盯着夜孤鷹那深陷的眼窩連連搖頭,「我的意思是,我這邊隨便走出一個,你都攔不住。包括我在內。」

夜孤鷹聞言眯眼打量著霜花宮眾人,可當發現他們腰間所掛的窄鞘長刀之時,倒吸了一口氣。

「那刀……」

白葵笑道:「是不是斬斷你左臂的那柄刀,和我們腰間的刀一模一樣?」

夜孤鷹沉聲道:「你們究竟是何人!?」

白葵嘴角揚起:「新羅,霜花宮。」

夜孤鷹眉頭一皺,咬牙道:「蘇望亭曾經所在的那個霜花宮?」

「正是。」

緊握鴛鴦鉞的那隻右手垂了下來,夜孤鷹輕嘆了一聲,搖頭道:「既是蘇望亭出師的門派,那我的確攔不住你們。可我求你們不要殺蘇望亭的侄兒,否則我拼了性命也要啃下你們一塊肉。」

白葵上下打量了一番夜孤鷹,道:「可以看得出,你身手一定是不俗的,否則,一定不值得蘇望亭拔刀。放心吧,蘇家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殺。」

「那你們前來所為何事?」

「引蘇望亭現身!」

夜孤鷹聞言一愣:「尋仇?」

白葵卻並未答這話,沉默了片刻后,冷不丁的突然問道:「有個叫杜鵑兒的,你可認識?」

夜孤鷹點頭:「不熟,但知道。」

「哦。杜鵑兒…是蘇望亭的相好?」

夜孤鷹搖頭:「不是,杜鵑兒是他的救命恩人。驚風劍客聶雲飛,才是杜鵑兒的相好。」

白葵聞言一把揪住夜孤鷹那空蕩蕩的左袖,激動的問道:「當真。」

夜孤鷹瞄了眼左袖上緊抓的那隻蔥蔥玉手,點頭。

「呼……」

白葵長出了一口氣,臉上不自覺的泛起了笑。

一看就是發自內心的欣喜的笑。

「好了!」白葵拍了拍手,「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們並非來尋仇。但是,必須引他現身。」

夜孤鷹哦了一聲,道:「不殺人,那我就無所謂。」

白葵轉身對隨從們吩咐道:「從今天起,我們就佔了這蘇家大院,並要放出話去,若是蘇望亭二十日之內不現身,那我們便將他兄長父子二人擄回新羅!」

夜孤鷹問道:「若是擄走了蘇望亭的侄兒,那我可以跟着去新羅么?」

「隨你。」

夜孤鷹再次哦了一聲,道:「可以守着蘇槐兒的話,那我無所謂。」

「……」

白葵無語。

「你一直都是這麼怪的么?」

夜孤鷹:「無所謂。」

「……」

此時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天邊已現晚霞。

而晚霞最好看的地方,莫過於九州最南端的望州海邊。

落霞灘宗門所在之地。

一望無際的海灘邊遍是形態各異的礁石,落霞灘的弟子們分散端坐於這些礁石之上,面朝大海,苦苦鑽研著剛從鐵山寺得來的長虹貫日心經。

司徒空,也在其中。

自從那日被蘇望亭駭人的身手刺激之後,他愈發的用功。

至晚霞褪盡、星月當空之時,落霞灘眾弟子陸續返回宗門,可他仍坐於礁石之上反覆運氣試探,口中時而唉聲嘆氣,又時而吐納有序,十分的投入。

「喂,天都黑了還在練功那?」

一道聲音突然從他所坐礁石下面傳來!

司徒空受此一驚,經脈上的氣息猛的向胸口湧來,臉色瞬間漲紅,頓感血氣從胸口直衝向頭頂,幾乎壓制不住。

正驚慌時,只覺一隻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後背,一股暖流自掌心緩緩輸入體內,將經脈上亂竄的氣息壓回了丹田。

待丹田氣沉之後,司徒空這才睜開雙眼,一陣后怕,忙轉身看來人是誰。

這一看,他差點從礁石上滾了下去。

蘇望亭!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差點把你嚇出了事。」蘇望亭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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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司徒空慌張望了眼落霞灘宗門的方向,遂跳下礁石輕聲道:「蘇公子!?你怎麼來了?誒喲喂,我說你膽兒可真是夠肥的,你這把四大名門得罪了個遍,此時還敢來落霞灘?」

「嘿嘿。我知你不會告發我的。」

司徒空撓了撓頭:「你當日對我手下留情,我自然是不會告發你。哦對了,夜孤鷹,真被你殺了?那日我們折返去尋他之時,只拾得他一條斷臂。」

「額……」

蘇望亭的眼角直抽抽,支吾道:「沒……沒殺。」

司徒空急問道:「那他人呢?」

蘇望亭心虛的扯謊道:「那個……他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被我砍斷了一條手臂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司徒空苦笑道:「這的確是他的作風。夜孤鷹是一個相當自負的人,與你交手受挫之後,心緒崩潰也在意料之中。那…你冒險來尋我,所為何事?」

訕笑立即爬上了蘇望亭的臉:「嘿嘿,這不,想找你打聽些事情么。打探消息這方面,只怕天下屬你們落霞灘最強。」

司徒空聞言立即拍胸道:「你只管問。只要是我知道的,全告訴你。」

「你還是童子身不?」

司徒空眉頭一挑:「別鬧!」

「你不是讓我隨便問的么。」

「那我走?」

蘇望亭一把拉住司徒空,嘻笑道:「好好好,問正事。那個…關於天機九章白玉片,除了聶雲飛手中的那三枚,你這裏還有其他白玉片下落的線索沒?」

「啊?」司徒空的嘴巴張的老大,「我記得你曾說過的,對天機九章可是絲毫不敢興趣的,為何這回又巴巴的尋到我這裏來打探?」

蘇望亭苦笑道:「原是不感興趣的,可如今,我不得不打探。倒不是為了獲得什麼天下第一奇功,我單純的只是想用那九枚白玉片驗證一些事情。」

司徒空嗤了一聲,顯然是不相信蘇望亭的話,嘟囔道:「嘁,哪有不聞腥的貓。武林中人皆想獲得那奇經,你就大大方方的承認不就是了,又何需扭捏?又沒人笑話你。」

蘇望亭耷拉下了腦袋,無奈道:「好,我承認。我想要奇經。說吧,有線索沒?」

司徒空聞言雙手負於身後,滿面自豪,搖頭晃腦的說道:「天機九章么,自千餘年前我們落霞灘立派之時起,便已經開始搜索相關的信息了。」

「誒唷,祖宗!別賣關子了,你只說有沒有!」

司徒空樂了:「有。要說你還真問對了人,我正是落霞灘機密閣的守護之一。嘿嘿,平日裏我可是偷偷翻看了好多的機密,一般的落霞灘弟子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的。」

見司徒空還在賣關子,蘇望亭額頭的青筋在跳動。

他的手,扶上了腰間的刀柄!

「我這人有個毛病,就是憋的久了,這手就不聽使喚,會情不自禁的拔刀。也不知會砍到些什麼。」

司徒空頓時冷汗涔涔,忙擺手道:「你別…別嚇我!我說、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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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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