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祖廟溺水
老婦人喊得很是大聲，尖銳的嗓音瞬間就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許夜和王小歐也第一時間就朝着那老婦喊叫的方向跑了過去。
來到現場后許夜便就看到，是有人落水了。
此刻不大的池塘邊已經圍滿了人，幾個男人正在池塘內拚命拖拽著一個年輕少婦朝着岸邊爬著。
失足落水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尤其現在又是夏天，這種事情幾乎經常都會發生。
但許夜注意到，眼前這個女人，似乎不是失足落水那麼簡單，因為許夜看到，在她脖頸的位置，有一雙黑色的手印。
此刻那少婦已經被拖到了岸邊，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的不斷喘息著。雖然僥倖沒有被淹死，但意識已然不是很清醒了。
許夜朝着人群後面的池塘邊走了過去，蹲下身後仔細凝視着那片已經長滿水藻，散發着一股惡臭的池塘。
池塘很臟，因為靠近祖墳大家還是會有所避諱，很少會有人來這邊打水或清洗東西，既然如此的話，那少婦為何會來這裏。
許夜蹲在池塘邊，一邊思索著一邊忍不住點了一根煙慢慢抽了起來，那少婦的丈夫趕來后，在其他村民的幫助下，將人背了回去。
其他村民則是在旁邊三三兩兩的聚攏在一起，竊竊私語的說着什麼，不用去想許夜也大致可以猜到，他們肯定是又將這件事和祖墳的事情聯繫到了一起。
但就在這時，自祖廟那邊一個衣着邋遢，鬍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一路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周圍的村民看到后，都紛紛讓了開來，臉上滿是驚恐和排斥的神情。
來人許夜認識，正是那曾經主持遷墳儀式的老煙斗。
老煙桿好像真的瘋了，完全沒有了平日裏受人尊敬的幹練神態，活脫脫就是一副現實版的樹先生形象，蓬頭垢面，罵罵咧咧的走進了人群。
一路指著路邊站做兩排的村民鼻子，罵着走向了那片發臭的池塘，什麼忘恩負義，白眼狼，天打雷劈的惡毒話語都罵了出來。
而那些村民雖然臉上的神情都十分不悅，但大都默默低着頭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反駁的話。
畢竟大家都知道老煙斗瘋了，誰會去和一個瘋子一般見識呢。
許夜此刻就站在池塘邊一顆老槐樹下面，饒有興趣的看着老煙斗指著鼻子罵人，他倒是並不覺得老煙斗瘋了，反而覺得此時的老煙斗，要比平時有意思，甚至覺得老煙斗吹鬍子瞪眼的模樣似乎還有些可愛。
畢竟他又沒有罵自己。
但是下一秒。
許夜就不這麼想了，因為老煙斗看到了站在槐樹下的自己，徑直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看到走到自己眼前，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看的老煙斗，許夜恭恭敬敬的出聲喊道：「二大爺。」
但老煙斗並沒有理會許夜，而是繼續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許夜的背後看，就好像許夜的背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那種眼神看的許夜心裏直發毛，忍不住再次出聲喊了一句：「二大爺。」
老煙斗依舊沒有理會許夜，而是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跑出來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扎著一條馬尾辮，怯生生的看着許夜說道：「大哥哥對不起，我爸爸他腦子有點糊塗了，您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
看着面前小姑娘俏麗的模樣，許夜笑了笑輕聲道：「沒事的。」
但老煙斗此時卻突然伸手，一巴掌就扇在了許夜的臉上，同時死死盯着許夜，用一種撕裂的嗓音說道：「你該死，該死。」
老煙斗這一把掌的力道出奇的大，許夜直感覺自己的眼前一陣發黑，差一點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大哥哥，大哥哥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那小姑娘一把扶住了許夜，連聲向許夜一個勁的道歉。
「丫頭，你給我過來，給一個快死的人道什麼歉。」老煙斗走上前，一把將那小姑娘拉回到了自己身邊，眼神厭惡的看着許夜，似是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許夜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看着眼前依舊神神叨叨的老煙斗，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好像與這老頭並沒有什麼過節，他為何要如此詛咒自己，甚至還朝着自己動手呢。
「老煙斗，我們沒仇吧，剛才這一巴掌，作為一個晚輩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但是你要是再這麼過分的話，可就別怪我還手了。」許夜看着老煙斗有些氣憤的說道。
但老煙斗一聽到許夜這話，瞬間就勃然大怒，伸手指著許夜，渾身顫抖著道：「你......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你一把年紀了，都敢動手打我，我怎麼就不敢還手了呢。」許夜說着，眼神看向了那站在老煙斗身邊，楚楚可憐的小姑娘道：「要是逼急了，我連她一起打。」
「欺，欺人太甚，老夫和你拼了。」那老煙斗突然大喊一聲后，整個人就以及快的速度撞向了許夜。
許夜本就站在池塘邊，而且也沒有料到老煙斗竟然會來這麼一招，不等他有所反應，整個人就和老煙斗一起掉進了池塘內。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又是之前那個老婦人，尖銳的嗓音再次喊了起來。
村民們也再次聚集到了池塘邊，開始了新一輪的打撈。
許夜是不會水的，在跌進池塘里的一瞬間，他整個人就開始後悔了，自己沒事和這發瘋的老頭斗什麼嘴呢，現在好了平白無故遭受了這無妄之災。
池塘內很快就有人跳了下來開始打撈，但這時許夜才發現，老煙斗似乎是鐵了心想要和自己同歸於盡，雙手死死的抱着自己，雙腿也盤到了自己的腰上，拼盡全力將自己朝着水下拖去。
許夜的胸口開始發悶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再這麼下去的話，他今天很有可能真的會陪着老煙斗一起溺死在這發臭的池塘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