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胖子也有艷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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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清順祥出來，周林耀開著快要散架的破麵包車，小米坐在副駕駛。

「小米。」

「耀哥。」

「在直播間發完紅包，我們還有多少錢？」周林耀問。

「沒多少了，也就幾千塊，下個月公司要繳房租。」

「又要過苦日子了。」

小米望著窗外，說：「耀哥，是不是我們的直播風格太極端了。你看那些探店主播，吃香的喝辣的，還有錢拿。即便有不好吃的，也說的很委婉。你不接商務，全靠那點流量返現，我們還在天府廣場租的辦公室，費用高呀。」

「小米，創立耀哥探店的時候，我就給自己定下了原則。我們不是廣告公司，不恰爛飯，我們的初衷很簡單，就是告訴大家，誰家值得吃，誰家不值得吃。本來美食主播就是幫助粉絲和顧客排雷的，咱如果和商家聯手，那還要臉嗎？」

「可是，我覺得你剛才說的還是有些重了。畢竟在場的那麼多人，還有好多都是自媒體。大家會不會覺得你是在嘩眾取寵呢？」

周林耀苦笑了幾聲：「我呀，已經夠委婉的了。你看到沒有，那一鍋筋頭巴腦，全部都是碎肉，最便宜的連骨筋。根本沒有蹄筋，牛腩筋。」

「耀哥，別想那些了。三天後的江湖菜爭霸賽？你準備怎麼辦？我們要是輸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最難搞不是於耿生，也不是筋頭巴腦，而是那個老頑固。」

「老頑固？」

周林耀抬起手，捅了捅頂棚，說：「就是那個。」

「那個？我不明白。」

「生我的那個男人。」

「你爸啊，從沒聽你說起過，他？」

「哎！」周林耀長長的嘆了口氣。

「難道？」小米疑惑地看著周林耀。

「這還要從我媽的事情開始說起。」

「阿姨？她前年不是？」

「去世的是我的養母，我一直沒見過我的生母。問我爸，他也是支支吾吾的，沒個准信。」

「原來是這樣。」

周林耀扶著方向盤，苦笑了幾聲：「瞧他的窩囊樣，我懷疑，就是因為我媽看不上他，跑了。因為這個事，我也有幾年沒回去看他了。」

說完，他沉默了。

麵包車開出兩條街區后，小米說道：「耀哥，我們去吃點東西吧，吵了一晚上，我還餓著肚子。」

「好，找好吃的地方，是我們最擅長的。」

應付了一句，周林耀雖然開著車，可思緒早就陷入到曾經那些不快的回憶之中。

「耀哥！！」

隨著小米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周林耀馬上回過神來。再一看，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直接斜停在了前方，攔住了周林耀的去路。

一腳急剎車，後排的破門發出刺耳的剮蹭聲，麵包車險些撞了上去。

「你眼瞎了？」周林耀把腦袋伸出車外，直接開罵。

法拉利轟鳴著，等了半分鐘，車上也沒有人下來。

周林耀推開門，剛想下車。

這時，法拉利駕駛室一側的門被推開了。

又過了幾秒鐘，一條大長腿，從裡面伸出來，黑色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

「哇，這……」小米捂著嘴，驚呼。

接著，另一條大長腿也出來，穩穩地踩在地上。

「我還以為是個殘疾人呢。」周林耀嘲諷了一句，故意將玻璃升起來。

接著，一個帶著口罩，帽子，身材高挑，穿著時尚的女人從車上下來了。

「哇，這身材，呦呦呦，流口水呀。」

羨慕嫉妒之後，小米倒抽了口涼氣，繼續說：「耀哥，你要走桃花運了。」

「桃花運？我看是桃花屁吧。別自作多情了。」

「真的，我有女人的直覺。」小米調侃道。

「我滿腦子筋頭巴腦和那個老窩囊，還有心思走桃花運。」

魔鬼身材的女人踩著標準的高跟鞋貓步，走到周林耀旁邊，優雅的抬起手，用指關節敲了敲車窗。

噹，噹噹！

周林耀將玻璃放下一半，不耐煩地問：「會不會開車，這撞了算誰的？」

女人的聲音，特別有磁性。

按說，坐在旁邊的小米，她的聲音既標準，又甜美，就算是夠好聽的了。

可這個女人的聲音，比小米的還要好聽。

「你就是那個吃遍本地的探店主播，大鬧清順祥，要手撕名廚於耿生的耀哥？」

「有事說，有屁放。」

「你剛才可真威風，郭萬揚在餐飲投資界可不是一般人，你敢懟他？以後還混不混了？」女人在一旁話裡有話的提醒道。

周林耀瞟了女人一眼，說：「過幾天我把郭萬揚收了當馬仔，就可以了。」

「你真以為你能贏於耿生？」

「拭目以待吧。」

說完，周林耀將玻璃升起來。

小米在車內抱怨道：「喂，喂喂，耀哥。你真是個直男，憐香惜玉都不懂。這送上門的，你……」

噹。

噹噹

玻璃又被敲響，周林耀不耐煩地嘆了口氣，把玻璃降下來，問：「你有什麼事？」

「這市區里，所有的美食，犄角旮旯的，你都能找到？」女人略帶懷疑口氣。

「那當然，三十年的包子鋪，巷道弄堂里的香辣牛板筋，挑著扁擔的涼粉，走街串巷的米花糖。」周林耀回答道。

女人沉默了幾秒鐘，把手搭在車門框上，說：「你能不能把玻璃都降下來？」

「吱！」

一陣電機聲后，玻璃完全降入槽中。

「二十年前，我在雲中吃過一家牛肉串。那個味道，一直在我的記憶最深處，忘不了。這幾年，我已經過來找了好多次，都沒找到那一家店。既然你這麼熟悉，可不可以……」

一聽到找吃的，周林耀的架子算是放下了，他問：「你，你還記得老闆長什麼樣嗎？」

「不記得了，但是我殘存的記憶里，他身上有一股濃重的廉價雪茄味。」

周林耀沉默了片刻，說：「我知道他。」

小米用手指悄悄伸過來，捅咕了周林耀幾下。

「那你帶我去行嗎？我請客，我已經找了很多年。」女人央求道。

「這個人已經死了，有七年了吧。」

「這……」

周林耀咬著嘴唇，女人挪動腳步，無比失望地說：「對不起，打擾了。」

說完，便準備離開。

「喂，我話還沒說完呢。」他探出腦袋，喊道。

女人一聽，瞬間來了精神，馬上走過來，問：「怎麼？難道。」

「滿身雪茄味的那個，是燒烤店老闆的父親，他並不會燒烤，只負責上串兒！真正的烤工，叫黑子，還活著呢，而且還是我的好哥們。」

「真的？」

女人喜笑顏開，腳下，高跟鞋吧嗒吧嗒的聲音，表示著她內心的興奮和期待。

「真的。」

「你帶我去，我請客，好不好？」

小米在旁邊說：「就是就是，我們還沒吃呢，咱們一起吧，耀哥你這麼熱心。」說完，玩了命的擠眉弄眼。

周林耀拿出手機：「我就不去了，小米還沒吃飯，去吃燒烤的話，又要喝酒，還耽誤時間。這樣吧，我把他家的電話給你，你打電話就行。」

「媽的，你個死榆木疙瘩，活該母胎solo。」小米低聲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