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續命套餐

小姑娘高興的往前帶路，路過自己學校時，還給林易指了指。

一前一後走街串巷的走了有四五里，終於拐進了一處老家屬院。小姑娘家看樣子是租住在一處地下室，十來平方，離地露出半個窗戶，大中午的屋裏也得點着燈。

屋子角落床鋪上躺着個瘦的失了人樣的婦人，應該就是孩子媽媽了。蒼老的看起來像孩子奶奶，應該是某種癌症晚期了。旁邊有個老太太正從湯鍋里往外盛粥。

床上的婦人見孩子回來，勉強笑着掙扎了幾下還是沒起來。有氣無力的估計哼著孩子的小名。

光線一擋，冷不丁看見孩子帶進來個陌生人。

「媽，我找到那個醫生了。就是以前爸爸說過什麼病都能治好的醫生。」孩子興奮的向媽媽炫耀。

「別提你那個沒人性的爸爸了，他說的做的哪件靠譜過？」老太太生氣的把湯鍋往邊上挪了挪，從角落拖出個小馬扎示意林易隨便坐。

「花奶奶，這是真的，我聽我同學也說過。」小姑娘倔強道。

「好吧好吧，那我回上面去給你們打壺水來，你先讓這個小大夫好好看看。」花奶奶說着蹣跚着腳步出了地下室鐵門。

林易也不啰嗦，開門見山的對床上的婦人說道：

「我可以救你，但是你想多活多少年，你孩子就得少活多少年。最多換十年，我給你五分鐘考慮。」

婦人一臉迷茫，不知道是不相信還是在考慮。

「醫生，不能直接給我媽媽換100年嗎？」小姑娘一旁問道。

「換100年，你就馬上死了。」

「哦，那給我媽媽換一半吧，這樣我就能跟她活一樣長了。」小姑娘一臉的憧憬。

床上的婦人迷迷糊糊斷斷續續道：「換，換一年吧。。我再活一年，說不定她爸爸就能回來了，孩子就有人照顧了。」

「算了，我破例給你個建議吧，你閨女壽運極高，能活90多歲，換掉十年也還能活80多高齡。起碼你能看着孩子長大。」

將死之人的想法，常人很難理解。婦人眼中有着期待有着痛苦，顫顫巍巍摸著孩子頭，終於「嗯」的答應了一聲。

這種事見得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

林奕左手按著孩子掌心，右手按著婦人掌心，心中默念。

一縷血絲從孩子手掌藉由林易身體，緩緩注入婦人體內。幾息之間，生命便已傳遞。

林易正收回雙手，屋門口「咣當」一聲嚇人一跳。

原來是打水回來的老太太失手打了鐵皮水壺，只見她嘴唇哆嗦著，揮舞著無處安放的雙臂跌跌撞撞的進到屋裏。

走到床邊，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林易跟前。

「你。。你是小神仙。。的後人吧。。。確實。。確實長得很像。」老太太抬頭直愣愣盯着林易，渾濁老眼儘是淚。

「嗯。。應該是吧。。」林易無語道。

「六十多年前，你，哦不是。。是你爺爺救過我爹一命。。當時鬧飢荒，我爹把能吃的都給我了。。差點就餓死了。。幸虧碰到小神仙救了我爹一命。。」

「我還記得很清楚，也是像你一樣兩邊搭着手，一會就活過來了。。當初也不懂十年啥意思，等到十年後我爹得重病快死時，卻怎麼也找不到小神仙了。。」老太太還在回憶中絮絮叨叨。

「當然找不到了，那時死人太多，管也管不過來，乾脆跑海外清凈去了。」林易吐槽道。

沒一會，生病婦人已經能下床了，拉着小姑娘的手，低着頭，含含糊糊的不知道是在道謝還是在問需要多少診金。

「不用了，要給你們也給不起。。。剛好我也餓了，就喝你們一碗熱粥吧」，說罷便端起剛才老太太盛好的粥幾口下肚。

臨走，老太太推著小姑娘讓她央求小神仙留個聯繫方式，以期10年後再搭救一程。

「算了，我漂浮不定，人各有命，一切隨緣吧」於是便提着掛羊頭賣狗肉的藥箱子走了出去。

今天的生意異常火爆，回到店裏居然已經站了一圈人。各個外表西裝革履，內里肌肉賁張，倒不像是走投無路來賣命的。

胖丫像只胖鵪鶉，縮著腦袋躲櫃枱後面椅子裏，屁股都不敢坐嚴實了。眼看老闆回來，剛想起身招呼一下有客人來了。店裏那七八個西裝大漢已經轉身把穿着長衫，掌柜模樣的林易給圍個嚴實。

領頭的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你是這當鋪的林掌柜？」

不待林易點頭，那領頭的壯漢確認完畢，「我們老闆想請你去給看個病，車在外面，咱們走吧」

說罷不等林易回話便示意手下帶路，準備前後裹挾著出發了。

開路的兩三個大漢，驅散走門口看熱鬧的閑人，回首等著大部隊出來。店裏這時狀況卻有點怪異。幾人連拉帶拽都沒把林易推動一步，長衫都快扯爛了。

「我這看病有規矩，一得先告訴我病人名字，我得知道他有沒有錢付醫藥費。二得去我們櫃枱找工作人員登記造冊一下，要不工商稅務會查的。」林易慢條斯理說道。

胖丫一聽都快哭了。。掌柜你會看個屁病啊，還登記，連個登記的本都沒。。

領頭的大漢火也上來了，一揮胳膊就準備讓動手打砸了。

「停。。別砸，我跟你們走。。」真是剛才有多裝，這會就有多打臉。。店外看客正等著看好戲，這主角卻一秒就慫了。。

一行人進了村口的車，在這群看客的目送下呼嘯而去。店老闆欠了高利貸被堵門催債，掌柜冒牌行醫治死人，被抓去陪葬。客人典當真跡，卻贖回假貨，抓掌柜去剁手。各種版本在魚龍混雜的城中村發酵開來。

車一路南下，差不多3個小時，到了東山市最南邊的一個縣城。七拐八拐的最後來到郊區山腳下的一處別墅。

這群西裝大漢也沒藏着掖着，直接把林易帶到了一個房間，一張富貴的病床前。

看着那油盡燈枯的臉，原來是曾經東山的首富，金礦發家的柴玉春。這兩年不咋在公眾面前露臉了，原來是患了重病，才50多歲的人，錢還沒花完，人卻要沒了，悲哀啊。

暴發戶的作風也還是這麼粗魯，你要是直接說你是誰，我看在錢的面子上，能不來嘛。。林易暗自吐槽道。

床邊站着的一男一女倆二十多歲年輕人，看模樣應該就是柴子朗柴子惜這一雙兒女了，少爺長得胖了些，一副金邊眼鏡卡在眼窩裏。千金長得不錯，沒有常見的叛逆富家女的大金耳圈，一身家居運動服配上清湯掛麵的臉，看着很舒服。

柴大少爺禮賢下士般的跟林易握了握手，讓人上了茶后，屏退了眾人。

「我聽外面朋友說，先生你是一位世外高人，有起死回生的神仙手段。。。你看我爸還有救嗎？」

首富千金柴子惜聽罷也是一臉期待的看着林易。

「只要沒咽氣，都有的救。」

「我這有兩個套餐：

套餐一：直接續命，續一年命收10%家產，最多續十年。

套餐二：找個人換命，也是最多換10年，收費是50%家產。」

「先生這個價格好像確實不便宜啊，或許說這個收費方式不太公平啊」柴大少爺貌似準備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