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重遇朱溫陷匪窩

第二十章 重遇朱溫陷匪窩

天上偶有些許白雲飄浮而過,偶有鷹隼之聲傳來,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李瞻被眾土匪押著行走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上,彷彿路沒有盡頭,此時嘴唇發白,在太陽強烈的炙烤下有些頭暈目眩,四肢無力,咬着牙在前行着,雖然煎熬,但暗自慶幸,終於死裏逃生,不用去長安砍頭了,雖落入土匪之手,總好比落入田令孜那閹貨的手中要好。

暗忖間李瞻不忘觀察隨行的土匪們,只見土匪們有說有笑,走路大搖大擺,再看土匪們的兵器,不禁搖頭苦笑,沒想到自己也加入「裝修隊了」,可剛要咧嘴,發白的嘴唇有點疼。

就這麼一路步履蹣跚的隨着土匪們前行,好不容易走出了蜿蜒曲折的小路,還要走山路,可望了望高山,只覺得山路難於上青天,每一步路都是咬牙前行,汗珠子不覺淌透了整個袍子,看到腳下有一根木棍,剛要彎腰去撿,誰知一個踉蹌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轉眼,李瞻漸漸有了意識,周圍唉聲嘆氣,吵吵嚷嚷,突然有人用濕帕在擦拭著自己的額頭,瞬間感覺清涼了好多,這種舒服秒不可言,於是緩緩睜開眼睛,光線昏暗,人頭攢動,很多人擠在一間小黑屋裏,更可氣的是氣味難聞,汗腳的味道嗆的人喘不過氣來,突然熟悉的聲音傳來:「瞻哥。。兄弟。。」

李瞻下意識側臉,只見兩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乞丐熱情的呼叫自己,「瞻哥,你怎麼樣了?好些了嗎?」李瞻雙眼迷離瞬間清醒,一股腦坐了起來,激動道:「朱大哥,惠兒你們怎麼在這裏?」原來是闊別已久的朱溫和張惠。

朱溫也很是激動的拉着李瞻手激動道:「可算見到你了兄弟,我還真以為你我兄弟此生無緣相見了!」說話間抱住了李瞻,朱溫不斷的邊哭邊拍著李瞻的背,差點拍吐了,李瞻也很是高興,沒想到還能再次遇到,不管朱溫以後怎麼變,至少現在是真情,真性。

一旁的張慧也喜極而泣,不停的拽著朱溫的衣角勸慰道:「行了,行了!瞻哥能活着就好!」朱溫才鬆開李瞻。

這個屋裏的其他人都看着這一幕情形,面面相覷,不知所以。

李瞻坐了起來,熱情道:「朱大哥,你們怎麼會在這裏?這是哪兒?」

朱溫平復心情后,緩緩道:「自宋州城一別後,我和你嫂子本打算聯絡兄弟們前去營救你,可王鐸老賊派重兵把守,只好作罷,想要去曹州投奔黃巢!可聽說朝廷新任命了節度使以鎮壓王仙芝、黃巢的草軍,一路上戒備甚嚴,我等已是叛賊,還是先避避風頭,只好掉頭向西,打算先找一棲身之地,而後再投奔草軍!」說完后,流露出很是無奈。

張惠此時皺着眉頭,靜靜的盯着朱溫,欲言又止的樣子。

李瞻看到張惠表情立刻心領神會,這老狐狸在撒謊,要是戳穿了大家都不好下台,紙糊的兄弟沒法做了,只好悻悻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朱溫狡黠的看着李瞻,聽到如此說辭,才稍稍欣慰了許多。

李瞻環視了小黑屋的環境后,問道:「朱大哥,咱們這是在哪裏?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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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又是什麼人?」

朱溫也環視了一下周圍的人,回道:「嗨!這是通往汴州城的萬歲山,是西行洛陽、長安的必經之路,以往這裏並無人煙,最近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了一夥土匪,倒也不打家劫舍,只是專門和朝廷過不去,這些兄弟都是官軍!」

李瞻明白了事情來由之後,不由「哦!」了一聲,自言道:「原來如此!」

李瞻突然嗓子冒煙咳嗽了兩聲,一旁的張慧噓寒問暖道:「瞻哥,你快躺下!好些了嗎?」

李瞻躺了下去,盯着關切的張慧道:「不用擔心,我好多了,只是長途跋涉,受累過度,休息兩天就好了!」

朱溫此時眉頭緊鎖,看着李瞻和張慧的一言一行,似乎別有所想。

昏暗的光線,雖然看不清朱溫臉上的表情,但也能猜到這老狐狸心裏的那點小九九。李瞻趕緊打岔道:「朱大哥,你我生死兄弟,既然大難不死,我等必要一展抱負!」

朱溫疑問道:「兄弟,這次見到你和以往不一樣了,有了些許叛逆的豪情!你經歷了什麼?對了,王鐸那老賊沒對你怎樣吧!」

躺着的李瞻忽然很欣慰,目光堅定,一股豪情萬丈的氣概油然而生道:「王鐸老賊對我威逼利誘,希望我能輔佐他成就萬世功業,我沒應,就把我獻給田令孜,聲稱要在長安砍我的頭!」

朱溫忿忿道:「這個老賊,以後我要親手把這老賊的腦袋擰下來,給兄弟解氣!」

李瞻看着朱溫的盛怒,也看不透這老狐狸的真假。不管真假吧,最起碼這一刻感受到了朱溫是有溫度的,只好帶着感激的情緒道:「朱大哥,那是后話,咱們現在還是想想怎麼逃離這個土匪窩!」

朱溫問道:「兄弟可有良策?」

李瞻被朱溫這麼一問,直接蒙圈了,剛醒來,就問我良策,難怪這傢伙以後能成大事,此人雖無決勝千里之策,也無匹世的勇力,但善納諫,善用人,敢決大事,再次遇到朱溫這種感受尤為強烈,王圖霸業,唐末這局大亂棋,還真的由這種人來下才行。

李瞻正在出神的盤算著,此時朱溫呼喚道:「兄弟。。兄弟。。」

李瞻下意識回神道:「朱大哥,我看這幫土匪倒也不是十惡不赦,只與官軍作對,興許是哪裏來的敗兵暫時盤踞在這裏,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在聽完李瞻的話后,朱溫似有所思,緩緩道:「恩,兄弟分析極是!」

屋外陽光明媚,屋裏昏暗無比,尤其是氣味兒難聞之極,李瞻只是有點想吐。

忽然屋門被打開了,扛着斧頭的瞎眼二虎在門口嚷嚷道:「嚯,這味兒!」說話間不停的用左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趾高氣昂的叫嚷道:「都出來跟我走!」

牙兵都稀稀拉拉的出去了,特地走了進來,來到躺着的李瞻跟前,湊近瞅了瞅,不屑道:「吆,沒死呀!這一路上把我累的夠嗆,死沉死沉的!要不是鳳姑嚴令,早把你扔到山上喂狼了!」

李瞻在聽到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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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二虎如此說道,倒也沒有生氣,回道:「多謝二虎兄弟!」

瞎眼二虎依舊扛着斧頭大大咧咧道:「謝?你打算怎麼謝謝我?你包袱裏面是啥寶貝呀?倒是有點分量,昏迷了還死死拽著!」

李瞻心想,這瞎子還在惦記我包袱,痴心妄想,但又不能過分,平靜的回道:「來日方長,日後重謝二虎兄弟!」

瞎眼二虎扛着斧頭搖晃着走向門口,回頭道:「來日方長?別,你小子要謝,就謝鳳姑吧!起來跟我走吧!」話間帶着戲謔的語氣。

李瞻此時緩緩起身,張慧趕忙去扶,朱溫也幫忙,李瞻特地把包袱背在背上,趕忙推諉道:「朱大哥,惠兒,我自己能行!」定了定神,踉蹌的走了幾步,慢慢的出了屋門。朱溫緊隨其後,張慧也形影不離的扶著李瞻。

出屋后李瞻順感胸襟開闊,山巒起伏,群山懷抱,頗具形勝,難怪叫萬歲山,平原里來這麼一座山,那不叫萬歲,叫啥。

一行人跟隨張牙舞爪的瞎眼二虎,轉眼來到一處開闊的廣場,隨着瞎眼二虎的一句「等著!」

眾人停了下來,李瞻被張慧扶著,朱溫在側,停在廣場,極目望去,正對面有一座大堂,堂前樹有一桿杏黃大旗,旗上赫然寫着一個大大「尚」字,只見大旗時有微風輕拂,好不威風。

不一會,大堂里稀稀拉拉出來一行人,這期間又見到了颯姐「鳳姑」,但為首的是一個三十多的漢子,只見其頭戴襆頭,身着白袍,濃眉大眼,五大三粗,和袍子極不匹配,總之看着很是彆扭,手中拿一把蒲扇,不一會行人在大堂前一字排開,漢子居中,看來這是土匪頭子,兩邊瞬間圍了很多人,有的土匪看着廣場的人咧嘴笑嘻嘻,有的交頭接耳,至於手中兵器么,依舊五花八門,個個有點凶神惡煞,有點頤指氣使。

廣場上的李瞻看到這陣勢,有點水泊梁山的意思,人群中不禁望向身着紅袍的鳳姑,此時的鳳姑也在盯着人群,不經意間瞥到李瞻在盯着自己,二人眼神交匯的那一刻,李瞻滿眼仰慕,對鳳姑點頭致謝,鳳姑依舊冰冷,直視李瞻,卻無動於衷。

突然廣場上傳來一句「你們這幫土匪,快放我們回去,否則朝廷大軍一到,定叫爾等灰飛煙滅!」話音剛落,一聲鷹隼聲音撲面而來,說話的牙兵瞬間倒地而亡,眾人皆驚。

只見黑袍少年張弓搭箭射的很隨意,但又是正中眉心,手速之快,場上之人根本來不及防備,堪稱神射。

朱溫下意識的拽了拽李瞻。

李瞻對朱溫小聲道:「朱大哥定神,咱再往下看看!」說罷,朱溫回神兒,沖着李瞻點了點頭。

突然在大堂中的土匪頭子用蒲扇指著死去的牙兵口氣硬硬道:「諸位,莫慌,此賊該死,平日仗着是官軍,欺壓良善,橫行鄉里,死不足惜!」

廣場上的李瞻在聽到此人話后,稍稍放鬆了,估計也是活不下去,才嘯聚山林,觀其面相,聽其話語,似有凌雲之志,李瞻不禁好奇這是誰呢?從哪裏來的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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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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