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梅花晚開

第45章 梅花晚開

秋去冬來,江南的冬天有點潮濕,有點冷。

甄珍又生了個孩子,是千金。

尚重樓高興壞了,自己一直期盼生個女兒的,今天終於如願以償。

孩子滿月這天一大早,尚重樓老早就來到街上,買了一頭豬,準備回去殺了,請親朋好友吃飯。

尚重樓把豬扔上板車,拉着板車心裏喜滋滋地往前走。

突然看到前邊有一男一女兩個老人,在追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一邊走一邊喊:「青黛,你慢點,等等我們!」

尚重樓吃了一驚,心道:「青黛?難道是單青黛?」想到這裏,把板車停了下來,放在路邊。然後展開輕功,追上了那名女子。

那個女子看到有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於是拳打腳踢。尚重樓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仔細一看,真的是單青黛。

後面的兩個老人也追了上來,尚重樓一眼就認出了河零榆和單遠方。

河零榆說道:「是尚大俠吧?謝謝你攔住了青黛。我們老了,怎麼也追不上她。」

尚重樓說道:「阿姨,發生什麼事情了?青黛這是怎麼了,披頭散髮的。」

河零榆流淚道:「青黛病了,大概是跟我以前的病一樣。我們想帶她來找徐長卿,給治治。」

尚重樓說道:「正好,跟我一起回去吧。」拉着單青黛的手問道:「青黛姑娘,我們去找徐哥哥好不好?」

單青黛狂笑道:「好啊,好啊,我要找徐哥哥!」然後又愁眉苦臉地說道:「我爹不給我找,總是把我關起來。」

單遠方聽了,有點尷尬,說道:「尚大俠,你不要聽她亂說。」

尚重樓又說道:「青黛姑娘,你的甄珍姐姐又生了個寶貝,尚大哥請你吃紅雞蛋,好不好?」

單青黛哀怨地說道:「我好久沒吃雞蛋了。」

尚重樓拉着大肥豬,順便把他們一家人也帶了回去。

到了家門口,尚重樓高喊:「徐長卿,你的青黛妹妹來了!」

徐長卿在屋裏面說道:「尚大哥,你不要開玩笑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她。」

尚重樓說道:「你出來看看啊。如果她再跑了,我可不負責任。」

徐長卿走了出來,一看,果然是單青黛一家人站在門外。徐長卿激動地走了過去,拉着單青黛的手問道:「青黛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單青黛仔細地望着徐長卿,說道:「徐哥哥,是你呀。」卻沒有了往日的熱情。

河零榆說道:「徐郎中,青黛病了,也許跟我以前的病差不多吧。我生過這種病,我比較了解。比較厭世,求生慾望低。」

徐長卿道:「不要緊,是病就能治。我們一起把她治好,好不好?」

河零榆和單遠方一起點頭。單遠方道:「徐郎中,對不起,都是我造成的。否則青黛也不會成這個樣子。我還耽誤了你們的青春,棒打鴛鴦。」

徐長卿道:「叔叔不要這樣說。其實我知道,你那種表現也是病。你現在跟阿姨團聚了,你的病也就漸漸好了。我們生活中,因為情緒而導致的病很多很多,鬱症和癲狂也是其中的一種。」

河零榆拉着徐長卿的手說道:「徐郎中,你還要不要我們家青黛啊?她這種年紀,快三十歲了,這種情況,別人也不會要了。」

徐長卿說道:「阿姨請放心,我一直在等青黛。無論她有病還是沒病,我都會等她。如果遇不到她,我準備出家做道人了。」

河零榆緊緊地握住了徐長卿的手,淚流滿面,說道:「長卿,你真是我們家的救星。有你,青黛就有希望了。」

第二天,徐長卿給單青黛把了寸關尺脈和人迎脈,看了舌苔,做了確診,確實是鬱症和輕微癲狂。

於是徐長卿在日落以後漏水下一刻,以補法進針單青黛的足少陰腎經之太溪穴,並讓其配合進針呼氣,出針吸氣。有暖針感后出針。在漏水下二刻同樣以補法調理了單青黛的手少陰心經和手厥陰心包經。

第三天日落後,徐長卿又以補法調理了手太陰肺經、足厥陰肝經和足太陰脾經。並讓甄珍在粥裏面放了點紅棗、當歸、和黃芪,以補氣補血。這樣,經過一番調理,單青黛的氣色漸漸好轉,精氣神也恢復了不少。

徐長卿看到單青黛胃氣好轉以後,又給她調理了陰陽二蹺之申脈和照海穴,瀉其陽邪,補陰不足。這樣,單青黛的睡眠也逐漸走入了正常,無失眠再次出現。

經過一個月的調理,單青黛又恢復了少女時期的活潑可愛。徐長卿笑着對單青黛說道:「你還沒好透呢。我還得繼續給你調理一個月。」

單青黛說道:「能和徐哥哥在一起,你可以調理一輩子!」

徐長卿笑道:「你這是耍賴皮,不想好啊?我倒是希望你健健康康的,不用調理。」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徐長卿給單青黛調理了三個療程。單青黛完全恢復了健康。

這天,徐長卿帶着單青黛來到了自己以前和師父住過的山谷,單青黛十分開心,說道:「徐哥哥,你真的是在神仙生活的地方長大的。你看看這個梅花,好漂亮,在風雪之中傲然獨立,像個堅毅的女子。」

徐長卿摟住單青黛的腰,說道:「青黛妹妹,你就像這個梅花一樣的美。梅花雖然開得晚,但是仍然是幸福地過了一生。來,我采一朵戴在你的耳邊!」徐長卿折了一朵梅花,斜插在單青黛的鬢角。梅花在寒風中嬌俏地顫動,溫暖而美麗。

單青黛看着徐長卿的鬢角,已經長了幾根白髮,竟然流下了眼淚。說道:「徐哥哥,你等我等得頭髮都白了。我不值得你等那麼久,喜歡你的女子那麼多,你又何苦為了等我?」

徐長卿說道:「是的,那些女子都很好,可是我,卻不需要。」

單青黛感受到了徐長卿的深情,緊緊地靠在他的懷裏,不願分開。

徐長卿和單青黛正沉浸在深深的愛情里,連外面的聲音竟然也沒聽到。

突然,徐長卿推開單青黛,身體向前滴溜溜地旋轉,縱身而起,下落的時候雙掌推出,一股勁風擊向了前方!

就聽得「哎呦」「哇噻」,一男一女被逼得連連後退。

徐長卿叫道:「來者何人?為何要偷襲於我?」

就聽到一個男人生硬的聲音說道:「你就是徐長卿吧?」

徐長卿道:「是又如何?」

那個男人道:「你把我女兒送給了官府?」

徐長卿道:「你們就是蘇葉木子的父母?「

那個男人道:「說對了。我們讓女兒拜你為師,你卻把她送給了官府,還安排了「姦細」的罪名?你真是讓我們失望?「

徐長卿道:「讓你們失望又如何?你們到大中華來偷師學藝,並沒有安什麼好心,送到官府治罪,有何不妥?」

那個男人道:「大大地不妥。我們今天來,就是為女兒討個說法,殺了你,為女兒報仇?」

徐長卿道:「你女兒又沒有死,報什麼仇?」

那個男人道:「到了牢房,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那個女子生硬地說道:「老公,不要跟他講話,直接打。如果你打不贏他,我和你一起破腹自殺!」

那個男人說道:「木子媽媽,你說的有道理。徐長卿,你想怎麼死得痛快些?」

徐長卿道:「我可不想死。如果你們死了,你們就得埋骨他鄉了!」

那個女子把男子的外套脫了,裏面露出白色的戰袍。那個男子抽出細細的腰刀,舉在半空,腳步不住地移動,圍繞着徐長卿轉了起來。

徐長卿道:「青黛,你先回去,別管我。」

單青黛喊道:「徐哥哥,我跟你一起回去!」

徐長卿說話的間隙,那個男人看到有個機會,一刀劈了過來,兇狠而有力。徐長卿的木劍不敢跟他硬碰,於是運起輕功,騰空而起,一招「鷹擊長空」,向那個男人擊來!

那個男人卻不閃躲,突然一個矮身,向徐長卿撲去。徐長卿知道他要攻擊自己的下盤,把木劍揮了一個圓圈,如果對方的手腳進了圓圈,就會報廢。豈知對方撲的姿勢是假,撿起腰刀,又往徐長卿腳上砍來。

徐長卿雙腿一蹬,倒退了三步,退到了那個女子的面前。那個女子突然矮身,抱住了徐長卿的小腿,喊道:「老公,殺了他,殺了他!」

那個男子舉起腰刀,朝着徐長卿的面門劈來。徐長卿大喝一聲,氣貫十二經,猛地一吐,一根銀針射向那個男子的眼睛,直沒至稟。

那個男子猛地一聲慘叫,腰刀落地,身體慢慢倒下,落在了刀刃上,眼見不活了。

那個女子看到男人倒地,放開徐長卿,撲到了男人的身上,喊道:「老公,蘇葉太郎,你不能扔下我!」

那個男子看到女子抱着他,嘴張開欲說話,突然頭一歪,死了。

那個女子看到男子斷氣,拿起地上的腰刀,往肚子裏一插,躺在了男人的身上,也死了。

單青黛看到了連死兩個人,嚇傻了,迷迷糊糊地說道:「死人了,死人了,徐哥哥殺死人了!」突然發足狂奔。

徐長卿連忙追趕,喊道:「青黛,他們是壞人,是來殺我們的!」

可是單青黛一直狂奔,不住地喊道:「死人了,好慘,好慘!」

徐長卿追上她,抱住她,安慰她說道:「青黛,他們是來殺徐哥哥的。如果他們不死,徐哥哥就要死。你願意誰死?」

單青黛說道:「我不要徐哥哥死!」說完,又是狂奔。

徐長卿知道她受了刺激,一時半會好不了,就任她狂奔,自己一直跟在身後。

單青黛一直跑到了一個山坡,正好有個山洞,從山洞中鑽了過去。

徐長卿跟着她鑽了過去。出了洞口,一片山谷,一條瀑布,竟然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單青黛看到那個瀑布,看到了瀑布裏面的小魚,突然就清醒了。朝徐長卿跑來,喊道:「徐哥哥抓魚!」

由於是初春季節,小魚還沒長大。徐長卿說道:「青黛妹妹,小魚還沒長大,還在找媽媽。我們等它們長大了再來抓好不好?」

單青黛點了點頭,說道:「小魚要找媽媽,不抓了。徐哥哥,我們第一次就是在這裏遇見的。」

徐長卿道:「是的,那天,我來這裏找草藥,你坐在山洞裏,等你爹來找你。你那時候才十幾歲,好可愛!」

單青黛摟住了徐長卿的脖子,說道:「徐哥哥,十幾年過去了,我都快三十歲了,還能生孩子嗎?我想為你生孩子!」

徐長卿說道:「當然,四十九歲之前都有機會生孩子的。」

單青黛說道:「徐哥哥,我等不及了,我要在這裏,我們第一次認識的地方,生孩子……」說到後來,聲音細不可聞。

單青黛纏在徐長卿的身上,徐長卿緊緊地抱住她,躺在了草地上……

旁邊剛冒出頭的小草,伸著嫩嫩的葉片,彷彿說道:「你們怎麼現在才來?」

痴纏了半天,兩個人才起來整理衣服。

單青黛說道:「徐哥哥,你的衣服都髒了,我回去給你洗洗。」

徐長卿道:「青黛妹妹,你的頭髮都亂了,我來給你整理一下。」

單青黛道:「徐哥哥,我們得回去了,否則我父母會心急的。」

徐長卿道:「是啊,他們肯定都在等着我們,我們得趕緊回去報個平安。」

兩個人親密地手挽着手走了回去。

到了家裏,凌游看到他們親密的樣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走到了單青黛的面前,說道:「師娘,你們回來了。」

單青黛一愣,隨即明白了,說道:「你這人,沒有徒弟的樣子,給師娘倒杯茶,渴死了。」

徐長卿朝着凌游望了一眼,說道:「凌游,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凌游眨了眨眼,點了點頭。

轉眼到了三月,這天,單青黛懶懶地躺在床上,不想起來。河零榆過來找徐長卿給看一看,是不是病了。

徐長卿聽說單青黛病了,立即趕到了她的床前。看她氣色挺好,於是搭了一下脈,脈如串珠。徐長卿立刻臉紅了,對河零榆說道:「娘,不是病了,是青黛有了。」

河零榆嚇了一跳,說道:「你說什麼?你叫我娘?你們沒結婚就那什麼?這別人知道了太丟人了!趕緊準備婚禮!」

徐長卿挺不好意思的,說道:「好吧。我請江南大俠白鶴來安排我的婚禮吧,他老人家人脈廣,主意正,有經驗。我要給青黛一個體面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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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針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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