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這不是中毒
司徒楠陪風馳再一次登上高出，看向聖都。
「陛下你看，以往的聖都燈火通明，這個時刻城外還排著要進城的商隊，可如今，聖都宛如一座空城，連炊煙都不見了。」
「是啊，我都快不認識這座城池了。」
一個士兵跑來稟報，「啟奏陛下，去探路的斥候回來了。」
風馳大喜，「當年風溪從山谷逃走誤入聖山，如今斥候定然是發現了這條路，走。」
「到時候我們就能不費一兵一卒進入聖都，陛下不傷一人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兩人說著，很快回到大營。
「人呢？」風馳一下馬就問。
門口的守衛說，「陛下，他在醫官營那裡。」
「他？其餘的人呢？讓他們來見我。」風馳激動的走進營帳。
「回陛下，只回來一人。」
風馳和司徒楠同時停住腳步，異口同聲的問，「只回來一人？」
「是的陛下，我們在巡視的時候發現有人受傷，帶回來后才發現是陛下派出去的斥候，還沒來得及詢問他就昏死了過去，我們就把他送到了醫官那裡。」
風馳眉頭緊擰，「走，去醫官營那裡。」
受傷的士兵排著隊換藥，三個太醫和徒弟們嫻熟的打開紗布，敷上藥，然後再纏上紗布，另一邊是領口服藥液的，也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營帳的後半部分有個小隔間，平時醫官用來處理重大傷口用的，而此時，風馳任命的首席太醫胡葉就在裡面。
風馳進去，太醫趕緊施禮，「陛下。」
「胡太醫，怎麼樣？」
胡葉輕聲嘆了口氣，「此人脈搏紊亂，發著高燒，言語含糊不清，按照我行醫多年經驗判斷，定是受到了驚嚇所致。」
風馳走近，看清這個斥候額頭上正放著冷水淋濕的布巾，他的嘴巴似乎正在說著什麼，身體還時不時的抽動一下。
「那什麼時候才能清醒？」
「陛下來之前我已經給他服下了退燒藥，若是平常，也該醒了。」
看著胡葉欲言又止的樣子，司徒楠說，「胡太醫，你說的平常是什麼意思？可是此人還有別的問題？」
胡葉看向風馳，風馳立馬意識道了什麼，趕緊說，「但說無妨。」
胡葉這才掀開被子，露出斥候的手臂。
一條黑色的線順著斥候的手腕向上蔓延，線的四周是無數條的細小黑色。
「中毒了？」風馳問。
胡葉搖頭，「我從醫數十載，常見的毒都見識過，所有的毒，不管毒性強弱都有個共同點，就是蔓延而不顯色，毒未至臟腑而不失意志。
因為毒藥攻擊的都是肺腑，只有當五臟六腑受到攻擊，失去功能后，人才會失去運轉的支柱而倒下。
就如同士兵在戰場上，手腳斷了，只要止血及時還能活下去，而臟腑被擊穿卻會斃命一樣。
陛下你看，這條黑線從他手腕開始蔓延，如今還不到手肘部位，根本不可能讓他失去意識。」
風馳疑惑不解，「那胡太醫你的意思是說，他的昏迷不是中毒？」
胡葉點頭。
司徒楠問，「既然不是中毒，那他手臂上的黑線又會是什麼呢？」
胡葉說，「這正是我不敢斷言的地方。此人昏迷不是中毒，但是一定和這條黑線有關。」
司徒楠突然上前，拿起斥候裸漏胳膊下的碎布，一臉疑惑。
「他的衣服被什麼撕開過，別的地方呢？」接著，掀開了全部的被子。
胡葉趕緊說，「我看過了，只有這條手臂上的衣服被撕爛了。」
「這不是普通打鬥的痕迹。」司徒楠放下被子，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破碎袖口的痕迹，「像是被什麼動物抓過，陛下你看，這些條狀的布絲，應該是被利爪撕扯留下的痕迹。」
風馳說，「難道他們在山上遇到了猛獸？據說聖上生活著無數的猛獸，這也是無人敢擅闖聖山的原因之一。」
司徒楠說，「石頭當初在聖山就獵過狐狸給家母做衣服，也曾說過那裡野獸很多。」
風馳失落的說，「看來繞道聖山進攻的這條路是行不通了。胡太醫，若是他醒了及時通知我。」
「是，陛下。」
司徒楠放下被子，突然在斥候手腕處發現一個黑點，他叫胡葉過去，「胡太醫，你看這裡。」
胡葉趕緊過去，看到黑點后大吃一驚，「剛才我檢查好幾遍，卻未曾發現這個。」
胡葉拿來銀針，在黑點出扎了一下，然後讓司徒楠拿著瓷碟，「司徒將軍勞駕，我把血擠出一些。」
大家以為擠出的會是血時，卻有一縷黑煙從針眼處湧出，司徒楠丟下手中瓷碟，拔刀護在風馳面前。
那縷黑煙在營帳中橫衝直撞，然後朝著胡葉飛去，胡葉躲閃不及，下意識的抓起身邊銀針向黑煙擲去。
一聲凄厲慘叫，黑煙和銀針同時落地。
黑煙消散，胡葉驚魂未定的看著面前的空氣，瞪大雙眼說，「我看到了，看到了。」
司徒楠給胡葉倒了杯水，胡葉喝完水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他喘著粗氣說，「陛下，司徒將軍，剛才我看到一個怪物，它張著血盆大口向我撲來。」
風馳葉心有餘悸，雖然他沒看到怪物的影子，但是剛才那黑煙如此蹊蹺，讓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司徒楠俯下身撿起地上的銀針，放到瓷碟上。
「陛下你看，針尖都鈍了。」
風馳看后眉頭緊皺，胡葉劫後餘生的看著床上的斥候說，「若不是銀針，恐怕此刻我已經和他一樣不省人事了。」
司徒楠發現斥候手上的黑線不見了，就連紅彤彤的臉也恢復了常人的顏色。
「胡太醫，你過來看看。」
胡葉伸手摸了摸斥候的額頭，驚喜的說，「陛下，他的燒退了。」
司徒楠和風馳相視一下，司徒楠說，「胡太醫，今晚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及，還有，他醒了之後立刻來見陛下。」
胡葉趕緊答應。
司徒楠和風馳走出營帳，司徒楠吩咐守衛道，「胡太醫的營帳沒有陛下允許任何人不得接近，等裡面的人清醒后立刻稟報於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