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線索

「你聽到過？」

譚浩精神一振，立刻看向了病號服大叔。

雖然公交車上已經死去了三名乘客，但是卻一直沒有出現什麼和兇手有關的有價值的線索。既然這個場景向最初的小視頻上說的那樣，那麼就不應該讓乘客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去推斷兇手。而現在的摩擦聲，很可能就是一個關鍵的線索。

「咳咳.....對.....我想想.....剛才，好像是......我坐在座位上的時候......」

病號服大叔的語速很慢，似乎正在努力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對了.....我坐在這兒，然後就.....咳咳......就聽到我.....啊......快......」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驚叫一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接着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倒去。

昏暗的車廂里，其他人看不清大叔的表情，不過從他急促的語調和慌亂的動作能看得出來，此刻他遭遇了什麼意外。

「哎！」

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大叔。不遠處的譚浩已經先他一步站了起來，向病號服大叔跑去。

「砰」！

還沒等兩人到大叔身邊，大叔就已經重重地摔了下去。因為是後仰的姿勢，他的後腦正好撞在了公交車的台階上。

「就是......在.....我.....」

病號服大叔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出了幾個字。隨後，他的頭向旁邊一歪。一道殷紅的鮮血從他的後腦滲了出來。

幾道手機亮光同時照了過來。

大叔直直地倒在地上，後腦正好落在樓梯邊緣的稜角上。他的腦後，是一片正在擴散的血跡。

譚浩上前兩步，試了試大叔的呼吸，隨後直起身子：「他死了。」

「啊——」

JK女生再次驚叫了一聲。

年輕女子的臉流露出了難以掩飾的驚恐。

「這......真是巧合嗎？摔倒后正好撞在樓梯的棱上......」JK女生抱着紙箱的手在不停地顫抖。

「肯定不是。」中年男人用同樣發抖的手點了一支煙。

雖然看上去像是意外死亡，但是譚浩毫不懷疑，病號服大叔同樣是被隱藏在公交車上的鬼殺死的。只是，現在距離紋身男的死還沒過去多長時間，應該還沒到殺人的時間間隔才對。而且，大叔的死法和之前三個人也不一樣。中年女人他們都是窒息死亡，但是大叔卻是因為後腦撞在台階上而死。

難道是.....因為剛才大叔說的話？雖然不知道他本來想要說什麼，但是他對自己提到的摩擦聲應該並不陌生，似乎知道些什麼。鬼選擇立刻用這種方式殺死他，會不會就是因為擔心他說出關於摩擦聲的某個秘密？

至於大叔的死法，看似和其他人完全不同。不過從他當時的姿勢來看，有可能是被人勒住脖子拉倒的。如果是這樣，那和其他人的窒息致死就是同一個兇手所為了。

「現在車廂里只有我們四個乘客了。」年輕女子說道。

「所以，兇手應該就是你們三個人中的一個。」中年男人的目光在其餘三人身上來回掃視。

「現在應該看很明顯了。」年輕女子看着譚浩說道。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你如果覺得我是兇手，盡可以明確說出來。」譚浩直視着年輕女子的目光。

年輕女子沉默了片刻，

像是在思考着什麼，之後才說道：「你就是殺死那幾個人的兇手。」

「我像嗎？」譚浩笑着反問了一句。

年輕女子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譚浩，像是在等待着什麼。但是不出意外地，接下來什麼都沒有發生。

「你......你竟然不是兇手？！」女子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神情。

「說起來，你們每個人都比我像是兇手吧。」譚浩說道。

「如果不是他的話，那會不會是......」JK女生的話沒有說完。不過她的意思很明顯了。現在車廂里沒有被指認的，只剩下了年輕女子。

不過出人意料地，這次年輕女子並沒有反駁她，而是專註地思考着什麼，臉上滿是疑惑和驚恐。

譚浩同樣很疑惑。他並不認為年輕女子是兇手，但是現在只剩下了他們四名活着的乘客，兇手還有可能是誰？當然，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同時，他也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可能是因為對女子的血色唇膏感到恐懼，JK女生一直沒有直視年輕女子，但是那個中年男人對此卻沒有絲毫的懼怕。從外表來說，塗了那個唇膏的女人絕對是乘客中最可疑的人之一。可為什麼中年男人對此毫無反應？

「我覺得，剛才那個人的死有點奇怪，就像是.....就像是有人故意不讓他把話說完一樣。」中年男人看着病號服大叔的屍體說道。

「這麼說，摩......那個聲音真的是個線索？」年輕女子也意識到了什麼：「摩擦的話，會不會是兇手行兇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JK女生正要表示贊同，譚浩掃了一眼年輕女子：「你看到兇手了嗎？」

年輕女子看了看譚浩，沒有說話。確實，已經死了四個人，但是沒有人看到其中任何一次的行兇過程。

「可是，還會有什麼東西會發出摩擦聲呢？」JK女生自言自語似地說道。

譚浩則在專心回憶著病號服大叔臨死前說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他當時想說的，應該是自己在座位上時聽到了某個方向傳來了摩擦聲。只是，在他的那個位置，會聽到哪個方向的聲音呢？

譚浩下意識地向病號服大叔之前坐着的地方看去。

車廂里安靜下來后，車窗上密集、雜亂的雨點聲再次佔據了幾個人的聽覺。公交車車廂里，中年女人等死者的屍體四下橫陳，在黑暗中睜眼看着譚浩等人，似乎是在等待着下一個乘客加入他們的行列。

那個大叔能聽到的話，就說明摩擦聲曾經在他身邊很近的地方響起，但是那會是哪裏呢？既然是線索的話，那就應該能夠指向具體的某個人才對。會是誰呢？

專註思考的譚浩並沒有注意時間的變化。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到一個奇怪的觸感從手臂上傳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胳膊上掃了一下。

這是......什麼？

譚浩可以確定，自己身邊什麼都沒有。但是這個觸感卻又是如此的真實。似乎真的有一個很柔軟的的東西從自己胳膊上快速掃了過去。

「沙沙」、「沙沙」、「沙沙」......

剛才的輕微摩擦聲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