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冥神
如果和祂有關係還看得比較順眼的，就比如奴韋爾，偶爾開玩笑完全是沒問題的。
剛剛不就是嗎？
不過，陳詞看向那個向他們跪下的男人，稍稍細緻觀察一下就知道他應該是不太願意的。
角斗場，角斗場……
陳詞暗自思忖，這個詞好像有點熟悉。似乎在上歷史課的時候聽過這個詞。
這不能怪他，他一個學渣能知道什麼。
突然，死去的上學記憶開始攻擊他。
他想起來了！
古羅馬不就有角斗場嗎！
他仔細回憶細節，當時老師講課的聲音在他腦海里彷彿被消音，現在他只記得老師在講台上說話的嘴一張一合。
努力回憶，才想起零碎的關於角斗場的知識，於是陳詞看向男人的眼神都變了。
雖然不是一個世界，但是都叫角斗場應該都差不多吧。
「阿彌洛特斯在十七的攻擊下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是祂的氣息。
冥神蘭里澤，祂的從神」
「你的身上為什麼會有祂的氣息？」
阿彌洛特斯垂眸看着他問。
十七眼底暗光一現，但他的臉上很和適宜地露出疑惑。
「祂？是誰？」
奴韋爾瞥了一眼他，他可沒錯過十七眼地一閃而過的暗光。
這廝肯定知道什麼。
他冷笑一聲：「呵，明知故問。」
阿彌洛特斯目光看向奴韋爾，示意。
「帶走。」
祂輕輕留下這句話，就隻身進了溯鏡。
奴韋爾扭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掛着與之不同的笑意：「走啊。」
奴韋爾看向十七的眼神漫不經心。
他對吾神有價值。
十七起身，沒看他，他們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奴韋爾耳邊飄過十七隱含笑意的聲音。
「價值？」
奴韋爾瞳孔一縮，身子如被定住。
他看向消失在溯鏡的十七，眼神複雜。
讀心？
呵，真是一個意外的咒技。
他隨手撤了咒技，跟上去，全然不顧身後的轟然大波。
台上的看客不明所以，前一秒還在的人一個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他們眼底。
他人呢！！！
娥加看着之前十七站的地方若有所思。
艾拉迷茫的小眼神看向克萊格，頭上冒出問號。
此時的克萊格卻沒有心思回答她的疑惑了，他一心在感受空氣中的余息。
陌生而熟悉。
時間咒技？
是誰？
克萊格陷入沉思。
……
這是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陽光吝嗇地撒一點光進去，長滿青苔的牆角時不時緩緩落下一滴滴水，它們砸在破敗的青石板間縫裏，沒有一發出一絲響聲。
也許有，但是外面人來人往，呦呵聲此起彼伏的街道的聲音完全掩蓋了它的響聲。
奴韋爾瞥了一眼外面，隨手布下咒陣。
「說吧，你身上為什麼會有祂的氣息？」阿彌洛特斯垂眸看着眼前站着的虛弱男子。
十七面色慘白，沒有一絲紅潤，他靠着牆，眼角邊一點的黑痣與臉色蒼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很想回答您的問題，但是……」十七看了眼奴韋爾，說話一頓。
阿彌洛特斯沒管他的示意：「他有資格。」
奴韋爾眼睛亮了亮，愉悅的勾了唇角。
十七嘆氣一聲：「這說來話長，
我可不可以……」他可憐兮兮的瞄了自己的傷。
奴韋爾冷呵一聲：「事真多。」
雖然他巴不得這個十七趕緊死，但是現在他明顯還有用。
不然，他哪配奴韋爾他親自給她治療？
但為了十七之後沒再有什麼屁事，所以奴韋爾乾脆直接把他的致命傷治好，還順手封住了他的咒力，省得他再出什麼么蛾子。
「可以說了吧。別廢話。」
奴韋爾斜睨一眼十七，眼底滿是威脅。
十七也識趣，知道再磨蹭一下去，奴韋爾還真會了解了他。
「其實，我並不知道您說的祂是誰。」
話音剛落，十七就遭到奴韋爾看他如看死人的目光，他沒在乎。
反正只要這位不動口，奴韋爾是不可能對他做什麼的。
阿彌洛特斯對殺他沒興趣，倒是對現在十七的反應倒有些興趣。
和蘭里澤的性子倒是有點相似。
「但是我現在說的您也不一定能信。從我有記憶開始，就總會夢見一個人。」
十七回憶著。
「只是每次我都記不住他的樣貌。在夢裏他就那麼直直的盯着我，直到我醒。聽起來是不是挺滲人的，不過我膽肥，也沒當回事。」
「就這麼在夢裏直勾勾盯了我十幾年的他在一個夜晚開口說話了。」
「那真的是我第一次和他交流，開始我還很警惕。」
「但是後來我才發現，這根本沒有必要。再後來，我和他做了一個交易。」
「交易？」阿彌洛特斯呢喃。
「對的，在交易后，他就給了我這一把黑傘。」
聽他這麼說，阿彌洛特斯才關注到他的那把黑傘。
他想起來，這不就是蘭里澤的「刀」嗎？
蘭里澤有一把刀，名重，可以在傘和刀之間隨意轉變。
這傘上蘭里澤的氣息已經接近消失，所以祂才在一開始沒有發現這把傘的異常。
「它名為重，既然祂選擇了你，那你就好好完成你和祂的交易。」
阿彌洛特斯倒是想明白蘭里澤為什麼會把自己的器給十七了，只不過是為了苟延殘喘自己的破損的神格而已。
眼前這個人根本收集不到修復神格的龐大力量。
「交易？我已經完成了。」
十七一雙暗紫色的眼睛暗光一現，他面色從容的看着阿彌洛特斯。
阿彌洛特斯微微一驚地問道：「已經完成了？你和祂交易了什麼？」
「在這一天，將這把傘給您。」
十七最後摸了摸陪伴自己已經有了五年的傘，微微不舍。
它還是很好用啊。
「給。」
「只要你收下，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阿彌洛特斯瞥了十七手中的傘一眼，然後扭開頭。
「你認為我需要嗎？」
「你需要。」十七的話斬釘截鐵。
「哦？」阿彌洛特斯尾音上揚。
「他說過你會需要它的。因為啊，它可是可以弒神的。」
十七笑得漫不經心，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多麼驚人駭俗。
奴韋爾心頭如同晴天霹靂，心裏一咯噔。
阿彌洛特斯倒是很清醒：「別做夢了。弒神？它沒有這個力量。」
「確實。但是，我沒有這個力量，您也沒有嗎？」
十七笑得毫無忌憚，肆意極了。
「現在的我確實沒有。」
阿彌洛特斯輕輕淡淡的話語讓十七臉上笑容一僵，他瞳孔一縮。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