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坦白

蘇陌回到原來的營帳，發現那汗默已經走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張銳挑了挑眉：「蘇小將軍幹嘛愁眉苦臉的？這麼一門好親事我等可是攀都攀不上啊，你倒不願意了？」蘇陌坐下來喝了口茶：「我願不願意跟你有什麼關係？」「有關係啊，你娶了明可公主咱就不用打了啊。」白宇插嘴。蘇陌瞪了他一眼，看向周澈。周澈漫不經心道：「怎麼，你不願娶？」蘇陌點頭點頭再點頭。「為何？」白宇湊過來，蘇陌有些囧，既而露出一抹邪笑：「我喜歡……男子。」

白宇：「嘶～陌哥，你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他迅速縮回座位。周澈斂了斂眸底的驚濤駭浪，沒有作聲。

白宇緩了一會兒，道：「如果是這樣，這位公主還真挺慘的。」蘇陌笑了：「如果我用這個理由回絕公主，你們覺得怎麼樣？」白宇呵呵道：「我覺得不怎麼樣，要不你去試試？」張銳有些擔憂：「如果皇上知道了，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娶了明可公主的。」「如果我不娶公主，你們會怪我嗎？」蘇陌認真地問道。

「或許你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許……你真的喜歡男子。總之，我不會怪你。」周澈目光沉沉，張白二人聽他這麼說，也表了態：「我們也不會怪你。」「那不就結了。」蘇陌靠在椅背上，終於有一絲放鬆。張白二人對視，畢竟是自己兄弟啊，他不願意就算了。

晚飯沒有比平時豐盛多少：一盤魚、番茄炒蛋、豆腐乾炒萵筍和干煸豆角。明可公主被請過來和將軍們一起用飯，她看了眼這些家常菜，好奇道：「你們就吃這些？」蘇陌瞟了她一眼：「因為要招待公主，其實多炒了幾個菜。」明可有些詫異，她見她們西羌的將軍吃得都很豐盛啊，至少在招待她的時候。蘇陌拿了茶壺將她面前的杯子倒滿，那一舉一動都讓她心動神搖。然而，飯吃完了，幾位將軍相繼離開，只剩下她和蘇陌的時候，蘇陌十分誠懇地面對她說：「明可公主，我覺得我可以給你答覆了。之前是幾位將軍都在，我不好意思。其實，我……」蘇陌抿了抿唇，似是不得不告訴她一般：「我喜歡男子。」

我喜歡男子，我喜歡男子，我喜歡男子……

明可公主愣住了，蘇陌的回答令她措手不及。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不滿地嘟噥：「哎，你不會是和我看了同一本話本子吧，劇情都一樣。」

「啊？」這回輪到蘇陌懵逼了。

「就是話本子啊，我看過一本劇情是這樣的：有一個美男子愛上了他的朋友，但他不敢說。後來一個貴族小姐愛上了他，向他表明心意，他就是這麼回答的『我喜歡男子』。」

蘇陌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見她越講越興奮起來：「貴族小姐傷心地離開了，美男子還是沒有向他朋友表明心意。貴族小姐知道了他愛的是誰，決定幫他一把，結果幫了倒忙，美男子的朋友疏遠了他……（此處省略幾百字）總之最後，美男子和他朋友在一起了。」

明可公主推了推蘇陌：「這個故事是不是很有趣？」「是，非常有趣。」蘇陌端著無比官方的笑容道。

明可公主托著下巴，忽的來了興趣：「你喜歡誰啊？說出來我可以幫你一把。」蘇陌擺手：「不勞公主了。」「必須說！不然你就得娶我！」明可一副嬌蠻的樣子，蘇陌試探地問了句：「我不娶你，你父王仍會休戰嗎？」「哎呀，我有辦法，別擔心。你快點說啊！」

蘇陌閉了閉眼，脫口而出：「周澈。」明可挑了挑眉：「哦～是他啊，那個副將。需要我幫你傳達一下嗎？」「不必了。」蘇陌笑得更加官方，「公主，我送你去休息。」

「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本公主寬容大度，明日我父王的軍隊就會到。」明可公主雙手環胸，蘇陌漫不經心地嗯了聲，抬頭卻微微愣住了——她看到了周澈的背影。

「對了，我再住一天就走了。」「嗯？」「哼，你肯定想問我為什麼不明天走，當然是在王宮裏待着太無聊了，想多玩一天。」「呵，這裏有什麼好玩的？」蘇陌不解。「哎呀，問這麼多幹什麼？我就多待一天。」

送完這位嬌貴公主，蘇陌望了望天。周澈他……挺好的，只是感覺希望挺渺茫的，她也沒奢望過。周澈是官宦世家慕容氏的嫡系，來這裏不過是為了鍛煉。而她，只不過是個農家女，無父無母，出來女扮男裝參軍混到了將軍級別。她不覺得自己差，但想到岑聿的話，他說自己不溫柔，而男人不正是喜歡溫柔的女人嗎？另外，她覺得周澈未來的妻子肯定是和他門當戶對溫婉可人的官家小姐。她嘆了口氣，慢慢地走了回去，月光灑在她有些單薄的身上。

雖各懷心事，但夜晚如期降臨，所有人都漸漸進入夢鄉。

……

「哈？明可公主明天走？你不用娶她西羌也休戰？這真是太令人開心了！」白宇一聽就咋咋呼呼起來，喜形於色。張銳用手掩著打了個哈欠：「好哇。」「記得今天明可公主所有合理的要求都要滿足她，她想好好玩一下。」蘇陌邊翻着手上的兵書邊叮囑道。

「公主說她想下廚。」這一整天都快過去了，又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蘇陌得到了通知。顧岳問道：「這算合理的要求嗎？」蘇陌按了按眉心：「你讓廚房弄出五人份左右的食材給她做吧，看着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