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後的晚餐

第四章 最後的晚餐

「先生,這兩道菜分別是絕代雲椒和烏雲遮日,目前所有菜品已上齊,您是否決定進入示酒環節?」服務人員殷勤地將最後兩道熱菜輕輕地放在眾多菜品之間,隨後恭敬地問向餐桌前的「貴客」。

此時,餐桌上的二十道菜品早已琳琅滿目,令人垂涎三尺,其中十全十美的菜品包含着十道熱菜與十道冷盤,每道熱菜均由內向外散發着暖心的熱氣與獨特的香味,不論是肉品還是菜品,其上光彩鮮艷的醬汁與晶瑩剔透的菜片都令人大飽眼福,彷彿不用動嘴去品嘗一番都能收穫不少,而每道冷盤固然沒有明顯的熱氣上浮,但其明亮閃爍的調汁與層次分明的佈局也同樣吸引著蠢蠢欲動的雙手,彷彿再不加以控制,右手便會迅速抽起筷子,將那一塊塊飽滿的鮮肉與入口即化的菜葉放進嘴裏盡情地咀嚼。

「不了!您先稍等一下,我朋友還沒有來。」被服務員稱為「貴客」的李林看着眼前的菜品后儘力壓抑住了內心的躁動,使勁咽了咽口水,這才沖着服務員連忙擺手道。

憑着李林的能力與薪資水平,活的這二十多年中哪裏親身見過這陣仗?三個月的伙食加起來估計都沒有這桌上的菜品看着豐富,彭察濤着實給他安排了一次大陣仗,但也令李林開始思考,若對方僅僅只是一場小離別,那隨便一家家常菜館或者火鍋店就能安排了,內心篤定了這種想法后,他便準備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李林及其焦躁地又等了一會兒后,主人這時才急匆匆趕來,沖着服務員說道:「可以正式開始了,就我們兩人!」

「你到底準備去......」看着眼前的人正準備坐下,李林也適時地拋出了自己的疑惑。

被詢問者身形微微一震,隨後又快速地化解道:「哎呦,我說李哥,先別說那些閑話了,來來來,趕緊動筷!兄弟我都快餓死了,收拾要半天,趕過來又得半天啊!」說着,彭察濤急忙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儘力使痕迹不被其他人察覺「服務員,可以開酒了!」彭察濤補充道。

見對方確實累壞了,於是李林也不好再次深究,只好拐彎抹角地說道:「你小子真是可以,怕不是去外國呦!兩人的場合搞這麼高級?」

說着,李林也不再壓制自己,將面前的一份花好月圓中的蝦仁儘可能多的夾起,也不在乎風度的一口氣放入嘴中咀嚼,恰到好處的火候令蝦仁幾乎入口即化,而略有講究的調製也不會讓食用者覺得油膩,在這份美味中,李林也逐漸忘記了剛才的執著,逐步沉迷在了吃喝之中。

十幾盅白酒下肚,別說李林,連彭察濤都已經有些迷糊了,看着醉酒的李林仍舊在品嘗菜品,那搖搖欲墜的身軀讓他覺得些許幽默,但又不禁想到了自己往後的餘生,彭察濤不禁又有些許悲傷,於是他帶着醉意闡述道:「兄弟,真羨慕你的人生態度,彷彿已經看清了人生與社會,無欲無求無大喜也無深悲,不會被破事纏身,唉!我當初為何那麼拼搏又是何苦呢?」

李林此時已經被酒精麻痹了大腦,根本沒有思索對方話里的深意,便搖搖晃晃地舉起酒杯自飲一口,隨後帶着顫音答道:「呵!彭哥這是同情我呢?」

「不敢!不敢!說真的。」彭察濤擺了擺手,也拿起酒杯與李林碰了碰,之後也是很乾脆地一飲而盡。

「人從生到死,不就為了生存?嗝!」打了一個酒嗝,李林繼續說道:「為了自己的生存又何必委曲求全呢?我覺得兩千多塊的寧靜快樂可遠遠高於一萬塊的動態快樂啊!」

眼看對方似乎在思考,並沒有直接反駁自己,於是李林享受地打了一個酒嗝后,略帶驕傲地說道:「比如我現在雖然如此頹廢,每月薪水除去房租已所剩無幾,但我每日兩餐也算可以溫飽,居住之地雖僅十幾平米,但也可以基本滿足我休息的需求,因此我的靜態願望都已滿足,何必再去追求那些教條化的動態快樂?」

彷彿很是滿意自己這番看似充滿「哲理」的解釋,李林說完又賞了自己一杯白酒。

彭察濤略有些震驚李林這些從未被提過的理論,但很快也反應了過來,轉而調侃道:「李大哲學家這些都是從哪些地刊文學中學到的?充滿了消極避世的態度,要我看,您應該選擇出世讓自己脫胎換骨啊!」

「呵呵!」醉酒的李林被無形諷刺了一番,倒也不是很在意,反而直接拋出了一個不太適合此時此地的問題:「前些日子,德魯民產被舉報惡意爛尾,但人家即使被曝光,仍舊可以宣佈破產,並且將爛尾房轉交給當地議會後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李林正滔滔不絕地長篇大論時,彭察濤臉上的笑容卻正在消失,捏著酒杯的手也逐步用力,甚至有些青筋凸起,然而李林正專註於自己的思想,哪裏還注意到對方的變化。

「......不管議會怎麼改造,是養豬還是繼續招標,但依我看啊,還不如養豬呢,見太陽的話,這群豬還容易變得更加野性,但若直接放進暗無天日的房間里,他們便只會乖乖吃飽,增至幾百斤,然後只能等待着屠宰場的命運。」李林說完,又是一盅子白酒下肚,嘴裏的那股灼熱流瞬間直通心臟,令他更加亢奮。

「但就算豬住進去之後,那群爛尾房的業主能全身而退嗎?敢惡意停貸嗎?不能,相反,他們還要被銀行追貸,直至還清那些本不該存在的債務!」李林最後一段話像是一團火焰徹底將身旁的「火藥桶」點着。

「夠了!」彭察濤突然猛的站起,將手中的酒杯摔碎,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便又冷靜了下來,而李林被對方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大跳,也立即收聲,不敢再誇誇其談。

「你把這個幫我拿着,我去上個廁所。」站起來的彭察濤將身旁的公文包交給了李林,隨後便直接向外面走去。

抱着沉甸甸的公文包,醉酒的李林仍舊沒有反應過來,而是手指著門口,自言自語了起來:「就知道你小子說不過我,這下落荒而逃了吧!嗝!」又打了一個酒嗝,這下李林再也撐不下這股湧上來的困意,便隨便找了一個方向,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咻—」一塊扁平的石頭向暗流涌動的江面飛去,一連跳了七下才不舍的向水中沉去,「咻—」又是一塊扁平的鵝卵石飛出,而這次也濺起了八道水花,原來一名青年正無聊地坐在江邊打水漂,不知為何,今夜的大橋燈光與江邊的反影還是讓這名青年的背影略顯孤獨。

「老大!怎麼了?心裏還是咽不下那口氣嗎?」一名瘦高的男子坐在了青年身旁,疑惑地問道,說着,也隨手挑了一塊石頭向水中扔去,隨着一陣若有若無的破空聲,石塊在水面連續濺起了九道水花。

然而青年並沒有直接回答對方,而是站了起來,輕聲地說道:「我倆出生相隔僅僅三個月,只不過根據以前父母的口述,他應該要比我大一點,但是卻由於家庭的貧困,最終只有我留了下來,他轉化成了我能上學的部分資金,但是自我懂事之後,我便一直想找到這個哥哥,然而直到父母出事的時候,仍然沒有他的任何消息,不過前些日子,我找到了部分有關於他的卷宗,於是我想趁著這次開會的機會,在這座城市中找到他的身影,然而遲遲沒有頭緒,如今sdct的成立,已經宣告了沒有多少時間了,至少留給我在這裏搜索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為什麼不讓當地政務幫忙呢?」雖然很驚訝杜洋頭一次提起這個秘密,但是封於煉也很快發現了一些問題。

「我畢竟身份特殊,並且對他的身份以及態度都還不清楚,因此很擔心一旦大張旗鼓的尋找很可能引起對方的反感,或者也會引起反對派的注意,對他造成不利,因此我只能低調,也只能慢慢尋找。」杜洋嘆了一口氣,又看向了面前那暗流涌動的江水,而封於煉也默默記下了這一件事。

「大哥!我們剛簽收了一件來歷不明的快遞,收件人寫的是你的名字,經過x光掃描僅僅只是一些紙質物品與錄音帶。」方克文突然的大喊打斷了這片刻的寧靜,而在接過了這件快遞后,杜洋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拆開。

「應該是一些證據類或情報類的信息,問題應該不大。」看着周圍兩人詫異的表情,杜洋笑着解釋了一句,果然,像是應證了杜洋的話一樣,拆開的快遞包里盡數是一些紙質類的文件,而除了文件外,還有三個錄音帶與一台攝影設備,為了能快速了解裏面的信息,杜洋將紙質文件分發給了兩人一份,當三人分別閱讀結束后,都陷入了震驚之中,不禁面面相覷,不過杜洋很快就恢復了淡定,邊走向辦公室邊感嘆道:「早就猜到了這份文件大致的內容,但沒想到這群老傢伙還是挺有手段的,從頭到尾竟都被他們掌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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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里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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