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第123章
沈靈舟的鞭子掄過去,兩個男人就都老實了,乖乖停下了手。
「舟舟,哥哥錯了。」寧奕馳立即道歉。
「花花,別生氣,九哥錯了。」被搶了先,左允錚用殺人的目光瞪了一眼寧奕馳,轉頭就跟沈靈舟道歉。
「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為什麼要打架!」沈靈舟捏著鞭子看著兩個人,兇巴巴地問。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誰都沒開口。
見他們磨磨唧唧,沈靈舟轉身就走。
兩人齊步去追,左允錚伸手攔住寧奕馳。
不想當著小姑娘的面再動手,寧奕馳停下腳步,任由左允錚追了上去。
「花花,你彆氣,生氣難看死了。」左允錚邁著大步緊緊跟在沈靈舟身邊,扯著她的袖子,賠禮道歉。
沈靈舟在氣頭上,不想理他,往回拽自己的袖子,奈何拽了兩下沒拽出來,也就只好由著他。
回到了院子,直接進屋。
見自家姑娘神色不對,菘藍給二人上了茶,把其他人打發出去,她就在門口守著。
沈靈舟喝了杯茶,漸漸冷靜了下來。
今天真的是太多事。
先是蔡禹塵莫名其妙又跑來提親,接著又是世子哥哥莫名其妙跟她說那番話,然後就是九哥又跑來和世子哥哥打架,路上還被蔡禹塵攔住說了那一番話。
她這腦子都亂成了一團漿糊,心裡也跟一團麻一樣亂糟糟的。
此刻情緒平復,見左允錚眼巴巴看著她,沈靈舟不忍心再冷著臉,緩和了語氣:「為什麼打架?」
左允錚:「那老匹夫不要臉,竟然想娶你。」
沈靈舟猜到是這個原因,可不理解他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九哥,你覺得我世子哥哥不好嗎?」
左允錚臉色漆黑:「他好不好暫且不說,但他比你大這麼多歲,怎麼能娶你?回頭他早死了,留下你一個人孤孤單單,你怎麼辦?」
沈靈舟沒想到她九哥是為了這個原因生氣,心中又酸又暖,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眼眶頓時就濕潤了。
菘藍坐在門口凳子上繡花,聽了這話,拿著針的手一頓。
在心底忍不住嘆氣。九皇子擔憂的,也是她所擔憂的。
可就像常山大哥所說,命運這東西,誰又說得准。
她覺得蔡小公子很好,覺得世子爺也很好,她也不知道姑娘嫁給誰更好。
但在她心裡只有一條,只要她們姑娘開心,嫁誰都好。
沈靈舟看著左允錚,吸了吸鼻子:「九哥,謝謝你。」
被小姑娘淚汪汪地眼睛望著,左允錚嘆了口氣:「花花,蔡公子也好,寧奕馳那老匹夫也好,不管你想嫁給誰,九哥都支持你。」
寧奕馳那老匹夫若是死在花花前頭,他再給花花找一個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沈靈舟點了點頭,笑了:「我九哥最好。」
左允錚伸手在沈靈舟頭頂摸了摸:「吃了飯好好睡一覺,九哥先回去。」
沈靈舟把左允錚送到門口,轉身回屋,拉著菘藍的手到榻上坐了,她躺下去,拽著菘藍的手放在自己頭上,閉上了眼睛:「菘菘,舟舟想睡一會兒。」
「好,姑娘睡,菘藍陪著您。」菘藍坐在榻邊,輕輕摸著小姑娘的頭,滿眼心疼和愛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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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允錚和沈靈舟走了之後,寧奕馳想到小姑娘剛才的神情,讓在一旁候著的常山去把薔薇喊來。
片刻功夫,薔薇被常山帶了來。
寧奕馳:「你可知,你們姑娘為何不開心?」
他對小姑娘太過熟悉,顯而易見,她不止是生他二人打架的氣。
他們兩個以前也動過手,小姑娘兇巴巴地每個人教訓一遍,訓完就好了。這次不同。
薔薇斟酌了一下,想著姑娘剛才和蔡小公子的對話,似乎也沒什麼可瞞著世子爺的,於是一五一十說了。
寧奕馳蹙眉,讓薔薇回去,負手而立在院中站了好一會兒。
寧奕馳自認為對小姑娘了解,可這一刻,他又不確定了。
小姑娘是因為他說的話困擾?還是因為和蔡公子鬧翻了不開心?
如果是前者,他理解。若是後者……
「常山,隨我出門。」寧奕馳臉色沉了沉,抬腳往外走。
二人出門,直接去了剛才沈靈舟去過的淮揚菜館。
到的時候,蔡小公子還沒走。
寧奕馳進了一間門雅間門,讓常山把蔡小公子請了進來。
因為剛才的事,蔡小公子也鬱結於心,再成熟再穩重,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此刻面色有些難看。
心情不好,再見到寧奕馳,就想起了他看沈姑娘那火熱的目光,哪怕他是自己崇拜的對象,頓時也沒了偽裝的心情,一直板著臉。
寧奕馳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蔡公子請坐。」
蔡小公子氣歸氣,可卻絲毫沒有失了禮數,拱了拱手,道了句「多謝」,這才坐下。
常山從小二手裡接過茶壺,給二人倒了茶,又退了出去。
寧奕馳這才開口,把左允錚當年救過沈靈舟一事簡單說了幾句。
當然,小賊偷舟舟一事,他隻字未提。
末了說道:「她九哥救過她的命,也視她為命,她不會為了任何人拋卻他,所以剛才這事兒,怪不得舟舟。」
蔡禹塵神色有些頹喪:「我並不知沈姑娘和陳國九皇子的這些過往,剛才是我衝動了。」
寧奕馳:「你也沒錯,但凡是個正常的大楚人,都會有此顧慮。」
蔡禹塵:「那懷遠將軍您呢?」對這種有隱患之事,沒有絲毫擔憂嗎?
寧奕馳:「舟舟對我有救命之恩,在我這,她做什麼,但隨心意便好。」
蔡禹塵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半晌開口,壓低的聲音滿是擔心:「懷遠將軍,家父前幾日收到京城來信,聽聞大楚送往陳國和親的那位公主,前陣子意外身故,京中謠言四起,說是大楚和陳國即將開戰。若是謠言成真,屆時,沈姑娘這裡如何是好?」
方才他聽朋友說起陳國九皇子來了揚州,立刻警覺,去和沈靈舟求證。確認之後,一時情急,這才把話說重了些。
沈大將軍沈之淵敢孤身殺入晉國皇宮斬了晉皇首籍,駐守邊關多年。
鎮遠侯帶兵鎮守沿海一帶,懷遠將軍也是在抗擊倭寇之戰中,屢次立功。
這些事情,都是他一提起就熱血沸騰之事。幾人也都是他發自內心崇拜的人物。
沈姑娘也很好,他只是不想沈姑娘和曾為敵國的陳國皇子走得密切,免得埋下隱患,到時牽連到沈將軍和鎮遠侯和懷遠將軍,最後沈姑娘也必定自責不已。
聽出蔡禹塵話里對沈靈舟真心實意的擔心,沖他這份心,本不欲多言的寧奕馳耐心勸慰道:「那位公主是水土不服,身染重疾,醫治無效而亡,陳國使臣已經帶著重禮在趕往京城的路上,放心,兩國之間門並不會有戰事發生。」
「如此便好。」蔡禹塵略微放下心來,可又擔憂地說道:「只是無人可以擔保大楚和陳國永世安寧,沈姑娘和陳國九皇子來往甚密,終究是個隱患。蔡某和沈姑娘成與不成,蔡某都不希望沈姑娘因此出事。」
沈將軍鎮遠侯和懷遠將軍都是有戰功之人,又都手握重兵,可沈姑娘一介女子,難免被有心之人推出來口誅筆伐。
聽著蔡小公子在他面前的自稱從「禹塵」改口為「蔡某」,寧奕馳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蔡公子多慮了。」
說完這話,寧奕馳沉默了。
是啊,連沈將軍和懷遠將軍都不急,他是多慮了。
蔡禹塵也沉默了,但心中卻困惑萬分。
寧世子為何特意找他來解釋這事?
寧世子若是只把沈姑娘當妹妹,他理解,此舉無非是想他和沈姑娘不要有誤會。
但,明明寧世子對沈姑娘也存了心思,那又為何如此?
習武之人不喜歡彎彎繞繞,蔡禹塵沉思片刻,把心中所想攤開來問了。
寧奕馳沒有絲毫意外:「蔡公子何時看出來的?」
蔡禹塵:「那日出遊。」
如他所料,寧奕馳點頭:「我只是不想舟舟不開心。」
先前他同小姑娘表明了心意,小姑娘雖紅了臉,可卻斬釘截鐵扔給他一句「不可能」。
所以,一時之間門,他有些不確定了。
不確定小姑娘對他是否有意,也不確定二人最終是否能成。
更不確定小姑娘對這位蔡小公子,是否已經看中。
小姑娘和蔡小公子鬧翻,他本該開心才是。
可想到左允錚那小賊衝上來就朝他吼出的那句話時,他猶豫了。
「你比舟舟大了那麼多,你想沒想過,等你死了,舟舟怎麼辦?」
這一點上,小賊說得沒錯。
他中意小姑娘,可他不確定小姑娘對他的心意。
他們不是陌生人,親事成與不成都沒所謂,轉頭就忘了。
可他和舟舟,若是親事成了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