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看房

樂小琴工作的地點離親戚家不遠，坐地鐵就一站路，但是進出地鐵的腳程可能有10多分鐘。

今天是周五，樂小琴照例在公司加班到晚上10點，在回親戚家的路上接到媽媽的電話。

「明天有空我們去看一下房子。」媽媽沒有鋪墊，直奔主題。

「看什麼房？」樂小琴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我最近在外面跑看到漢山區附近有一個小戶型的房子，現在賣得很便宜，合適的話我想買下來給你住」媽媽語氣中透著難以掩藏的激動。

「真的嗎？可以啊，明天放假我有空。」樂小琴聽到要有自己的房子了，瞬間忘記了加班后的疲憊。

「明天早上9點我到你舅爹家去，早上別睡懶覺。」

「知道了。」樂小琴回應了一下媽媽的叮囑就掛斷了電話。

樂小琴2009年到漢城上大學就住在大學的114號宿舍，宿舍在一樓，一個房間分隔成兩個小空間。

四分之三的空間是卧室，卧室住了4個人，上鋪是床，下鋪是桌子。

四分之一的空間是洗漱池子和簡易衛生間。洗漱的池子很長，正好有4個水龍頭，池子裏瓷磚堆砌形成的裂縫藏着日積月累的污垢。

兩個空間用推拉門隔開，沒有開放式陽台，只有兩扇窗戶，打開后能看到學校的人工湖。

池子上方就是大家晾衣服的地方，一樓陽光不好，衣服只能掛着陰乾，再加上臨湖，衣服總有一股毛巾沒晾乾的潮氣。

衛生間正對着洗漱池，推開門只能看到一個蹲便器和垃圾桶，沒有任何洗澡的設施。

相比於大學宿舍，樂小琴現在住的親戚家裏的環境已經好多了，雖然跟一大家人住在一起嘻嘻鬧鬧，但終歸有自己獨立的空間，而且還有設施齊全的衛生間。

但是今天當樂小琴聽到媽媽說要專門給自己買一個房子居住的時候，樂小琴由衷地感到開心。

樂小琴並不是受不得苦的人，相反，她適應能力極強。

樂小琴從小是奶奶帶大的，從很小的時候起就跟爺爺、奶奶一起住在國營單位分的一居室里。

為了方便三個人睡，奶奶把卧室的小小空間分成了一大一小兩張床，小床挨着綠漆剝落的牆邊，大床是兩個床拼起來的，離小床一步之遙。

樂小琴從十歲到上大學之前的日子都是跟奶奶一起在大床上睡的，樂小琴睡的這邊有一個白色帶鏡子的床頭櫃，這是她唯一私密的空間。

樂小琴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所以她對環境並不挑剔，反而養成了吃苦耐勞的好習慣。

也正是因為這樣，樂小琴內心裏渴望擁有自己的房間。

她也想把自己的房間打扮得漂漂亮亮，將房間堆滿自己的物品，向別人驕傲地展示自己的房間。

原本樂小琴對擁有屬於自己的房間這件事情並沒有執念，可不知為什麼，當媽媽告訴樂小琴這個消息后，她內心沉睡的渴望被勾起。

加完班后的樂小琴為了不影響親戚的休息，快速地洗漱完就躺在床上。喜滋滋地期待着明天的看房，一不小心墜入了甜美的夢鄉。

「叮叮叮～叮叮叮～」8點的鬧鐘響起，樂小琴強撐開朦朧的睡眼，半睡半醒間忽然響起今天要看房，騰地一下穿鞋、起床、穿衣、、、洗漱，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十分鐘就搞定了。

正巧碰上舅爹在做早餐，樂小琴趕上舅爹做的雞蛋面，吃完也才八點半，樂小琴打了個飽嗝見時間還沒到，準備睡個回籠覺。

「小琴，你媽來了。」樂小琴還沒走回房間，舅爹就喊住了她。

「來了～」樂小琴趕緊穿好球鞋，背上單肩包，徑直向媽媽走去。

「吃了沒？」媽媽問樂小琴。

「吃了，舅爹下的雞蛋面，你呢？」

「早上一般不吃。我們趕快過去吧。」媽媽一邊跟樂小琴說着，一邊跟舅爹眼神對視着，「舅舅，我帶小琴出去一下，今天不用給她做飯，我們在外面吃。」

舅爹回應了一聲后，媽媽就帶着樂小琴走了。

媽媽說的漢山區離舅爹家是20分鐘的車程，離樂小琴的工作地是20分鐘的腳程。媽媽看中這個房子主要是離樂小琴的工作單位近。

媽媽帶着樂小琴到了漢山區房屋售樓處，媽媽跟工作人員交流了房子的位置，價格、未來空間之類的話題。

樂小琴因為是初出社會，對他們談論的問題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只能在旁邊好奇地張望着。

「這個價位是非常難得的，而且就在二環邊上，以後也有升值空間。」工作人員一臉諂媚，語氣急促，銷售勁頭極強。

媽媽思忖了一會兒，又轉頭看向了樂小琴，象徵性地問了一下小琴的想法。

「小琴，你覺得這個房子怎麼樣？」

「我沒意見，你覺得好就行。」樂小琴是真的沒有意見，因為她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買房的場面。

「我們上去看一下房吧。」媽媽對工作人員示意。

工作人員在前引路，樂小琴和媽媽在後面走，在售樓處的背後就是房子的入口，整棟房子也就只有5樓，我們要看的房子在3樓。

樓梯很窄，上樓梯的過程中沒有路燈，到了三樓后看到一條黑漆漆的長廊，往前走十步左右就到了我們看中的房間。

映入眼帘的就是鋼筋水泥的混合，銀灰色下樂小琴看到了狹小的佈局。

這種狹小跟奶奶家的局促不一樣，這種狹小經工作人員的介紹在腦海中描繪出一室一廳一廚一衛的畫面。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媽媽看到房間后，眼裏閃著光。

樂小琴雖然想像不出裝修后的溫馨畫面，但她置身其中卻覺得無限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