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孽子,我要大義滅親
古代做不出玻璃,原因與無法煉鐵成水一樣,爐溫達不到。
最後只能得到小塊的玻璃狀物體,而不是後世那種如水晶般的大片透明玻璃。
至於西域傳來的玻璃杯比中原的好些,原材料是主因,此乃話外題,暫且不提。
把石英砂等裝進煉鐵爐,朱易吩咐開爐。
因為和煉鐵的工序差不多,中間沒出什麼岔子,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出鐵口緩緩流出一道粘稠如蜂蜜半的物質。
流出一片一尺大的粘稠液體后,朱易讓人用鐵鏟鏟斷,把粘稠液體放到鐵板上,再把另塊鐵板放在上面,然後讓人藉助木頭使勁擠壓,並讓人注意均勻分佈壓力。
粘稠液體被擠壓的越來越薄,面積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一張薄薄的麵皮。
他讓人用鐵鏟把鐵板外面的粘稠液體鏟下來,拿起上面的鐵板,只見一塊橢圓形,橙黃色的琉璃物質呈現在眼前。
「快把東西放進水裡,動作慢點。」
那四人把鐵塊載著琉璃物質一塊放入水中。
「嗤……」
水裡冒出一股水汽,琉璃物質漸漸變成深青色,消失在水中。
「成了。」
看到水中的玻璃,朱易大喜,知道成功了,真正的玻璃提前數百年出世了。
「你們快過去,繼續如此做,直到沒有液體流出來再罷手。」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看朱易的神色,所有人都知道成功了。
他們哪敢懈怠,繼續按照剛才的流程做,一共做了八塊,才耗盡所有的石英砂。
等到水溫降下來,朱易讓人把玻璃提上來,輕輕放到地上。
「你們扶著,不要鬆手,不要傾斜,很容易碎,這就是琉璃,黃金啊。」
看著從水中提上來的玻璃,所有人都蒙了。
這麼大塊的琉璃?得值多少錢?
此時的琉璃和黃金等價。
「咱這是煉出黃金來了?」一位匠人結結巴巴的問道。
「是……是吧,琉璃比黃金還值錢,咱們一下子煉出來這麼多,得賣多少黃金?」
「咱算不算成神仙了?」
「你醒醒,什麼神仙,還做夢呢?大人才是神仙。」
「……」
所有人都跟做夢一般,感覺太不真實,接連兩天見證了不可能出現的奇迹,他們有些麻木了。
「曾大人,封鎖這裡,誰也不準把今天的事說出去,你可明白?」
曾櫻彷彿剛撒了泡尿,全身打了個哆嗦,結巴道:「明,明白,我這就去辦。」
「還有,無論如何都要把閣老請來,此事還需他做決定。」朱易道。
「好,我這就去辦。」
朱易仔細打量橢圓形玻璃,與後世常見的玻璃差不多,或許是石英砂純度比較高,透明度極好,比他買來做鏡子的那幾塊玻璃好多了。
當初為了做鏡子,他通過老頭的關係,從幾個胡商手裡買了幾塊玻璃,可是花了不少錢,心疼的老頭差點和他斷絕關係,幸好回報不小,讓老頭結下不少善緣。
如今終於不用割肉買玻璃,自己就能造,而且質量更好。
把這些玻璃都做成鏡子,選出兩個裝飾一番,當作賀禮送給皇上,肯定能引起轟動。
在這樣的賀禮面前,他給工部準備的賀禮恐怕都要黯然失色。
曾櫻立即命人封住試驗場,任何人不準進出,然後急匆匆的去尋王佐。
到了王佐府上,得知王佐出門了,去朱府找朱易去了。
曾櫻嘆息一聲,暗道:「這事鬧的,得,咱還得繼續跑。」
當他來到朱府,正好看到王佐與朱延禧交談,旁邊還坐著十幾位官員,職位都比他高。
「朱大人,老夫總算沒有食言,令郎大才,將來必成大器。」
王佐捋著鬍鬚,哈哈大笑,其他官員全紛紛附和。
「是啊,朱大人年輕有為,乃我大明之福。」
「不錯,王閣老慧眼識人,朱大人煉鐵成水,此乃一段佳話,必能流傳千古。」
「在咱們看來,煉鐵成水怎麼可能?但王閣老卻力排眾議,頂住壓力,支持朱大人,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可喜可賀。」
眾人議論紛紛,馬屁一個接一個,王佐自是一臉笑容。
朱延禧連忙道:「犬子年少氣盛,多虧有閣老扶持,不然,定會捅出簍子,以後還需閣老多加提點,免得惹出禍事來。」
「朱大人客氣了,老夫……」
「下官曾櫻,見過閣老和各位大人,閣老,您過來下。」曾櫻對著王佐招了招手,退到門外。
「曾櫻,老夫向來光明磊落,無事不可對人言,有什麼事只管說。」
王佐有些不悅,你個小小的主事招手讓我過去我就過去,成何體統?面子往哪兒擱?何況他如今不只是工部尚書,還是閣老,地位比過去尊崇多了。
曾櫻一臉為難,小跑到王佐身旁,盡量壓低聲音道:「閣老,此事非同小可,朱大人說了,讓您務必儘快回去。」
雖說壓低了聲音,可眾人距離的不遠,都聽的一清二楚。
聽到曾櫻的話,朱延禧的老臉瞬間黑下來。
「曾大人,犬子真是如此說?」
曾櫻尷尬道:「確實如此,此事干係甚……」
「曾大人,不必為犬子辯解,孽子,氣死老夫也,閣老,諸位大人,老夫今日要大義滅親,誰都不要攔著老夫,來人啊,隨老夫去工部。」
朱延禧喊了一聲,展飛一臉難堪的牽來一匹馬,等在門外。
「閣老,您一定要阻止朱大人,哎呀呀,怎麼就變成這般情況了?閣老,下官求您了,此事非同小可,關係極大,一定要阻止朱大人,請您務必馬上回去,遲則生變。」
曾櫻都快哭了,哪怕朱易不說他也知道批量生產玻璃事關重大,如果運作得好,工部或許又能得到天大的獎賞。
萬一風聲泄露,被有心人算計,結果可能完全相反。
見曾櫻如此模樣,王佐心中一跳,想起朱易說過的話。
「難道……」
「朱大人,且慢,老夫有話說。」
王佐心臟怦怦直跳,對著準備出發的朱延禧大喝一聲,嚇的朱延禧一哆嗦,差點沒從馬上摔下來,這老頭的嗓門太大了。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快說。」王佐低聲問道。
曾櫻附到王佐耳朵上,聲若蚊蠅,道:「大量生產上品琉璃,上上品琉璃。」
「此話當真?你休得騙我?」王佐不自覺的低吼一聲,嚇的曾櫻連連後退。
「閣老,當真,千真萬確。」曾櫻指天發誓,就怕王佐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