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合縱連橫

「千歲……」

「住口，我說了多少次了，以後只需稱呼廠公，千歲的事，休要再提，如果再有人稱呼本公千歲，你們看着辦。」

「是廠公。」

崔呈秀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發覺魏忠賢與以往有些不同了。

「有什麼事，說吧。」

「廠公，遼東戰事告急，接連失了遼陽和瀋陽，這是咱們的大好機會，絕不能放過東林黨，一定要讓他們大出血。」

「那是自然，你們聽好了，接下來讓人大肆宣揚，東林黨因私利導致遼東戰事失利，讓建虜坐大，一定要把此事鬧的天下皆知，讓下面的人聯合起來，一定要把東林黨的氣焰摁下去。」

「廠公，您看這次除去哪幾個東林黨人？」崔呈秀道。

「如果東林黨人識時務，我可以放他們一馬，如果對方執迷不悟，葉向高的就告老歸鄉吧，還有其他東林黨人，一個也不能放過。」魏忠賢眼睛一眯，閃過一道寒光。

「廠公，只要他們答應成立軍機處，咱們就暫時放他們一馬，如果不答應，就不能怪我們了。」

說話的人叫倪文煥，與崔呈秀同為五虎之一，負責給魏忠賢出謀劃策。

「不錯，你們去辦事吧，我要去見皇上，探探皇上的口風。」

魏忠賢除了司禮監，直奔魯班園。

文淵閣。

死寂一片。

葉向高臉色黑如鍋底，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份信函。

王佐和朱延禧對望一眼，正襟危坐，不聲不響。

其他四人則坐立不安，遼東之所以戰敗，與他們有脫不開的干係。

「怎麼都不說話了？你們當初不是拍著胸脯保證能消滅建虜，收服整個遼東嗎？現在如何了？非但沒有滅了建虜，我大明軍隊差點被建虜所滅，剛收復的遼陽瀋陽二城，又被建虜搶了回去，你們就不給個說法嗎？」

葉向高聲音低沉，極其平靜，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憤怒，就像火山爆發前的沉積，一旦爆發，無人可阻。

「都啞巴了嗎？說話啊？難道不說話，這件事就過去了？我告訴你們，此事沒那麼簡單。」

葉向高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眼睛深處的怒火熊熊燃燒。

「葉相，事情已經發生，急也無補於事，我們還是考慮如何善後吧，閹黨之人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如果處理不好，閹黨恐怕真要一手遮天了。」

朱延禧看了眼王佐，試探的說了一句。

「朱閣老說得對，葉相，咱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是如何應對閹黨攻擊，等過了此事，您在對我們懲罰也不晚。」

「不錯，劉閣老說的不錯，咱們得分清主次輕重。」

「呵呵呵……主次輕重？你們現在拎得清主次輕重了？當初為何不向朱閣老與王閣老學習呢？你們的小心思，誰看不出來？」葉向高淡淡道：「魏忠賢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此事，你們最好有心理準備，別連累其他人。」

葉向高說完，轉身離開了文淵閣。

朱延禧和王佐再次對望一眼，不等其他人說話，先後離開文淵閣。

「劉閣老，您說這叫什麼事啊？當初您還是首輔時，何曾發生過這等事？」

說話的閣老何宗彥，另外兩個是韓爌和史繼偕。

「諸位禁言，葉相說的沒錯，咱們還是想想如何善後吧，魏忠賢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這次機會的，原先的浙黨、楚黨、齊黨等黨人打鬥投靠了魏忠賢，他們把持言路，控制輿論，一旦合力對付咱們，諸位，千萬要有心理準備。」

史繼偕見眾人望來，連忙道：「三位閣老，老夫睏倦了，不用管老夫，你們繼續討論，老夫還得想辭官的借口呢。」

劉一燝搖了搖頭，無奈道：「史閣老衛材斐然，有大才，為何不與我等共同對抗閹黨？為天下謀福利？」

史繼偕連忙擺手道：「劉閣老過獎了，老夫能力有限，當不得如此誇獎，告辭了。」

看着瀟灑離去的史繼偕，劉一燝三人有些懵逼。

在他們看來，史繼偕是個完完全全的異類，沒有一點官員該有的秉性。

所有踏入仕途的人，要麼努力往上爬，增加手中的權力，擴大自己的勢力，要麼就撂挑子不敢。

唯有史繼偕打破了這個慣例，不求上進，也不撂挑子。

從萬曆年間，便時常找借口辭官，而越是如此約得皇上信任，非但沒有如願致士歸鄉，每次辭官都會被提升一級，弄得她很是鬱悶。

「史閣老真是……唉，如果史閣老能與我們一條戰線……」

「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還是考慮如何應對魏忠賢的攻擊吧，如果對方抓死不放，非但那些後輩的性命不保，就是咱們也得不了好去。」

「咱們怎麼了？難道魏忠賢還想迫害咱們？」

「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咱們還是小心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