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小試牛刀
秦阮說:「妹妹別鬧，蜀王妃藍妃，與王世子朱悅燫皆葬於此山，今日來，是尋找位置，方便改日過來祭拜。」
「藍妃，也就是說姑姑的寢地在這？」
「是啊，還有王世子朱悅燫是藍妃之子，也是你我二人的姑表兄長。」
「哦，姐姐怎麼知道這麼多？」芷依瞪大了眼睛。
「這是入蜀之前，苗師叔講給我的。」
芷依蛾眉緊蹙，嘴一嘟:「好啊，我得找小鬍子師叔算賬，這麼重要的事，幹嘛只講給姐姐一個人！」
逗得秦阮與小龍，在馬背上笑得前仰後合。
三騎馬，沿著山邊道路行走，人在馬上左右環顧，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忽的，隱隱的，有金鐵交擊之聲入耳。三位少俠立刻提起精神。容顏稍做偽裝，轉過山坡觀瞧。
山腳下，兩伙人正在廝殺，場面甚是慘烈。雙方各有傷者，程度輕重不一，卻看不出哪一方有意退讓。
須臾，一邊還有三五個人沒出手。另一邊除了受傷的，只剩下兩人，被對方五六個人圍攻，滿身血漬，仍在苦苦支撐，寸步不讓。
芷依問:「姐姐怎麼辦？」
「很明顯是幫派爭鬥，又不是打家劫舍，還是少管為妙。」龍吹笙道。
秦阮皺了皺眉:「繞過去吧。」
芷依掣寶劍，說道:「姐姐、小龍哥哥，總不能眼瞅著出人命吧！」
三位少俠正討論著，廝殺場地上，佔優勢的一方有人朝這裡喊話:「哎，爾等何人，趁早走開莫管閑事，以免誤傷。」
一句話惹惱了秦阮、芷依，這回，也不用私下討論了，兩位少俠催馬上前。
「閣下好生無禮，我三人閑看高山，走馬威鳳，與你何干。話說回來，江湖人管江湖事，今日，這事兒非管不可。」
話音未落，兩位少俠在馬鞍上已如離弦之箭，疾射斗場……
電光石火間，「嘡啷」「嘡啷」，兩把刀劍，被兩位少俠乾脆地打落在地。
場上所有人都吃一驚，見三位年輕人來者不善，紛紛跳出圈兒外，停止打鬥，將焦點轉移到三人身上。
被圍攻的二人踉踉蹌蹌，幾乎癱倒。
芷依、龍吹笙搶步上前，攙扶二人找個合適的地方，坐那休息一下。
「哎喲，我的娘來。」
「嘡啷」、「嘡啷」兩聲響，二人將兩口單刀扔在地上，依偎在山坡旁大口喘氣，身上傷痕纍纍。旁邊那五位也好不到哪去。
另外一邊，受傷的兩人立在後面。其餘十人各執刀劍，怒目橫眉。十雙眼睛盯著秦阮三人，蓄勢待發。
人群中，跳出個刀條臉漢子，厲聲斥問:「你是什麼人，為啥子非要趟這趟渾水！」
秦阮微微一笑，抱拳作揖:「朋友，我是誰不重要，看你也不像惡人。今日勝負已分，若無深仇大恨，何不到此為止，日後有機會再約。」
刀條臉冷笑一聲:「哼哼哼，格老子的，小小年紀，乳臭未乾，也敢在此擋狠。」
芷依早按捺不住了:「這人太狂妄，聽不懂人話，我來教訓他。」
「噌」的一下，跳了過來舉劍欲刺，秦阮抬手按住，喝斥道:「不得無禮，退下！」
芷依極不情願，嘟囔著退到後面。
秦阮問:「依閣下的意思，究竟怎麼樣，才肯放過這幾人？」
刀條臉晃了晃手中的雁翎刀，撇了撇嘴，說道:「你若非要管，就先與我賭上個輸贏再說。」
秦阮點點頭:「好，在下願意奉陪，如何賭法，就請閣下划個道兒。」
刀條臉說:「我方人多，若群毆，即使贏了，卻也失了江湖道義，丟天興堂的臉。就賭五戰三勝，你贏了各走各的，他們的賬以後再算。若你輸了，對不起，誰也別想走。」
秦阮抱拳拱手，說道:「閣下原來是天興堂的朋友，失敬。今日，我三人就斗膽與閣下賭一把。」
秦阮說著話，再次抱拳施禮，對方一臉不屑地還了一揖:「一言為定！」
言罷，雙方各自擺開陣勢。
芷依手痒痒，率先出戰。
對方是個使刀的中年男子，這人體形健碩，孔武有力。一口砍刀掄得虎虎生風，「唰唰唰」一連砍了好幾刀。
芷依左躲右閃，讓過對方几刀后，劍光疾閃，打出「戟刺長河」，走虛步，寶劍鋒芒直刺中脘。對方出刀遮架。芷依撤劍，驀地，一記攔腰橫斬。對方手腳忙亂，拖刀撤步，芷依如影隨形「乘搓逆上」，寶劍鋒芒虛打前心華蓋穴，上刺咽喉。
那男子被芷依的劍抵住咽喉，心中大駭，面色蒼白，立在那一動不動。
芷依收劍入鞘，拱手道了聲:「承讓！」
兩人各自退去。
龍吹笙對陣身形比自己稍弱點的漢子。這漢子上來，一口劍舞得行雲流水，密不透風。
昔日，在太行山時，小龍擅打各種暗器。練的是鍾氏刀法。在漠南的幾個月，整日與秦阮姐妹切磋，又有耶律虹仇指點。如今的小龍功力飛升，刀劍均可，成了名副其實的「千手猿」。
那漢子的劍舞得雖好，到龍吹笙這卻成了花架子。出手只三兩個回合，被龍吹笙逼得毫無還手之力，主動跳出圈外認輸。
一旁掠陣的秦阮不住地點頭，暗挑大拇指。芷依忽閃著大眼睛，跳起來給龍哥哥喝彩。
天興堂的人頓足捶胸。
第三陣，秦阮對陣打賭的刀條臉。
刀條臉見前兩陣輸得太快，心想:「不能就這樣輸，過了今日，江湖上盛傳，天興堂的人在威鳳山下，被仨小後生娃子，打得屁滾尿流，天興堂在江湖上還怎麼混。」
為了找面子，刀條臉不放心別人，親自下場，對陣秦阮。
打起來再看，想贏一把比登天還難，秦阮就不給他任何機會。
姑娘明白，刀條臉沒看得起三位少年，且口出狂言。因此，刻意給他點兒難堪。
刀條臉雙手掄刀「力劈華山」，恨不得將對手立斬當場。秦阮身形原地側轉，這口單刀「唰」貼著秦阮的面門走空。
刀條臉調整步伐，雁翎刀再起。
秦阮疾走如電，閃到側后，劍柄對著刀條臉胳膊肘的天井穴，輕輕一懟。懟完收劍入鞘。一切皆在電光石火間。
刀條臉的刀「嘡啷」一聲，掉落在地上，響聲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