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所謂勞心勞力

沈清清在堂屋足足呆了一整日，直到日頭落下，屋裡一絲絲光都看不見。

沈清清趴在椅子上睡得正香，只聽外頭一陣腳步聲，木瑤趕緊把沈清清搖起來，兩個人又裝模作樣的跪在地上。

吱呀，門開。

入夜了，涼風從外頭竄進來，吹的人背脊發麻。

平嬤嬤不緊不慢而來，招呼人點燃蠟燭。

「二姑娘，老夫人傳話於老奴，問二姑娘知不知錯」

這話，平嬤嬤怕是說了很多次了，她不煩么？

常言道，忍字頭上一把刀，她沈清清也是能屈能伸的小女子。

「知錯」

聽這二字，平嬤嬤忍不住譏笑。

「二姑娘莫怪老奴多嘴，二姑娘也是十三歲的人了，再過兩年便要及笄談婚論嫁，該懂事些。老夫人一輩子為了沈家勞心勞力，自然也是想著二姑娘好。二姑娘莫要寒了長輩的心」

聽聽這是人話嗎？沈老夫人過得有滋有味，氣色好身體好吃嘛嘛香，這叫勞心勞力？

還為她好？感情她平白無故被罰她就應該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難道要她感恩戴德，感謝老夫人的責罰？

她像那種有特殊癖好，以挨打為樂的人？

沈清清極力壓制自己的怒氣，不生氣不生氣！若是還嘴回去，不說晚飯，怕是明天的伙食都沒了。

忍！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狠狠地還擊，現在她必須忍！

沈清清皮笑肉不笑，微微側身朝著平嬤嬤

「嬤嬤，我認錯，你回祖母，明日我親自去大伯母府上給姐姐道歉」

話一出，平嬤嬤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關了一天小黑屋痛改前非了？還是說實在忍受不住想討好人了？

平嬤嬤咧嘴一笑，心想趕緊回去給老夫人說說，這小妮子到底又打什麼鬼主意。

「二姑娘起來，早些回去用飯，老奴這就去告訴老夫人」

平嬤嬤走路帶風，一溜煙消失不見。

木瑤扶著沈清清，故作一瘸一拐的樣子，在眾多丫頭輕蔑目光里漸行漸遠。

用了飯，以是亥時，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沈清清側著身子，朝著側屋屏風那頭那張小床說話

「小瑤，你可睡了？」

小床上，木瑤睜大眼睛，沒有半分困意。

「還沒，姑娘睡不著，想說些什麼？我聽著」

沈清清想了想

「你說明日去，沈珏在不在府上？」

「這……不知，話說回來，明日姑娘去向老夫人要丫頭，老夫人會給嗎？」

想想這麼多年了，姑娘身邊也只有她一個人，往年二老爺回來，也說過給姑娘添些人手，老夫人都是答應的好，人卻一個沒見著。

「這個我有辦法，就怕沈珏不在，若他不在不是白跑一趟」

沈珏才是明日的重頭戲，他不在，戲怎麼演呢？

木瑤也有點為難

「那，怎麼辦呢？」

「算了算了，碰運氣，就看老天爺會不會垂憐我一次，小瑤，明早可要裝的像一點，別叫人看出來什麼」

「姑娘放心，我保准演的比真的還真」

「行，睡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