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許鏡淵

第2章 許鏡淵

天一早就亮了,靈昊澤也是早早的起床,準確的來說只是從床上躺着坐了起來。

失眠了一整晚,精神卻依然是十分的清朗,可能實在是因為昨天的刺激有些太大,導致身體分泌太多的多巴胺對抗睡眠困意。

自己煮了一袋速食麵,便一早出去了。

不是給自己做的,而是給自己父親盧海洋做的。

儘管空腹,可他實在沒有胃口去吃下這頓飯。

天空轉晴,只是還夾雜着些許的陰雲未曾散去。

出了門之後,靈昊澤徑直一人走向了不遠處市中心橫亘於兩棟大樓之間的大橋。

市裏人喜歡把它稱為天橋,可是靈昊澤自己則給它取名為相思橋,只是因為每次想心裏面那個觸之而不可及的人的時候,他總喜歡站在這座橋上望着風景和天空去思念。

亦或者說是去回味一種淺嘗輒止的苦澀,他已經去習慣用這種苦澀來麻痹自己。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舒坦一點,他總會忍不住去想那個人,就好像是一個孤獨的人,在寒冷的冬天初晨,品嘗著一杯暗香澀苦的茶,暗香讓人回味,澀苦讓人難言。

默默拿出手機,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喂,兄弟,不會吧?不會吧?這個時候和我打電話,你不會還是因為人家那個姑娘吧。」電話撥通之後,那頭立刻傳來一道聲音。

靈昊澤聽到這段話沉默不語,只是微微點點頭,電話那頭當然看不到了。

「怎麼一提到她,你就不說話?那我掛了啊。」電話那頭試探性的威脅著說道,他自信,在電話這方面他拿捏靈昊澤還是沒有問題的。

「別。」靈昊澤趕忙說道。

「哦?」電話那頭的男人露出了略帶戲謔的笑容:「你又把人家小姑娘怎麼着了,不會是把持不住把人家給……」

「我沒時間跟你開玩笑。」靈昊澤聲音低沉,胸腔似乎有一種按捺不住的氣快要噴發出來。

「抱歉抱歉哈。」怎麼一拿她來調侃就立刻變臉,果然心都被奪走的男人沒了心氣兒啊。

「你在哪兒?報一下地點,我立馬就去,到時候見了面商量。」

「天橋上。」靈昊澤沉着嗓子說道,望向遠方。

此時的道路也已經開始變得車水馬龍,人們熙熙攘攘的走過,隔壁的商業樓也開始繁華熱鬧起來。

旁邊還有一個略大一點的廣場,空曠的廣場上面人寥寥無幾,很顯然此時並不是他的主場。

晚上燈火通明之時,廣場舞大媽會跳起他們的廣場舞,晚上的夜市也會開始,奮鬥了一天的上班族,下班之後會領着孩子,或者成群結隊的情侶到這裏來逛,那時才是這裏的主場。

電話掛斷之後,靈昊澤目光不自由的望向遠方,目光所及之處,是數不盡的高樓大廈。

他就這麼望着,望着,入神的麻醉著自我。

時間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十分鐘之後。

橋底下,一陣刺耳的電摩聲傳來。

到了這時,靈昊澤才終於緩緩就過頭來,吐氣道:「到了?」

「喂喂喂,你說話要不要這土啊,小爺我騎着摩托騰雲駕霧十萬八千里,只為到你這來。替你解開這世事凡塵,我到這兒了,你不恭恭敬敬的迎接我,出口就一句,到了就應和完事兒了?」

開口的人名叫許鏡淵,摘下電摩盔,首先映入眼帘是一頭烏黑的頭髮,髮際線非常清晰,再迎合上他那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眸,

高挑的鼻樑,微帶冷嘲笑意的嘴唇,黑色的西服,配上那紅色的衣領,簡直就是一副活脫脫的霸道總裁模樣。

而讓人很難想像的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是一個十分隨和,任性且非常喜歡開玩笑的人。

這也使得他的人際關係非常廣,不過他還有一個非常特殊的戒律,那就是堅決不近女色。

「晨陽市全市面積一萬兩千多平方公里,最大橫跨直徑不過兩百五十公里,也就是說你從本市任何地方到這裏都不可能超過兩百五十公里。」靈昊澤看見他之後,心態竟不自覺的緩和,說道。

「打住打住,我真是服氣了,我知道你文科好,但我就是納悶兒了,你說你一個好好的文科高材生,偏偏去選什麼理科,我也真是醉了。」

「誒,不對不對,讓緩緩,好像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好傢夥,你是變着相的,罵我二百五呢!」直到這時,許鏡淵才反應過來,合著這傢伙說了一大堆大道理,專門挑着一個二百五的詞來罵自己呢。

「二百五十公里是客觀事實真相,如果你這麼想自己是二百五,可以這麼認為。」靈昊澤終於還是被逗笑了,唇齒微張,像一個破舊的布娃娃好不容易縫縫補補了一下,總算是在這破舊當中有了一絲人樣。

雖然二人彼此之間是這麼開玩笑似的談話,但對於靈昊澤來說,許鏡淵算是他的最重要的一個朋友了。

許鏡淵邁出一副好像六親不認識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踏着登上了天橋,雙手搭在防護欄桿上,雙眸照着之前靈昊澤望着的方向看去。

眼前除了高樓大廈就是車水馬龍,再挑不出其他讓人有興緻的東西。

「你說你剛才一直瞎瞪着眼睛往那兒看什麼呀,難不成馬路上剛才有小姑娘向你眉目傳神,暗送秋波嗎?」

許鏡淵又將目光看向靈昊澤,打趣的說道:「你說你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

「無情自是有情客,有情也是無情人。移情別戀這四個字,對於我來說也算是一種奢望吧。」靈昊澤目光渙散失神:「再過幾天她就要結婚了,我可能也看不到她幾眼了。」

語氣中帶着幾分愁苦,幾分無奈,幾分嘆息,幾分枉然。

情到深處想無情,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無情呢,什麼時候這個世界上連無情都成了一種奢望呢?

「你……」許鏡淵也是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戳中了他的痛點,可能這才是今天他叫自己來的目的吧。

她結婚了,不用想,那個名字是誰他就知道了,林雨晴,那個能夠讓靈昊澤心心念念整整七年的人。

「得得得,你別再來這兒給我煽情了,我知道你用情專一行了吧?」許鏡淵有時候真的非常不理解靈昊澤這種用情專一的,準確來說,這算是一種單相思,你心心念念於別人,別人愛答不理於你。

這種看上去好像完全沒有可盈利的價值的東西,竟然會出現在高智商的人類頭腦當中,對於他來說簡直不可理喻。

「所以你說你是想幹什麼?」許鏡淵用試探性的問道:「你不會是想去參加人家婚禮吧?」他的腦海里頓時冒出了這種大膽的想法,儘管這想法顯得那麼不切實際,那麼的異想天開。

但是對於靈昊澤來說也不是不可能,固念太深的人,什麼想法不可能呢。

「我可能有這種想法。」靈昊澤沒有迴避,語氣中夾帶着些許沉鬱,眼神中帶着些許痛心,也帶着些許請求的情緒。

我可能有這種想法。

……

許鏡淵簡直都要無語了,要不是因為他是自己兄弟,他早就一拳捶上,人家好多那的結個婚,你自己去那兒幹嘛。

「林雨晴結婚這件事你是怎麼打聽到的。」總不會……總不會還真的是林雨晴自己親自告訴他的吧。

「昨天她發了一條信息。」靈昊澤住自己的腹部,胃部陣陣傳來一陣刺痛,隨着這份刺痛和昨天的回憶,他的眼角也不由得褶皺幾分。

卻又是那麼的不易讓人察覺,-「這是她告訴我的。」

「我想能再多看看她幾眼。」他隱瞞着自己患上了胃癌的消息,胃癌晚期,算算時間,自己又能活得了多長時間呢?

一個人在最美的年華被情思重傷,還患上了嚴重的胃癌,以他的家庭條件,他實在負擔不起治療胃癌的錢,更何況成功不成功還不一定。

胃癌晚期,就算治療,活下來的又有多少呢?

他不敢賭自己的命還能活多長時間。

能再看看她嗎?一眼,一眼就深深沉醉而迷戀的人。

「我真……」許鏡淵真的要無話可說了,自家這兄弟情商這麼低嗎?

人家都已經說了自己要結婚了,那肯定是已經不希望自家這兄弟再打擾了呀。

果然墜入愛河的人情商都堪憂啊。

「人家的意思明顯不是告訴你,讓你不要再去打擾她了,兄弟,你說你文科記憶力那麼好,怎麼就這麼腦愚木瓜。」許鏡淵還是無情的戳破了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我知道。」靈昊澤點點頭,破碎的玩偶到處都是縫縫補補,好生讓人心疼。

「我想七天後的他的婚禮一定會邀請你的。」是啊,許鏡淵那時候還是林雨晴高中同學,那個時候的許鏡淵,還是非常喜歡和女生聊天開玩笑的,只是等到大學畢業之後的一件事情,讓他徹底對所有女生沒有了好感,才造就了如今的這般性格。

但對於林雨晴,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厭惡和憎恨,只是相比以前的親和熟悉,如今更多了幾分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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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暖陽三世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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